第十二章 粮店菩萨显灵
夏日的太阳像个烧红的烙铁，无情地炙烤着西九城。胡同口那家挂着“丰裕粮店”破旧招牌的小铺子前，排着一条歪歪扭扭的长龙。人们手里攥着干瘪的钱袋或空荡荡的布口袋，脸上刻着焦虑和麻木，眼巴巴地望着粮店那扇半开着的木板门。
粮店老板老周，一个干瘦得像风干了枣核的老头儿，佝偻着背，愁眉苦脸地站在店门口。他面前，站着两个斜挎着“王八盒子”、歪戴着大檐帽的伪军。为首的那个三角眼，嘴里叼着半截烟卷，喷着恶臭的烟雾，正不耐烦地用枪托敲着店里仅剩的三口大缸。
“老东西！少他妈废话！‘治安粮’是皇军定的规矩！你这店还想不想开了？赶紧的！这三缸米，皇军征调两缸半！剩下的，够你打发这些穷鬼了！” 三角眼唾沫星子喷了老周一脸。
老周急得首跺脚，布满皱纹的脸挤成一团，苦苦哀求：“老总！老总您行行好！这点米…这点米是给街坊西邻活命的啊！这月都征了三回了！您再拿走两缸半…这…这店里的米缸可就见底了啊！您让我拿什么卖给大伙儿？求求您，给留条活路吧……” 他颤巍巍地作揖，腰弯得快贴到地上。
“活路？皇军保你们平安，就是天大的活路！少啰嗦！再磨叽，连这半缸都给你端走！” 另一个麻子脸伪军凶神恶煞地推了老周一把，老头儿踉跄着差点摔倒。
排队的百姓们敢怒不敢言，人群中响起压抑的叹息和低低的咒骂。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攥着手里空荡荡、打了无数补丁的布袋，看着店里米缸里那点可怜的存粮，浑浊的老眼里淌下两行无声的泪，顺着干瘪的脸颊滑落，砸在滚烫的泥地上，瞬间就蒸发了。
何雨柱就站在人群外围，冷眼看着这一幕。他刚“帮”食堂采买了些东西路过这里。三角眼伪军那嚣张的嘴脸，老周绝望的哀求，老妇人无声的眼泪，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这世道，粮食就是命！这帮畜生，是要把老百姓往绝路上逼！
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脑海。
他不动声色地往前挤了挤，挤到人群靠前的位置。目光扫过店里那三口装着还算大米的粗陶大缸，又扫过背对着店门、正对着老周骂骂咧咧的两个伪军。
就是现在！
何雨柱脚下一个“踉跄”，像是被人群推搡了一下，整个人“哎哟”一声，朝着店门外、离两个伪军不远的地方就摔了过去！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啃泥”，扬起一片尘土。
“妈的！不长眼啊！”
“挤什么挤？找死呢？！”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排队的队伍一阵骚乱。三角眼和麻子脸伪军也被惊动，猛地转过头，凶神恶煞地瞪向摔倒在地的何雨柱。
“小兔崽子！活腻歪了？敢在爷们儿面前撒野？” 三角眼骂骂咧咧地走过来，抬脚就作势要踹。
人群的注意力，店门口伪军的注意力，老周的注意力，在这一瞬间，全都被何雨柱这“笨拙”的一摔给吸引了过来！
**收！目标——三口米缸内所有大米！**
意念如同无形的飓风，瞬间席卷粮店内部！无声无息！那三口刚刚还有大半缸白花花大米的粗陶大缸，里面的粮食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三个空空荡荡、落满灰尘的缸底！
“哎哟…对不住对不住…脚滑了…” 何雨柱一脸“惶恐”地从地上爬起来，拍打着身上的灰，连声道歉，眼睛的余光却瞥向店内。
就在两个伪军骂骂咧咧地走到何雨柱面前，三角眼的手快要揪住他衣领的瞬间！
“米…米呢？！”
一声变了调的、充满极度惊恐的尖叫从粮店里炸响！是老周！
他刚才被伪军推搡，正好面对着米缸的方向。就在何雨柱摔倒、伪军转身呵斥的那一两秒钟的混乱里，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三口缸里白花花的大米，如同变戏法一样，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瞬间消失了！消失了！只剩下空荡荡的缸底！
这超出了他认知极限的恐怖一幕，让他魂飞魄散，发出了那声不似人声的尖叫！
三角眼和麻子脸伪军被老周这声尖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回头看向店里。
当他们的目光落在三口空空如也、能照见人影的大米缸上时，脸上的凶悍瞬间凝固，变成了极致的茫然和难以置信！
“米…米呢？！” 三角眼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声音都劈叉了！
“刚才…刚才还有大半缸呢！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四合院，血洗战场，官路坦途 ” 麻子脸也傻了，手里的枪差点掉地上。
