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走廊尽头斜斜地洒进来，林舟的脚步踩在光与影的交界线上，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比刚才会议厅里还要清晰。她刚把那份文件交给顾珉瑄的助理，转身时却听见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我以为你会首接送到我办公室。”
她停住脚步，回头看见他正靠在会议室玻璃墙边，双手插在西装口袋里，姿态放松，目光却不似方才谈判时那般锋利。
“我以为你的助理能处理。”她的语气依旧公事公办，没有一丝迟疑。
他轻笑了一声，像是满意于她的回答，又像是被她的反应逗笑了几分。
“下次，可以亲自交给我。”他说完，转身离开，背影挺拔，步伐从容。
林舟站在原地片刻，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心中泛起一丝异样的波动。但她很快收回目光，迈步朝出口走去。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走廊尽头的地面上，形成一块温暖的光斑。
她走进那片光里，身影被拉得修长而坚定。
身后，会议室的门缓缓关上，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哒”声。
像是一道界限，悄然落下。
——
此刻，己是午餐时间，公司大楼内人来人往，电梯口排着队，有人低声交谈，也有人低头刷手机。林舟快步穿过大厅，准备去员工餐厅简单吃点东西。
刚走到转角处，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声音：“林小姐。”
她脚步一顿，回头看见顾珉瑄不知何时己经追了上来，手里拿着那份刚刚归还的文件。
“你有没有仔细看过这份流程表？”他问，语气随意，但眼神里藏着探究。
林舟微微蹙眉，“这是你们公司的内部审批流程，我不便多看。”
他点点头，翻开第一页，指着其中一段话：“这段修改意见，是你提的？”
林舟瞥了一眼，确认是自己昨天晚上整理的建议部分，点了点头。
“我只是觉得，条款之间逻辑衔接有些生硬，如果调整顺序，或许更利于双方后续执行。”
他盯着那段文字看了几秒，嘴角轻轻扬起：“你说得没错。不过，很少有助理会主动提出这种级别的建议。”
林舟神色不变：“我只是确保每一个细节都能经得起推敲。”
他合上文件夹，抬眼看向她：“你这样的助理，不该只是站在别人身后。”
这句话带着某种意味，像是试探，也像是评价。
林舟垂下眼帘，语调平静：“我的职责，是辅助决策，而不是替代决策。”
两人对视片刻，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有意思。”他低声笑了笑，“你很擅长用最温和的方式，说出最锋利的话。”
林舟没有回应，只是轻轻点头，然后继续向前走。
他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并肩走在她身旁。
“林小姐，”他的声音低缓，“你觉得今天的谈判，我们还有机会达成共识吗？”
她脚步未停，语气平稳：“如果你愿意接受一个更平衡的方案，当然有机会。”
“所以，你是希望我们达成合作？”
“我是希望项目能够顺利推进，无论是否是我们公司主导。”
他沉默了一下，忽然开口：“那你呢？你自己想怎么发展？”
林舟脚步一滞，侧头看他：“什么意思？”
“你很清楚。”他停下脚步，站定在她面前，“你在这家公司，只是个助理。可你拥有的能力，远不止于此。”
林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他继续道：“我不是在贬低你的职位，而是说，你不该被身份限制。你完全可以做得更多。”
她终于开口：“我有自己的节奏和目标，不需要别人来定义。”
顾珉瑄看着她，眼中浮现出一丝欣赏：“你总是这样，不急不躁，却又步步为营。”
林舟淡淡一笑：“我只是做自己该做的事。”
他顿了顿，忽然换了个话题：“谢薇最近还好吗？”
林舟微微一怔，随即恢复平静：“她很好。”
“她以前在学校里就很有主见，现在看来，一点没变。”
林舟没接话，只是看着他，等待他接下来要说的内容。
果然，他接着说：“如果你哪天想换个环境，欢迎来找我。”
林舟挑眉：“顾总是在挖角？”
“不是。”他语气认真，“我只是觉得，你应该拥有更好的平台。”
林舟没有立刻回应，而是轻轻呼出一口气。
“谢谢你的认可，但我还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他笑了笑，似乎并不意外她的回答：“没关系，我等你考虑清楚。”
说完，他转身离开，步伐稳健，一如来时。
林舟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指尖轻轻握紧了手中的包带。
阳光从头顶洒落下来，照在她脸上，却没能驱散她眼中那一抹深思。
她知道，这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对话。
而是一场无声的试探。
一场关于未来、关于选择的试探。
她不知道顾珉瑄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但她清楚，自己必须保持清醒。
因为一旦踏错一步，就可能陷入更深的漩涡。
她深吸一口气，迈步向前，走向员工餐厅的方向。
——
此时，窗外的云层遮住了阳光，走廊里顿时暗了几分。
林舟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只留下地上那道被风吹动的光影，在空旷的走廊中轻轻摇曳。
像极了她此刻的心绪。
(http://www.220book.com/book/S68J/)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