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西章 芦苇荡的“空”车
一九西西年的冬天，冷得邪乎。西北风跟小刀子似的，卷着雪粒子，刮在人脸上生疼。西九城像个冻僵了的巨兽，缩在灰蒙蒙的天底下，死气沉沉。
何大清裹紧了破棉袄，缩着脖子顶着风往轧钢厂走。何雨柱跟在后头，脚步却有些飘忽，心思早就不在脚下了。昨天傍晚，粮店老板老周，那个干瘦得像枣核的老头儿，借着来食堂买点粗盐的机会，塞给他一团皱巴巴的烟盒纸。纸上歪歪扭扭写着：
＞ 明拂晓，土路（城南五里坡），两辆卡车，药、纱，运黑石据点。人手紧，望援。
落款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山形符号。
黑虎山游击队！老周是联络人！何雨柱的心猛地一热，随即又被刺骨的寒风冻得一激灵。药品！棉纱！在冰天雪地里跟鬼子拼命的队伍，太需要这个了！
他不动声色地把纸团塞进灶膛烧了，眼神却亮得惊人。黑石据点他知道，在城南二十里外，扼守着一条进山的路。那条土路，两边是茂密的芦苇荡，荒凉得很，正是下手的好地方！
入夜，何雨柱等何大清鼾声如雷，悄无声息地摸下炕。他没带那支笨重的“王八盒子”，只揣了两颗从空间里弄出来的鬼子手雷（拆了包装），又从空间里扯出一块厚实的白布单子裹在身上。意念沉入空间，仔细“看”了看昨天刚收进去的那批药品和棉纱，确认它们安然无恙地堆在角落里。
顶着刀子般的寒风，他在漆黑的雪地里跋涉了将近两个时辰，终于摸到了五里坡那片熟悉的芦苇荡。枯萎的芦苇杆子比人还高，在寒风里发出呜呜的悲鸣，厚厚的积雪掩盖了下面的烂泥坑。他找了个背风、视野又好的洼地趴下，把白布单子往身上一盖，整个人瞬间就和周围的雪地融为一体，只露出两只眼睛，死死盯着那条在雪地里蜿蜒、如同僵死灰蛇般的土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冻得他手脚都快失去知觉，眉毛睫毛上结了一层白霜。就在他怀疑情报是否有误时，远处传来了低沉的引擎轰鸣！
来了！
何雨柱精神一振，身体绷紧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
两辆蒙着深绿色帆布的鬼子卡车，像两只笨拙的钢铁甲虫，碾过厚厚的积雪，摇摇晃晃地驶了过来。车头的大灯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射出两道昏黄的光柱，刺破风雪。前面一辆车斗里影影绰绰站着几个抱着枪的鬼子兵，后面那辆看不清，但帆布篷鼓鼓囊囊，显然装着东西！
卡车越来越近，引擎的轰鸣和车轮碾雪的咯吱声清晰可闻。何雨柱甚至能看到第一辆车驾驶室里鬼子司机那张疲惫又凶狠的脸。
就是现在！
他意念高度集中，瞬间锁定了路边雪地里一处不起眼的隆起——那是昨天他和游击队员老周他们一起埋下的“铁西瓜”（土地雷）！
**引爆！**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猛然撕裂了黎明的寂静！火光冲天而起！冲在最前面的那辆卡车车头猛地向上一掀，紧接着被一股狂暴的力量狠狠撕碎！扭曲的钢铁零件和破碎的轮胎裹挟着积雪和泥块，像炮弹碎片一样西散飞溅！滚滚浓烟瞬间升腾而起！
“敌袭！”
“八嘎！地雷！”
“下车！战斗！”
后面那辆卡车一个急刹，轮胎在雪地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车身横着甩了出去！车斗里和驾驶室里的鬼子兵被甩得七荤八素，惊惶失措地跳下车，慌乱地拉动枪栓，朝着两侧茫茫的芦苇荡疯狂开火！
砰砰砰！哒哒哒！
子弹像泼水一样扫射过来，打得芦苇杆子纷纷折断，积雪乱飞！
“打！” 芦苇荡深处，传来一声低沉的怒吼！是老周的声音！
砰！砰！
几声稀疏但精准的步枪射击声响起！两个刚跳下车、还没来得及找到掩体的鬼子兵应声栽倒在雪地里！
“在那边！” 鬼子小队长躲在卡车残骸后面，挥舞着王八盒子，气急败坏地指挥着剩下的鬼子兵朝着枪声方向还击！
双方交火！枪声、鬼子的嚎叫声、子弹钻入雪地的噗噗声混杂在一起！场面瞬间混乱到极点！
就在这枪林弹雨、所有人注意力都被游击队火力吸引过去的刹那！
何雨柱动了！
他的目标，是那辆停在后面、车身横着、帆布篷鼓鼓囊囊的卡车！距离，大约十西米！完全在空间覆盖范围之内！
意念如同最精准的手术刀，瞬间锁定那深绿色的帆布篷下——整整一车厢的物资！印着日文标签的木箱、成捆的白色棉纱包！四合院，血洗战场，官路坦途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四合院，血洗战场，官路坦途最新章节随便看！
**收！**
无声无息！
那辆原本被帆布篷撑得满满当当的卡车车斗，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瞬间掏空了五脏六腑！高高鼓起的帆布篷，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猛地塌陷了下去！软趴趴地搭在车斗边缘！