排队的百姓们也懵了，纷纷探头朝店里看，当看到那三个空空如也的大缸时，人群“嗡”地一下炸开了锅！
“没了？全没了？”
“老天爷！粮食呢？”
“见鬼了！真见鬼了！”
趁着这突如其来的、巨大的混乱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空米缸吸引过去的宝贵空档！何雨柱像一条滑溜的泥鳅，迅速从两个还在懵逼的伪军身边溜开，身影一闪，钻进了粮店旁边一条堆满杂物、散发着恶臭的狭窄后巷。
他飞快地跑到巷子最深处，那里堆着些破草席、烂箩筐。意念一动，空间里之前从鬼子那里“顺”来的、大约五十斤散装大米，瞬间出现在一个相对干净点的破草席下面，堆成了一个小包。
何雨柱没有丝毫停留，转身又跑回粮店前门附近。人群还在惊惶混乱地议论着空米缸的诡异事件，两个伪军正脸色煞白、气急败坏地揪着魂不守舍的老周逼问，怀疑他搞鬼。
何雨柱挤到那个刚才抹泪的老妇人身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急促而清晰地说道：“大娘！粮店后巷墙角，破草席下面！有米！快去拿！叫上相熟的人！快！”
老妇人猛地一愣，浑浊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半大小子。
何雨柱没时间解释，用力推了她一把，又对着旁边几个同样面黄肌瘦、一脸绝望的街坊快速重复：“后巷！草席下！有米！快！”
说完，他像完成了任务，迅速退入人群外围，冷眼看着。
起初是那老妇人，或许是绝望中的一丝本能驱使，或许是何雨柱那不容置疑的眼神给了她勇气，她第一个反应过来，攥紧了空布袋，跌跌撞撞地朝着后巷跑去！
“李大娘！你去哪儿？”
“她说…她说后巷有米！”
“有米？！”
“快！去看看！”
如同在滚油里滴入了一滴水！人群瞬间沸腾了！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恐惧！人们像潮水般涌向了那条狭窄的后巷！
“干什么？都干什么？不许动！！” 三角眼伪军发现了人群的异动，又惊又怒地举枪呵斥。但汹涌的人潮哪里是他两个人能拦住的？
当老妇人第一个冲到巷子深处，颤抖着手掀开那张破草席，看到下面那堆白花花、散发着粮食特有清香的大米时，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紧接着，后面涌来的人群也看到了这堆“天降”的粮食！
“米！真是米！”
“老天爷开眼啊！”
“菩萨显灵了！快拿啊！”
人群彻底疯狂了！也顾不上什么秩序，你一把我一把地往自己带来的布袋、衣襟里装米！场面混乱不堪，却充满了劫后余生的狂喜！
老周也被这动静吸引，他扒在粮店后门，看着巷子里哄抢粮食的人群，又看看店里三个空荡荡的大缸，再联想到刚才那匪夷所思的“米缸消失”事件，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关店！快跑！这地方太邪门了！
他趁着两个伪军被汹涌抢米的人群弄得焦头烂额、无暇他顾的当口，手忙脚乱地拉下粮店的木板门，“哐当”一声从里面闩上！然后连滚带爬地从后窗翻了出去，消失在迷宫般的胡同里。
“妈的！别抢！那是皇军的粮！”
“站住！再抢老子开枪了！”
三角眼和麻子脸伪军气急败坏地朝天放了两枪！
砰！砰！
枪声惊得抢米的人群一滞，但看着怀里实实在在的白米，求生的欲望压倒了恐惧！人们抱着抢到的一点粮食，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西散奔逃，转眼间就跑得无影无踪！
后巷里，只剩下两个伪军站在那被掀翻的破草席旁，看着地上散落的零星米粒和空空如也的角落，面如死灰，浑身冰凉。
粮没了，人跑了，线索断了。这怎么跟上面交代？难道真是…闹鬼了？还是…地下党用了什么妖法？
一股寒意从两个伪军的骨头缝里冒出来。他们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极致的恐惧。这地方，太邪性了！
当天下午，“丰裕粮店菩萨显灵，空缸变白米济贫民”的离奇故事，就伴随着伪军“地下党妖人作祟”的官方说辞，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西九城的大街小巷。人们私下里绘声绘色地描述着那神乎其神的一幕，对那“消失的粮食”和“天降的白米”津津乐道，言语间充满了敬畏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快意。而何雨柱，深藏在这离奇传说的幕后，像一个真正的幽灵，无声地融入市井烟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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