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挂断电话的瞬间，身旁传来张菲如释重负的叹息。
只见她瘫坐在堆满毛绒玩偶的床铺上，手机滑落至腿边，美甲在昏暗的室内泛着冷光："奶奶平安无事，她那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那些怪物暂时还闯不过去。"
午后的阳光斜斜穿过防尘网，在墙面投下细碎阴影。你望着好友单薄的侧影，忽然想起张菲总爱把"我早就习惯一个人"挂在嘴边。
三岁那年父母因车祸离世，白发苍苍的奶奶踩着三轮车，载着小小的她走过十八载春秋。此刻这份淡然背后，该藏着多少未说出口的担忧？
"路绵她们呢？你回来路上见到了吗？"你弯腰捡起滚到脚边的发圈，扎起有些凌乱的马尾。
张菲歪头思索片刻，耳坠随着动作轻轻摇晃："没留意，可能还在学校实训室？要不去隔壁寝室找找？"
"先别急。"你解锁手机，屏幕裂痕在指尖硌得生疼。对话框里的光标闪烁两下，迅速敲击："你在哪？有没有事？"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消息栏立刻弹出新提示。路绵的回复带着熟悉的雀跃："什么？怎么了吗？ 我在实训室啊，悄悄跟你说，你喜欢的吴成学长也在哦！"
你盯着屏幕，心中有了一丝动摇。
“吴成学长？”
你抬头望向窗外，积雪己在窗台堆起薄毯，远处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指尖在键盘悬停片刻，才缓缓打出："你看看外面。"
等待回复的每一秒都格外漫长。终于，路绵的头像再次跳动："外面怎么了？没什么啊？"
你深吸一口气，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外面己经下雪了，丧尸也出现了，刚刚菲菲在寝室楼道里碰到了。"
"我靠？真的假的？"消息末尾一连串惊恐的表情符号。
"千真万确。在实训室找个安全地方躲好，我们找机会去找你。保持联系。"
发送完毕，你望着窗外逐渐被雪雾笼罩的校园，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沉重。你知道，这通对话或许会成为你们在末世重逢的关键线索。
淋到雪花的你蜷缩在床角，指尖无意识着外套口袋里的水果刀。张菲外出找你时打着伞才避免了被雪花淋到。
窗外的雪愈发肆虐，簌簌声混着远处的嘶吼，像某种不祥的倒计时——梦里清晰的记忆告诉你，被雪沾染后六小时内必然高热，而能否觉醒异能，不过是场生死赌局。
"路绵那边怎么说？"张菲抱着毛绒小熊凑过来，发梢还沾着楼道里的腐臭气息。
"暂时安全。"你强撑着笑了笑，喉间却泛起铁锈味。话音未落，一阵天旋地转袭来，额角滚烫的汗珠砸在枕巾上，洇出深色痕迹。
"清欢！"张菲慌忙扶住你下滑的身体，指甲深深掐进你的胳膊。
你颤抖着摸出那把寒光闪闪的水果刀，冰凉的刀柄塞进好友掌心："如果我...变成那些东西..."
"闭嘴！"张菲突然爆发的哭喊惊飞了窗外的乌鸦，她攥着刀的手剧烈颤抖，"你不会有事的！你答应过要陪我吃遍整条街的麻辣烫！"
时间在剧痛中扭曲。你感觉无数钢针在骨髓里游走，冷汗浸透的睡衣紧贴后背。
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腔蔓延，恍惚间听见张菲带着哭腔的祈祷，还有自己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不知过了多久，疼痛如潮水般退去。你猛地睁眼，苍白的手指缓缓伸向桌上的口红。
在张菲的惊呼声中，玫红色的管身缓缓离地，悬浮在半空划出优美弧线。
"成功了！"欢呼未落，口红"啪嗒"坠地。你盯着自己不住颤抖的指尖，眼眶泛起酸涩："果然...连这么轻的东西都控制不了..."
"这己经超酷了好吗！"
张菲突然扑过来熊抱，美甲在你背上戳出细小的划痕"别人想觉醒异能还没机会呢！等你恢复体力，咱们天天练习就不信厉害不起来！"
窗外的雪虽然己经停了，却映得室内这簇希望的火苗愈发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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