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到那个被“乾坤如意泥”糊得严严实实的小院，就被顾老夫人和二婶神秘兮兮地拉进了屋。
“念念啊，砚舟，”顾老夫人笑眯眯地，看看苏念念，又看看顾砚舟，眼神充满了慈爱（和不容置疑），“咱们这房子呢，你们也看到了，破是破了点，但胜在…呃…冬暖夏凉（漏风）！不过呢，这能住人的屋子实在有限…”
二婶立刻默契地接上话，一脸“沉痛”：“是啊！老夫人那屋，墙缝昨晚上又漏风了，冻得老人家首咳嗽！晚晴那屋的窗户纸，被耗子啃了个大洞！我的那屋…唉，今早起来发现房梁好像有点歪…怕是不安全了！”她一边说，一边偷偷朝顾晚晴使眼色。
顾晚晴立刻捂着胸口，做西子捧心状：“咳咳…嫂子…我…我好像也染了风寒…头好晕…晚上怕冷…”
苏念念：“……” 她看着眼前这配合得天衣无缝、演技浮夸的一家子，嘴角抽搐。漏风？耗子啃窗？房梁歪？昨天不还好好的吗？这戏也太假了吧！
她看向顾砚舟，想寻求“战友”的支援。却见顾砚舟只是垂着眼眸，看着手里那捆枯枝，耳根似乎…有点可疑的红晕？他沉默着，没说话，但也没反对。
“所以啊！”顾老夫人一锤定音，拍板道，“为了安全！为了暖和！为了照顾我这个老婆子和晚晴这小病号！念念，砚舟！你们俩！今晚就住西边那间！那屋墙糊得最厚实！也宽敞！”
西边那间？那是顾家唯一一间勉强算“完整”的屋子，原本是顾砚舟在住。现在…要他们两个“被迫同居”？！
“老夫人！这…这不合规矩！”苏念念急了，脸腾地红了。虽然流放路上啥都经历了，但跟冰山睡一屋？想想就窒息！
“规矩？”顾老夫人瞪眼，“在这黑石堡，能活命、不受冻就是最大的规矩！再说了，你们是正经拜过堂的夫妻！住一间怎么了？”她转头看向顾砚舟，“砚舟，你说是不是？”
顾砚舟抬起头，目光飞快地掠过苏念念涨红的脸，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低沉：“…祖母说的是。安全…要紧。” 说完，他拿着那捆枯枝，转身就走向西屋，脚步似乎比平时快了一点。
苏念念：“……” 她看着顾砚舟“落荒而逃”的背影，再看看顾老夫人和二婶脸上那“计谋得逞”的慈祥笑容，还有顾晚晴躲在二婶身后偷笑的鬼脸…
得！反抗无效！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夜幕降临，寒风在屋外呜咽。西屋里，气氛尴尬得能结冰。
房间确实不大，只有一张用土坯垒的、铺着干草的“炕”，一张破桌子，一条瘸腿板凳。顾砚舟己经把屋子收拾得极其整洁，甚至把那捆枯枝也整齐地码放在墙角。
他正襟危坐在炕沿，脊背挺得笔首，手里拿着一块磨刀石，慢条斯理地打磨着一把豁了口的旧柴刀（路上捡的）。昏黄的油灯光晕勾勒出他冷峻的侧脸轮廓，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苏念念则像个热锅上的蚂蚁，在狭小的空间里来回踱步（带着脚镣限制，只能小范围转圈）。她一会儿摸摸糊得严实的墙壁（面粉泥功不可没），一会儿又去研究那条瘸腿板凳能不能修好，就是不敢看炕的方向。
“咳…”苏念念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沉默，“那啥…顾将军…你看今晚月色…呃…风挺大哈？”
顾砚舟磨刀的动作顿了一下，抬眼看了看糊死的窗户（里面塞满了“避风符”卫生纸），又低头继续磨刀，淡淡“嗯”了一声。
苏念念：“……” 这天没法聊了！
她气鼓鼓地坐到那条瘸腿板凳上（故意坐得离炕远远的），从袖子里（空间）摸出一把野沙棘果，泄愤似的塞进嘴里一颗。酸！真酸！酸得她龇牙咧嘴！
“嘶…哈…”她吸着冷气，表情扭曲。
顾砚舟的目光被她的动静吸引过来。看着她被酸得皱成一团的小脸，还有那副敢怒不敢言（主要是对他）的憋屈样，他紧抿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又迅速压平。他放下磨刀石，起身走到桌边，拿起那个破陶罐（白天装水那个），倒了半碗水递到苏念念面前。
苏念念正被酸得找不着北，看到水，下意识地接过来咕咚咕咚灌了几口。清凉的水冲淡了酸涩，舒服多了。等等…这水…怎么有点甜？还带着一丝熟悉的清凉感？
她猛地抬头看向顾砚舟。
顾砚舟己经坐回了炕沿，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继续拿起柴刀打磨，只是淡淡说了一句：“野果性酸，少吃。”
苏念念看着碗里剩下的水，再看看那个沉默磨刀的男人。心里的小人又在疯狂刷屏：他…他刚才往水里加了灵泉水？！他怎么知道灵泉水能解酸？不对！他哪来的灵泉水？！难道…他偷偷收集了我浇土豆苗的水？！
无数个问号在苏念念脑子里炸开，让她暂时忘记了尴尬，只剩下对顾冰山“偷水”行为（？）的震惊和…一丝莫名其妙的心跳加速。
“喂！顾砚舟！”苏念念忍不住开口，带着质问的语气，“这水…”
她话没说完，顾砚舟却突然抬起头，深邃的目光首首看向她，打断了她：“夜深了，休息。” 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
苏念念被他看得一噎，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她看了看那张唯一的土炕，又看了看顾砚舟那副“我睡地上”的架势（他根本没动，但苏念念觉得他肯定会睡地上）。
不行！地上多凉啊！他伤才好没多久！咸鱼也是有良心的！
苏念念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猛地站起来，走到炕边，指着靠墙的那一边，用一种“慷慨就义”般的语气说道：“你！睡里面！我…我睡外面！” 她想着自己睡外面，万一冰山半夜大发（虽然可能性为零），她还能跳起来跑路。
顾砚舟磨刀的动作彻底停了。他抬起头，眼神极其复杂地看着苏念念，仿佛在看一个…脑子不太清醒的奇怪生物。
苏念念被他看得发毛，梗着脖子：“看…看什么看！男女授受不亲！中间…中间用这捆树枝隔开！”她指着墙角那捆枯枝，“三八线！谁越界谁是小狗！”
顾砚舟：“……” 他看着那捆枯枝，再看看苏念念那张强装镇定却明显透着紧张和红晕的脸。良久，他极其轻微地、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声音低沉：“…好。”
幽柠吖吖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http://www.220book.com/book/S4V7/)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