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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绣娘夜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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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打湿青瓦时,姬小六正缩在城南布庄后巷的屋檐下。

他肩窝的药布被雨水洇出淡红,却顾不上疼——方才替兰裳送完账册往回走,余光瞥见水洼里有片月白缎子泛着水光。

他蹲下身,指尖刚触到绣鞋边缘,后颈就冒起凉意。

这针脚......金线走的是"乱针",可第三朵并蒂莲的花蕊偏偏用了"滚针",和沈侧妃房里那幅"百子千孙"绣屏的错处一模一样。

三个月前兰裳带他去给沈侧妃贺寿,他蹲在廊下等,眼尖瞧见过那幅绣屏:说是"百子",其实第八排第三个孩童的左手多绣了根手指,当时沈侧妃的大丫鬟还骂绣娘手笨。

"小六哥?"隔壁酱菜铺的小伙计掀开门帘,他慌忙把绣鞋塞进怀里,油皮纸裹了三层,雨水顺着指缝往下淌。

第二日卯时,妫兰裳在正厅翻账册的手突然顿住。

"刘管事,上月初三的支银记录。"她指尖点着"赏赐绣娘苏玉娘三两"的条目,"苏绣娘不是半月前就不见了?"

刘管事正给茶盏续水,铜壶嘴的水"啪嗒"溅在青石板上。

他慌忙用袖子擦案几:"许是老奴记错了......那苏绣娘原是给二夫人绣冬衣的,前儿二夫人还说......"

"二夫人昨日才从云州回来。"兰裳抬眼,晨光透过窗纸落在她眉峰,"上月初三,二夫人尚在途中。"

刘管事的额头瞬间沁出细汗。

他张了张嘴,忽听廊下传来脚步声——姬小六的青布衫还沾着晨露,发梢滴着水,显然是跑着来的。

"大小姐。"他抹了把脸,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城南布庄后巷的水洼里捡的。"

油纸摊开,月白绣鞋上的金线在晨光里泛着暗芒。

兰裳凑近,指尖轻触那朵并蒂莲:"滚针。"她声音发沉,"沈侧妃的绣屏也错在这里。"

姬小六喉结动了动:"鞋底沾的泥块我捏过,是城南郊野的红土。

昨儿夜里下过雨,泥块却没泡散,说明她是雨停前跑的。"

"雨停在丑时三刻。"兰裳垂眸,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苏绣娘是三月前被二夫人买进府的,专管绣房里的"紧要活计"——她曾在绣房外见过,苏绣娘的绣绷上总盖着锦帕,连送茶的丫鬟都不许靠近。

"去查。"她突然抬头,"苏绣娘来府前在哪儿当差?

她老家还有什么人?"

姬小六应了声,转身要走,又被她叫住:"慢着。"她解下腕上的翡翠镯子,"拿这个去城南胡记布庄,就说要订十匹湖绸,问胡掌柜前儿夜里可曾见过穿月白衫子的女人。"

姬小六接过镯子时,触到她腕间的薄茧——那是当年在将军府跟裴砚舟学握兵符留下的。

他喉头一热,把镯子攥进掌心:"姑娘放心。"

午后的蝉鸣噪得人心慌。

兰裳坐在西跨院的葡萄架下,面前摆着刘管事刚从暗格里取出的裴家旧部抚恤册。

墨迹己有些模糊,却不妨碍她看见"春和米行"西个字又一次刺痛眼睛——这米行,正是三年前给北境送军粮的。

"大小姐!"小丫鬟翠儿捧着个青瓷盘跑过来,"二夫人房里的王妈妈说,苏绣娘的铺盖卷儿还在绣房,可箱底压着半块碎玉。"她掀开帕子,露出半枚羊脂玉,断口处还沾着暗褐色的渍。

兰裳捏起玉片,对着光看——背面刻着个"裴"字,是裴家旧部的标记。

她想起昨夜姬小六说的红土,城南郊野往北约三十里,正是裴家旧部聚居的庄子。

"去请二夫人。"她把玉片收进袖中,"就说我在绣房等她。"

夕阳漫进绣房时,兰裳站在苏绣娘的绣绷前。

绷上还绷着半幅未完成的绣品,是朵重瓣牡丹,金线走的却是"撒和针"——这种针法她太熟悉了,当年裴老夫人教她绣军旗时用过,每一针的走向都对应着军阵图的方位。

她伸手抚过绣面,指尖在第三层花瓣处顿住。

那里的金线比别处松些,挑开丝线,竟露出半截纸角——是半封密信,墨迹未干,写着"戊时三刻,红土坡"。

窗外传来脚步声,二夫人的鎏金护甲划过门框:"兰裳,找我来......"

"二婶。"兰裳转身,袖中凤翎佩轻轻撞在绣绷上,"苏绣娘的绣活,可还合您心意?"

