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城隍庙的烟盒
一九西五年夏天的夜，闷得像蒸笼。一丝风都没有，空气粘稠得能攥出水来。白天的暑气蒸腾上来，混杂着胡同里垃圾堆的馊味、下水道的腥臊气，熏得人脑仁疼。
城隍庙后身那条背阴的小巷子，就是西九城有名的“鬼市”。不到后半夜不开张，天蒙蒙亮就散伙。卖什么的都有，偷来的自行车零件，死人身上扒下来的怀表，发霉的军粮罐头，真假难辨的古董，更多的是些见不得光的“黑货”。人影在昏黄摇曳的马灯光晕里晃动，压低的讨价还价声像鬼魂在窃窃私语。
何雨柱穿着一件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旧褂子，脸上抹了点锅灰，缩在一个卖耗子药的地摊旁边，像个走投无路来找活计的半大小子。眼睛却像鹰隼一样，锐利地扫视着来来往往的人影。
他在等人。等老周。
约定的时间快到了。他不动声色地挪了挪位置，靠近巷子口一个卖洋火（火柴）和劣质烟卷的老汉。那老汉蹲在地上，面前摆着个破藤筐，筐里散乱地放着几盒“哈德门”和一堆散烟丝。老汉低着头，一顶破草帽压得很低，看不清脸，只有那布满青筋、骨节粗大的手，慢吞吞地卷着一根粗劣的烟卷。
就在这时，老汉像是被烟丝呛着了，猛地咳嗽了几声。他抬起头，露出一张饱经风霜、沟壑纵横的脸，正是粮店老板老周！他浑浊的眼睛飞快地扫过何雨柱藏身的方向，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又低下头，继续咳嗽着，仿佛只是被劣质烟丝呛着了肺管子。
借着咳嗽弯腰的瞬间，老周那双卷烟的手，极其自然、快如闪电地将一个揉得皱巴巴的“哈德门”烟盒塞进了何雨柱脚边的阴影里！
何雨柱脚尖轻轻一勾，那烟盒就无声无息地滑进了他宽大的裤脚里。整个过程快得如同幻觉，周围那些在昏暗光线下搜寻“宝贝”或“麻烦”的人影，毫无察觉。
何雨柱像没事人一样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晃晃悠悠地挤出鬼市，拐进旁边一条更黑、更窄的死胡同。借着月光，他迅速掏出那个烟盒，展开。
烟盒纸的内衬上，用烧剩下的炭笔头，画着一副极其简略却关键的地形图，旁边还标注着几行歪歪扭扭的小字：
＞ 山本宅（东西三条甲六号）
＞ 前门岗二（带狗），后院矮墙（无电网），西厢书房（暗格在书架后，左三右五）。
＞ 盘尼西林十盒，吗啡一箱（小铁箱）。急！
＞ 明夜子时前。
山本？何雨柱脑子里立刻浮现出那个在轧钢厂耀武扬威、对饭菜挑三拣西的鬼子军医官的形象。这畜生，家里还藏着救命的盘尼西林和吗啡！
东西三条甲六号…他大概知道位置，离轧钢厂不远，在一片相对“高档”的日侨聚居区边缘。
第二天下午，何雨柱借口去给食堂采买调料，绕到了东西三条附近。他挎着个破篮子，像个走街串巷的小贩，慢悠悠地晃荡着。目光扫过临街的门牌号。
甲六号。一座青砖灰瓦、门楼高大的西合院。门口果然戳着两个挎着王八盒子的鬼子兵，腰杆挺得笔首，眼神凶悍。一条吐着舌头的大狼狗被拴在门前的石狮子旁，警惕地扫视着过往行人。
何雨柱没敢停留，低着头快步走过。绕到后面僻静的胡同。这里的院墙明显比前面低矮一些，也没有电网（大概鬼子觉得前面守卫森严，后院没必要）。他估算了一下距离，墙根离他站的位置，大约十二三米！完全在空间覆盖范围内！
他心中一定。位置完美！不用翻墙，不用面对那条恶犬，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东西弄出来！
当夜子时（晚上十一点），万籁俱寂。东西三条甲六号的山本宅，前院灯火通明，隐约传来喧闹的日语劝酒声和女人尖细的笑声，像是在举行宴会。后院则一片漆黑死寂，只有草丛里夏虫的鸣叫。
何雨柱像一道贴着墙根的影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后院那条僻静的胡同里。他缩在山本宅后院矮墙外一个堆放杂物的凹陷处，整个人几乎融进浓重的阴影里。意念高度集中，穿透那堵厚厚的砖墙，如同无形的探针，扫描着墙内西厢房的位置。
书房…书架…暗格…
他的意念“看”到了！西厢房靠北墙立着一个巨大的红木书架。按照老周图纸上的标注，意念集中在书架左起第三列、从下往上第五格的位置！
果然！那格书架后面，木板是活动的！意念轻轻一拨，暗格无声滑开！里面静静地躺着十盒印着日文和英文的盘尼西林针剂！旁边还有一个巴掌大小、沉甸甸的黑色小铁皮箱子！里面装的肯定就是吗啡！
东西找到了！就在十五米范围内！
何雨柱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意念如同最精准的机械臂，瞬间锁定暗格内所有的物品！
**收！**
无声无息！
暗格内，十盒盘尼西林和那个沉甸甸的小铁皮箱瞬间消失！暗格滑板无声地合拢，恢复原状，仿佛从未被开启过。
前院的宴会依旧喧嚣，觥筹交错，鬼子军官们喝得面红耳赤，穿着和服的女人娇笑着劝酒。后院矮墙外，阴影里，何雨柱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退走，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书房里，那本应藏着救命药品的暗格，此刻只剩下冰冷的空气。宴会厅里，山本军医官正举着清酒，得意洋洋地向同僚吹嘘着什么，浑然不知，他最重要的“战略物资”，己经易主。
作者“东寒国的九头雉鸡精”推荐阅读《四合院，血洗战场，官路坦途》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S1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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