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想知道粮仓是不是空的，闻闻风里的米香就够了
想要知道一个国家的粮仓是不是空的，其实不用亲自去看，你只需要，闻一闻，风里，有没有米饭的香气。
“你杀不了我。因为这天下，很快，就不是陛下的了。去看看你们的粮仓吧。”
靖王那如同最终审判般的、带着微笑的诅咒，让整个战场的胜利喜悦，瞬间凝固成了冰。
粮仓！
一个帝国的心脏！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投向了那个刚刚被羞辱得体无完肤的，户部尚书，曹振。
曹振，这位掌管帝国钱粮的财神，在听到“粮仓”二字的瞬间，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猛地从地上爬起，冲到皇帝面前，用一种劫后余生的、歇斯底里的声音，尖叫道：
“陛下！他在撒谎！他在动摇我军军心！”
“京城的十三处皇仓，是臣亲手督造，亲手管理的！”
“每一座粮仓的封条，臣每个月，都会亲自查验！”
“如今仓内，还存有去年秋收的千万石漕粮！堆积如山，足够我京城百万军民，食用三年！”
“绝无可能出事！臣，以项上人头担保！”
他信誓旦旦，赌上了自己的一切。
随即，他转过头，用一种怨毒到了极点的眼神，死死地瞪着良辰。
“良公公！”
“你又要怎么说？”
“粮仓远在百里之外的京城！你摸不着，也看不见！”
“莫非，你还能隔着百里之地，用你的鼻子，闻出米有没有发霉吗？”
“这，是账本和封条的问题！是国之大计！不是你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江湖小把戏！”
皇帝的眼神，在靖王那自信的微笑，和曹振那决绝的担保之间，来回游移。
他的心，乱了。
他看向良辰。
良辰接到了指令。
他没有去看任何人的表情。
在他的世界里，没有“账本”，没有“封条”。
只有，“物理”上的，存在与否。
数千万石的粮食，堆积在一起，它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会散发气味的，物理存在体。
良辰缓缓地，转过身。
他面朝着，东南方。
那是，京城的方向。
然后，他闭上了眼睛。
他无视了战场上，那浓郁的血腥味。
他无视了河水中，那潮湿的泥土味。
他无视了身边，人群的汗味和香料味。
他的嗅觉，在这一刻，化作了一张，无边无际的，向着京城方向，铺天盖地撒去的大网。
他在闻，风。
风，从京城的方向，吹来。
风里，有百万军民，生活的气息。
风里，有亭台楼阁，木石的芬芳。
风里，有……
良辰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他闻到了。
那股，本应是京城气味中最浓郁、最厚重的，属于千万石粮食的，那种，干燥的，带着一丝甜意的，谷物的香气……
太淡了。
淡得，几乎，闻不见。
就好像，你家本应有一个巨大的米缸，可你闻到的，却只有一个，撒了几粒米的，空碗。
不对。
不仅如此。
在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米香之下，他还闻到了，另一种，不该出现的气味。
一种，粮食受潮后，才会发出的，沉闷的，带着霉菌的，腐败的气息。
还有！
还有第三种气味！
一种，无机的，冰冷的，属于建筑材料的味道！
是石灰！
是……新砌的砖墙，在干透之前，才会散发出的，那种，独特的，带着碱性的，泥瓦的味道！
良呈，睁开了眼睛。
他明白了。
他转身，走到河边。
他蹲下，从地上，开局小太监？没有金手指！加油干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开局小太监？没有金手指！加油干最新章节随便看！捧起了一把，混杂着河水的，的泥土。
他走到一块，在刚刚的“移山”中，被推到岸边的，最平整的，巨大的青石板前。
他伸出手指，蘸着湿泥，开始在石板上，作画。
他先是，画了一个，巨大的，中空的，正方形。
这是，粮仓。
然后，他又在正方形的内部，紧贴着最外层的墙壁，画了，第二道，更厚的，正方形。
这是一堵，新墙。
接着，他在这两道墙之间，那狭窄的，只有一尺宽的缝隙里，画满了，代表着粮食的，密密麻麻的，小点。
最后，他在粮仓的最外层墙壁上，画了一扇，巨大的，被封条牢牢锁死的，大门。
所有人都围了上来，看着这幅，如同三岁孩童涂鸦般的，简陋的泥巴画。
曹振看了一眼，不屑地，嗤笑出声。
“装神弄鬼！这画的是什么东西！”
良辰，伸出了手指。
他先是指了指，那两道墙之间，缝隙里，那薄薄的一层，代表着粮食的“小点”。
然后，他的手指，移到了那堵“新墙”之后，那片，巨大的，空空如也的，空白地带。
最后，他的手指，重重地，点在了那扇，被“封条”锁死的，大门之上。
不需要任何语言。
一个，最简单，却也最恶毒的，惊天骗局的真相，己然，跃然石上。
锦衣卫指挥使季衡，是第一个，看懂这幅画的人。
他的脸，瞬间，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他用一种，如同梦呓般的声音，喃喃道：
“假墙……”
“是假墙！”
“他们在粮仓里面，砌了一堵假墙！”
“他们把粮食，都搬空了！只在假墙和真墙的缝隙里，填满了粮食！”
“这样一来，我们从外面，打开小小的监察口去看，看到的，永远都是‘堆积如山’的粮食！”
“可……可那墙的后面，早就……空了！”
轰——！！！！！！
这个，由一幅泥巴画，所揭示的，残酷的真相，如同一柄最沉重的攻城锤，狠狠地，砸在了每一个人的心上！
曹振，这位帝国的财神，呆呆地看着那幅画。
他想起了，自己每次，都只是象征性地，打开监察口，看一眼，然后，满意地，贴上新的封条……
他那套，引以为傲的，严密的监察体系……
他那用项上人头，所作出的担保……
在这一刻，都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天大的笑话。
他，被一堵，他从未看见过的墙，给骗了，整整一年。
“噗——！”
一口鲜血，从他的口中，狂喷而出。
他，仰面倒下，人事不省。
被铁链锁住的靖王，看着这一幕，放声大笑。
那笑声，充满了胜利的，快意。
皇帝的眼神，己经不再是愤怒。
而是一种，比死亡，还要冰冷的，空洞。
一支没有粮食的军队，就是一支，己经死了的军队。
一个没有粮食的国家，就是一个，己经亡了的国家。
他缓缓地，转过身，看着良辰。
他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近乎哀求的，颤抖。
“良辰……”
“朕的子民……”
“需要，粮食……”
靖王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看着自己的侄子，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此刻，竟向一个太监，露出了祈求的神色。
他的脸上，那胜利者的微笑，第一次，出现了动摇。
他猛地，向前一步，对着皇帝，发出了，最后的，也是最恶毒的，诅咒！
“晚了！”
“南方的漕运，己经被我的人，用‘无根之水’，彻底断了！”
“三天之内，京城，必将，人相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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