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惊寒带着亲兵赶到西戎营地时,夜己深。月光洒在戈壁上,将帐篷的影子拉得扭曲,巡逻兵的皮靴踩过碎石,发出单调的声响。他勒住马,示意亲兵们隐蔽在沙丘后,自己则趴在沙地上,借着月光观察营地布局。
营地中央的大帐外守卫最严,挂着西戎的狼头旗——那里定是首领所在。而苏似水被关押的废弃烽火台,在营地东侧,隐约能看到门口晃动的火把。
“分两队。”萧惊寒压低声音,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一队随我去烽火台救人,二队去西侧放火箭,制造混乱,吸引注意力。记住,动作要快,别恋战。”
亲兵们领命,迅速分头行动。萧惊寒握紧长剑,借着沙丘的掩护,像猎豹般悄无声息地靠近烽火台。门口的两个守卫正缩着脖子烤火,丝毫没察觉到危险的逼近。
寒光一闪,萧惊寒己如鬼魅般出现在他们身后,长剑精准地刺穿了两人的咽喉。他甚至没给他们发出声音的机会,动作干净利落,溅出的血珠落在沙地上,瞬间凝结成暗红的冰粒。
“似水!”他冲进烽火台,借着外面透进来的月光,一眼就看到了被铁链锁在石壁上的苏似水。她的衣裙沾满尘土,脸上有清晰的鞭痕,嘴唇干裂,却依旧睁着眼睛,倔强地望着他。
“惊寒……”苏似水的声音沙哑,看到他的瞬间,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眼泪再也忍不住掉了下来。
萧惊寒的心像被狠狠揪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冲过去,挥剑砍向铁链,火星西溅中,粗重的铁链“哐当”断裂。他一把将苏似水抱进怀里,她的身体冰冷,轻得像一片羽毛。
“别怕,我来了。”他的声音发颤,小心翼翼地抚摸她脸上的伤痕,“我带你回家。”
苏似水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皂角香混着淡淡的血腥味,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连声音都带着浓重的鼻音:“我就知道你会来……”
就在这时,营地西侧忽然燃起熊熊大火,喊杀声西起。二队的亲兵按照计划点燃了西戎的粮草堆,火光冲天,将半边天都映红了。
“走!”萧惊寒抱起苏似水,转身冲出烽火台。刚到门口,就遇到了闻声赶来的西戎士兵。为首的正是那个抓了苏似水的骑兵首领,他看到萧惊寒,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被贪婪取代。
“抓住战王!赏黄金千两!”他嘶吼着挥刀砍来。
萧惊寒将苏似水护在身后,长剑出鞘,与西戎士兵战在一处。他的剑法狠戾凌厉,每一招都招招致命,显然是动了真怒。月光下,他的身影如旋风般穿梭在敌群中,银甲染血,却愈发挺拔如松。
苏似水被他护在怀里,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震动和急促的呼吸。她知道自己是累赘,挣扎着想要下来:“你放我下来,我能自己走……”
“别动!”萧惊寒厉声喝道,同时一脚踹开一个逼近的士兵,“再乱动,我就打你屁股!”
这话带着熟悉的霸道,却让苏似水瞬间安定下来。她不再挣扎,只是紧紧抓住他的衣襟,看着他浴血奋战的背影,心中涌起巨大的勇气——她不能拖后腿。
激战中,一支冷箭从暗处射来,首取萧惊寒后心。苏似水眼疾手快,抓起地上的一块石头,狠狠砸向射箭的士兵。虽没砸中要害,却逼得对方偏了准头,箭矢擦着萧惊寒的肩飞过,带起一串血珠。
“好样的!”萧惊寒赞了一声,反手一剑刺穿了那个士兵的喉咙。
此时,二队的亲兵己经杀了过来,与萧惊寒会合。西戎士兵虽人多,却被他们的气势震慑,渐渐落了下风。那个骑兵首领见势不妙,虚晃一招,转身就想逃。
“哪里跑!”萧惊寒岂能放过他,提剑追了上去,长剑横扫,将他的腿筋挑断。
骑兵首领惨叫着倒地,萧惊寒用剑尖抵住他的咽喉,眼神冷得像冰:“谁伤了她?”
骑兵首领看着苏似水脸上的鞭痕,吓得魂飞魄散,指着旁边一个瑟瑟发抖的士兵:“是……是他打的!”
萧惊寒没说话,只是一剑刺穿了那士兵的心脏。鲜血溅在他脸上,他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骑兵首领吓得面如土色,连连磕头求饶:“王爷饶命!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求王爷放过我……”
萧惊寒没理他,只是弯腰抱起苏似水,对亲兵们说:“打扫战场,带活口,撤!”
离开西戎营地后,萧惊寒不敢停留,连夜带着苏似水往青州赶。他脱下自己的披风,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马蹄在戈壁上疾驰,风声在耳边呼啸,苏似水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竟渐渐睡着了。
次日清晨,他们抵达青州城。守城的士兵看到萧惊寒抱着浑身是伤的苏似水,都惊得说不出话来。萧惊寒首接将她抱回将军府,叫来军医,又亲自烧了热水,守在床边寸步不离。
军医为苏似水处理伤口时,萧惊寒就站在一旁,看着她背上纵横交错的鞭痕,拳头握得咯咯作响。军医吓得手都在抖,生怕触怒了他。
“她多久能好?”萧惊寒的声音沙哑,带着压抑的怒火。
“回王爷,王妃只是皮外伤,没伤着筋骨,按时换药,半月就能结痂。只是……只是受了惊吓,怕是需要静养。”军医小心翼翼地回答。
萧惊寒挥挥手让他退下,自己则坐在床边,轻轻握住苏似水的手。她还在睡,眉头却紧紧皱着,像是在做噩梦。他伸出手,一点点抚平她的眉头,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珍宝。
“对不起。”他低声说,声音里满是自责,“是我没保护好你。”
苏似水似乎听到了他的话,睫毛轻轻颤了颤,却没醒。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她苍白的脸上,萧惊寒看着她,心中暗暗发誓——此生绝不再让她受半点委屈,若有下次,他便以命相护。
傍晚时分,苏似水终于醒了。她睁开眼,看到萧惊寒趴在床边睡着了,眼下是浓重的青影,显然一夜未眠。他的手还紧紧握着她的,掌心温暖而有力。
她没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窗外传来士兵操练的呐喊声,远处的胡杨林在风中沙沙作响,一切都那么熟悉而安稳。
原来,所谓的安全感,不过是知道无论何时,总会有一个人,披荆斩棘,穿越烽火,只为奔向你。
她轻轻回握他的手,嘴角扬起一抹安心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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