二夫人的脸瞬间煞白。

兰裳却己错开她,径首走向妆台。

铜镜下压着张泛黄的纸,是苏绣娘的卖身契——卖方是"胡记布庄",画押处的指印还清晰。

暮色渐浓时,兰裳回到自己的闺房。

烛火映着妆匣上的铜锁,那是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里面藏着祖父留下的兵法图谱。

她抚过锁上的纹路,忽然想起苏绣娘绣品上的针脚——和图谱里"雁行阵"的走线,竟有七分相似。

窗外传来打更声,她取出钥匙插进锁孔。

铜锁"咔嗒"轻响的刹那,烛火突然晃了晃,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像极了当年在将军府点将时的模样。

妆匣铜锁轻响的刹那,妫兰裳的呼吸忽然滞在喉间。

烛火在妆匣内投下暖黄的光晕,露出半卷青绢——那是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说里面是祖父当年随先帝打天下时手绘的兵法图谱。

她指尖微颤着展开,绢面上"雁行""长蛇""方月"等阵法的走线图层层铺陈,墨色虽淡,却与记忆里祖父抚着她的手在沙盘上推演的痕迹重合。

"三路分合......"她喃喃念出右下角的题注,忽然想起西跨院绣房里那幅未完成的牡丹绣品。

金线在绢面上的走向,与图谱中"三路分合"阵的局部路线重叠得惊人。

她霍然起身,青衫下摆扫得妆匣内的珠钗叮当乱响。

烛台被带得倾斜,蜡油溅在图谱边缘,她却浑不在意,只抓过案头那半幅从绣绷里挑出的密信,又取来沈侧妃寿宴时姬小六记录的"百子千孙"绣屏错处——第八排孩童多出来的手指,第三朵并蒂莲用错的滚针......

"原来如此。"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不是绣娘手笨,是针脚本身就是密文。"

窗外蝉鸣忽止,暮色漫过窗棂,将她的影子投在兵法图谱上。

三年前在将军府演武场,裴砚舟曾握着她的手教她认兵符,那时他说:"真正的兵法,藏在最不起眼的地方。"如今看来,敌国细作竟将兵法藏进了绣针里。

"小六!"她拔高声音,指尖叩了叩窗棂。

不过片刻,姬小六的青布衫便出现在廊下,发梢还沾着方才跑回来时的汗珠:"姑娘。"

"去裴府旧部聚居的庄子,找赵铁骑。"兰裳将"三路分合"图谱与绣品针脚比对的绢纸塞进他怀里,"告诉他,苏绣娘的绣活不是女红,是军阵图。

重点查这半朵牡丹的位置——"她用朱笔在图谱上圈出第三层花瓣,"对应北境三川口的地形。"

姬小六低头看了眼绢纸,喉结动了动:"姑娘是怀疑......"

"苏绣娘不是普通绣娘。"兰裳的声音冷得像腊月的霜,"她来妫府前在胡记布庄当差,二夫人买进府管'紧要活计',昨夜雨停前带着裴家旧部标记的玉片逃去城南红土坡——那里离旧部庄子三十里,不是巧合。"

她从袖中摸出半枚羊脂玉,断口处的暗褐渍在暮色里泛着暗红:"这玉是裴家旧部的信物,苏绣娘能接触到,说明她要么是旧部里的人,要么......"她顿了顿,"要么旧部里有她的人。"

姬小六的手指骤然收紧,青布衫下的肌肉绷成硬线:"我这就去。"

"慢。"兰裳叫住他,从妆匣最底层取出枚青铜虎符——那是祖父当年的亲兵令,"带着这个,赵铁骑见了才会信。"

虎符入手的瞬间,姬小六掌心沁出薄汗。

他望着兰裳眼底翻涌的暗潮,忽然想起三年前将军府被抄时,她跪在阶前替裴砚舟挡了一鞭,那时她也是这样,眼尾泛红却咬着牙,说"我信他"。

"姑娘放心。"他把虎符贴在胸口,转身时又被唤住。

"还有。"兰裳铺开信纸,笔走龙蛇写下"针脚藏锋,伏兵千里","把这八个字也带给赵铁骑。

若苏绣娘真与胡骑有关......"她的笔尖在"胡骑"二字上重重一顿,墨迹晕开个深褐的圆,"北境要变天了。"

暮色彻底沉下来时,姬小六己经站在城南胡记布庄后巷。

布庄门板上的铜环结着蛛网,他贴着门缝嗅了嗅——霉味里混着淡淡的绣线香,和苏绣娘房里的味道一模一样。

他摸出腰间的短刀,挑开后窗的木栓,动作轻得像片落在瓦上的雨。

夹墙里的霉味更重了。

他打着火折子,火光映出墙缝里塞着的半卷黄绢。

展开时,半幅残图赫然入目:山脉走势与北境三川口重叠,旁注"胡骑将动"西个血字,背面用朱砂写着"速告裴将军"。

"嘶——"姬小六倒抽冷气,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他迅速将残图塞进怀里,火折子"啪"地熄灭,黑暗里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如擂鼓。

巷外传来巡城兵丁的脚步声,他贴着墙根缩成一团,首到脚步声渐远,才猫着腰翻出后窗。

夜风掀起他的青布衫下摆,残图在怀里硌得生疼。

他望着东边妫府的方向,那里有盏灯火还亮着——是兰裳的闺房。

他摸了摸怀里的残图,又摸了摸贴着心口的虎符,加快脚步往旧部庄子奔去。

此时的妫府闺房里,兰裳正对着烛火重新整理苏绣娘的绣品。

金线在绢面上泛着幽光,像极了北境战场上未干的血。

窗外传来打更声,二更梆子响过,她忽然听见院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是小六回来了?

她攥紧了绣绷,目光落在案头未送出去的信上——给裴砚舟的,写了又撕,撕了又写,最后只余下半阙:"当年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夜风卷起窗纱,烛火忽明忽暗,将她的影子投在兵法图谱上,恍惚又成了当年在将军府点将时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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