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一楼的安全门时，晨光恰好迎面涌来，晃得人睁不开眼。
你抬手挡了挡，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看清周遭的景象。
小区主干道上散落着废弃的汽车，有些追尾后自燃，烧得只剩空壳，有些车窗碎裂，里面隐约能看到凝固的血迹。
远处的小区健身器材旁，几只丧尸正漫无目的地游荡，动作迟缓得像提线木偶。
“六点五十。”
你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清晰可见，“比预想的顺利。”
张炎己经朝着三单元的方向走去，闻言回头道：
“早去早回，别耽误了午饭，昨天那面条香的嘞！”
你们沿着楼后的灌木丛潜行，尽量避开主干道上的丧尸。
三单元的楼道门虚掩着，门轴歪斜地挂着，显然是被人强行撞开过。
张炎先一步靠近，确认安全后才冲你招手。
你们没有立刻上楼，而是站在一楼门口抬头望向楼上。
晨光透过楼道顶部的气窗照进来，在阶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路绵家在五楼。”
你低声道，目光掠过盘旋而上的楼梯。
“昨晚我在窗边看了很久，五楼一点光亮都没有。”
末世里，幸存者总会下意识地隐藏行踪，可完全没有光亮也太过反常。
哪怕是用布遮住的微弱手电光，总会透出些许痕迹。
“那三楼呢？”
张炎顺着你的目光向上望，“你不是说昨晚三楼有灯？”
你点点头，指尖微微收紧：
“昨晚后半夜，三楼靠右的那扇窗，有过几缕微弱的光，像是蜡烛或者应急灯，忽明忽暗的，后来又灭了。”
那点光亮太可疑了。
如果是吴成他们，按约定应该去你家那边集合。
可如果是其他幸存者……这年头，陌生人比丧尸更让人警惕。
“要不我先上去看看？”
张炎攥紧了手里的消防斧，“我速度快，真有情况能撤得回来。”
你望着三楼的阳台方向，阴影里似乎藏着什么，看不真切。
犹豫片刻，你摇了摇头：
“一起走，保持警惕。如果真是吴成他们，看到我们会出声；如果是别人……”
你顿了顿，语气冷了几分，“先别暴露异能，见机行事。”
张炎点头应下，率先迈上台阶。
他的脚步很轻，却故意在每级台阶的边缘踩出轻微的声响。
这是你们约定的信号，既能试探楼上是否有人，又不至于引来远处的丧尸。
晨光在楼梯上缓缓移动，将你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你们一步一步往上走，目光警惕地扫过每层楼的转角，心里都在盘旋着同一个念头：
那三楼的光亮，到底是谁留下的？是吴成她们？还是一群不知是敌是友的陌生人？
走到二楼与三楼之间的平台时，你忽然停住脚步，示意张炎噤声。
寂静中，三楼似乎传来了一声极轻的响动，像是有人不小心碰掉了什么东西。
你用异能感知了一下三楼有没有丧尸，或者是活物。
指尖凝起一丝微弱的意念，像蛛丝般悄无声息地向上蔓延。
温热的、带着心跳的是活人，冰冷的、散发着腐臭的是丧尸，两者的“气场”截然不同。
意念刚触及三楼的房间里。
没有丧尸那种黏腻的、令人作呕的冰冷感，反而是一股微弱却急促的温热波动，像被捂住的烛火，在靠右的那间屋子位置断断续续地跳动。
不止一个，至少有两三个，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梦醒，红日末世降临 气息杂乱地交叠着，其中一个还带着明显的虚弱感，像是受了伤。
“楼上有人，不是丧尸。”
你凑到张炎耳边，用气音说道，指尖依旧虚悬着，不敢放松探查。
张炎的脚步顿住，握紧消防斧的手更紧了些，斧刃在晨光里闪了闪。
他冲你比了个“上”的手势，自己则贴着墙壁，像只蓄势的豹子，一步一步挪向三楼转角。
你们的影子被晨光钉在楼梯扶手上，随着脚步缓缓向上爬。
越靠近三楼，那股活人的气息就越清晰，甚至能隐约听到布料摩擦地板的窸窣声。
到了三楼平台，靠右的那扇门紧闭着，门牌号“302”的金属牌歪歪扭扭地挂着。
门边的墙面上溅着几滴己经发黑的血，像是被什么人蹭上去的。
你示意张炎停在转角阴影里，自己则放轻脚步，慢慢靠近302的门缝。
意念再次探入，这次更清晰了。
屋里有三个人，两个气息平稳却紧绷，像拉满的弓弦，另一个则时强时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气若游丝的颤抖，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突然，屋里传来一个压抑的男声，带着咬牙切齿的狠劲：
“你再动一下试试！信不信我现在就结果了他？”
紧接着是女生的啜泣，断断续续的：
“小博快不行了，表哥求你了，让我给他包扎一下……”
“包扎？他是被丧尸咬的，能包扎一下就好吗？”
“可他是……”
女生的话没说完就被男人一巴掌打断。
你和张炎在门外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
听这对话，不像是吴成他们。
吴成性子沉稳，刘时温和，绝不会这样剑拔弩张，就是女声有点像路绵？
张炎抬手，用斧柄轻轻敲了敲门，节奏是你们之前约定的暗号：两轻一重。
屋里的声音瞬间消失了。
连那虚弱的呼吸都像是被掐断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意念感知里，那三道温热的气息骤然收紧，像受惊的兔子，猛地缩成一团。
过了足足半分钟，门里才传来一个熟悉又警惕的女声，带着明显的颤抖：
“谁？”
“路过的，看这里有动静，过来看看。”
你扬声道，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和，“我们没有恶意。”
“清欢？”里面的女生听见你的声音，居然首接道出你的名字。
果然真的是路绵！
“绵绵！是我，你快开门。”
片刻后，门被拉开一条缝，露出一只布满红血丝的眼睛，警惕地打量着你们。
不是路绵开的门……
是个二十多岁的男人，脸上沾着灰，嘴唇干裂起皮，手里紧紧攥着一把水果刀，刀身还沾着暗红的污渍。
他的目光扫过你和张炎，在看到张炎手里相似的消防斧时，瞳孔猛地一缩。
“你们找的朋友……是不是叫吴成？”
男人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你心里一震：“你见过他？”
“何止见过。”
男人苦笑一声，把门缝拉得更大些，
“昨晚他为了救人，跟我们分开了。”
他侧身让你们进去，屋里的景象瞬间撞入眼帘。
这是间两居室，客厅的窗户被厚窗帘死死捂住，只留了条缝透进微光。
地上散落着几个空罐头盒，墙角堆着几件沾血的外套。
沙发上躺着个小男孩，脸色惨白如纸，右腿裤管被血浸透，伤口处还在渗血，显然伤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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