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的晒谷场堆满了金黄的玉米，林晚秋正蹲在谷堆旁翻找着什么，夜惊风扛着锄头从田埂上走来，远远就看见她手里捏着颗泛着绿光的米粒。
“又找到银碧稻了？”他把锄头靠在谷仓墙上，蹲下来帮她扒拉玉米棒，“今年这稻子长得邪乎，连猪圈旁都冒出来了。”
林晚秋举起银碧稻对着月光看，米粒里的银丝在光线下像条小蛇似的游动：“阿灰说这是时脉在长记性呢，记着咱们欠他三顿窝窝头。”
话音刚落，西边的玉米地里突然传来窸窣声。狼人阿灰从玉米秆里钻出来时，怀里还抱着个啃了一半的窝窝头，看见夜惊风就把窝头往身后藏，耳朵尖红得像染了色。
“藏啥？”夜惊风笑着拍他后背，“我灶上蒸着新的，加了红糖。”
阿灰眼睛一亮，突然拽住夜惊风的胳膊往谷场中央跑。那里不知何时亮起片绿幽幽的光，几十颗银碧稻在地上拼出个圆圈，圈里的月光比别处亮三分，连空气里都飘着股甜丝丝的香气。
“这是……”林晚秋刚要说话，就听见谷仓顶上“咚”的一声响。阿秀抱着药箱从谷堆后跑出来，指着屋顶喊：“晚秋姐！那是不是狮子王？”
金红色的鬃毛从谷仓顶上探出来，狮子王抖了抖耳朵，嘴里叼着的麻袋“哗啦”一声掉在地上，滚出来的竟是堆红果子，果皮上还沾着西域的细沙。“阿秀说你爱吃这个。”狮子王的声音比三年前温和了许多，跳下谷仓时特意收了爪子，怕踩坏地上的玉米。
狼人阿灰突然拽着夜惊风往谷仓跑，回来时手里捧着个黑陶碗，碗里盛着泛着红光的液体。“吸血鬼姬让我带的，”阿灰挠了挠头，“她说这是用归墟的露水酿的，喝了能暖暖身子。”
林晚秋刚要接过陶碗，就看见谷场边缘的黑影里飘出片枫叶，吸血鬼姬的黑裙在月光下若隐若现，手里还提着个竹篮：“别光顾着喝酒，我带了下酒菜。作者“努力奋斗的小萌新”推荐阅读《七零重燃：末世契约》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竹篮里竟是些奇怪的吃食——裹着银碧稻粉的炸虫干，撒着西域沙盐的烤肉，最底下还压着包水果糖，是供销社最新款的橘子味。
阿秀把药箱里的绷带和药膏倒出来，洗干净箱子当果盘，夜惊风从家里抱来坛米酒，林晚秋找出过年剩的红纸，剪了五个歪歪扭扭的五角星，挨个贴在他们额头上。
“这叫啥？”狮子王舔了舔嘴角的果汁，看着额头上的红星星首乐。
“这叫光荣花，”林晚秋往他嘴里塞了颗水果糖，“表彰你们保护村子有功。”
狼人阿灰不说话，只是把最大块的烤肉推给夜惊风，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星星。吸血鬼姬尝了口林晚秋蒸的窝窝头，突然笑了：“比血液甜多了。”
月亮升到头顶时，银碧稻突然集体发光，把晒谷场照得如同白昼。谷仓后的老槐树上，不知何时停满了蝙蝠，它们扇动翅膀的声音像在唱歌；远处的山林里传来狼嗥，悠长又温柔，像是在应和着什么。
“时脉又在晃了，”吸血鬼姬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明年这个时候，归墟的船会载着新的种子来。”
狮子王用爪子拍了拍阿秀的肩膀：“到时候我带西域的葡萄来，比你上次吃的甜十倍。”
阿灰拽了拽夜惊风的衣角，指了指砖窑的方向，意思是要给他烧个新的烟袋锅。
夜惊风突然站起来，举起米酒坛：“不管你们啥时候来，这晒谷场永远给你们留着位置。”
林晚秋跟着站起来，声音脆生生的：“还有窝窝头，管够！”
月光下，他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人类和狼人、狮子、吸血鬼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像幅奇奇怪怪又暖融融的画。远处的未竟桥上传来隐约的水声，西域的沙在风里打着旋，归墟的船大概正在某个时空的浪里摇晃——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此刻，晒谷场的玉米在笑，银碧稻在发光，他们手里的米酒还冒着热气，而明年的月光，一定会记得这个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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