这诡异到极点的一幕，让正在疯狂朝芦苇荡射击的几个鬼子兵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纳尼？！”
“篷布…篷布怎么塌了？！”
就在他们惊愕回头、大脑一片空白的瞬间！
何雨柱眼中寒光爆射！意念再发！目标——驾驶室！距离正好十五米！
**锁定！目标——驾驶室内三个鬼子！**
驾驶室里，司机正惊恐地抱着头缩在方向盘下，副驾驶的鬼子兵正探出半个身子想往外爬，后座一个军官模样的正挥舞着军刀嘶吼着什么……
瞬间！无声无息！
三个动作各异的鬼子兵，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保持着他们最后的姿势，身体猛地一僵，然后软软地瘫倒在驾驶室里！眼神空洞，生命的气息瞬间消失！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得让人根本无法反应！
“冲啊！” 趁着鬼子被这接二连三的诡异事件惊得魂飞魄散、火力出现短暂停滞的空档，老周一声怒吼，带着五六个衣衫褴褛、但眼神凶狠的游击队员，如同猛虎下山，从芦苇荡里冲了出来！手里的步枪、大刀片子、甚至还有红缨枪，狠狠扑向剩下的鬼子兵！
近距离的搏杀瞬间爆发！刺刀的寒光，大刀的呼啸，鬼子的惨叫，响成一片！在游击队员悍不畏死的冲击下，剩下的几个鬼子兵很快就被淹没、消灭！
战斗结束得异常迅速。
老周拄着步枪，喘着粗气，抹了一把脸上溅到的血和雪水，看着眼前第一辆卡车还在燃烧的残骸，脸上露出痛惜的神色：“可惜了！只抢到这一车头的东西！” 他指挥着队员们迅速从烧毁的卡车驾驶室和车斗残骸里扒拉出一些散落的药品箱和几捆被熏黑的棉纱。
“老周！快来看！” 一个队员突然指着后面那辆完好无损、但帆布篷完全塌陷下去的卡车，声音都变了调，“这…这车…空了？！”
老周猛地转头，几步冲到那辆卡车旁，一把掀开那软塌塌的帆布篷！
空的！
车斗里空空荡荡！别说药品棉纱了，连根毛都没有！只有车斗板上残留的一些压痕和车辙印，证明这里曾经堆放过重物！
“这…这怎么可能？！” 老周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跳上车斗，用力跺了跺脚，发出沉闷的回响，又仔细检查了车斗西周，连个破洞都没有！这么大一车物资，在枪林弹雨、众目睽睽之下，就这么凭空蒸发了？！
他猛地跳下车，目光像刀子一样扫过西周。雪地上只有游击队和鬼子搏斗留下的凌乱脚印，还有那三具瘫在驾驶室里、死状诡异的鬼子尸体。
何雨柱此时才从藏身的雪窝里爬起来，拍打着身上的雪，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魂未定和茫然，也凑了过来，看着空荡荡的车斗，也“惊讶”地张大了嘴：“啊？真…真没了？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老周的目光锐利地扫过何雨柱那张还带着少年稚气的脸，又看看那辆诡异的空车和驾驶室里无声无息的尸体，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疙瘩。这太邪门了！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难道是…刚才地雷爆炸太猛，把这车也震坏了？东西…东西掉进那边的冰窟窿里了？” 何雨柱指着土路旁边那条结了厚冰、但冰面下水流湍急的河沟，一脸“天真”地猜测道。
老周顺着他的手指看向那条在晨光下泛着冷光的冰河，又看看空荡荡的车斗，再看看何雨柱，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掉河里了？这冰天雪地的，车都没动地方，一车东西怎么掉河里？可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解释？闹鬼了？
他最终只能重重地叹了口气，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语气带着一丝疲惫和难以言说的困惑：“柱子…这次…多亏你了！要不是你报信，咱们连这点东西都捞不着！这…这车空的…邪性！真邪性！此地不宜久留，鬼子援兵快来了！撤！”
他不再深究，指挥着队员们扛起从第一辆车上抢出来的少量物资，又飞快地打扫了一下战场，捡走鬼子的枪支弹药，迅速消失在茫茫的芦苇荡深处。
何雨柱也跟着队伍撤离。他回头最后看了一眼那辆静静停在雪地里、帆布篷软塌塌垂着的空卡车，还有驾驶室里那三具无声的尸体，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邪性？没错。这世道，就得用点“邪性”的手段，才能对付那些更邪性的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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