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湾的咸腥味混着新宿下水道的腐臭钻进鼻腔。杰克猛打方向盘，奔驰6x6的六只轮胎在湿滑的排水管壁上碾出扇形水幕。后视镜里，毒蝎帮的两辆改装斯巴鲁翼豹紧咬不舍，车头加装的铲刃刮擦着混凝土管壁，火星如节庆烟火般泼洒。
“氮气存量27%！”泰吉的声音在车载电台里劈啪作响。他正同步破解东京地下排水系统的老旧安防协议，试图远程锁死前方闸门。
“省着用。”杰克油门深踩。车灯刺破前方幽深的圆形隧道，首径十米的混凝土巨管如同史前巨兽的肠道。水面反射的光在弧顶上跳动，形成晃动的光斑，像无数窥视的眼。
副驾上的韩突然伸手按住方向盘。“右岔路。”他的机械义眼在昏暗车厢里泛着微弱的红光，“死路，但有我们需要的东西。”
杰克毫不犹豫地右转。奔驰冲进一条更狭窄的支管，车轮卷起的污水泼上车窗。毒蝎帮的翼豹紧随而入，车距瞬间拉近。前方，锈蚀的检修铁门封死了去路。
“撞？”杰克手指悬在氮气喷射按钮上。
韩的机械臂弹出数据线，插入奔驰的中控接口。“不用。”他声音平静。前方铁门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缓缓向一侧滑开，露出后面堆满生锈管道的空间——根本不是路。
追在最前的翼豹来不及反应，一头扎进管道堆，车头瞬间变形折叠。第二辆翼豹急刹甩尾，车尾重重拍在管壁上。杰克趁机倒车退出支管，韩的机械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舞，滑开的铁门猛地回位，将两辆受损的翼豹和愤怒的咒骂封死在死路里。
主排水管前方豁然开朗。巨大的圆形沉淀池如同地下广场，中央矗立着粗大的分流柱，浑浊的水流从西周环形水道注入，形成缓慢旋转的漩涡。水面倒映着上方纵横交错的维修通道和管道，构成一个上下颠倒的迷宫。
“就是这里，”泰吉的影像在车载屏幕上闪烁，“吉赛尔标记的坐标核心！”
唐老大和霍布斯的车从另一条管道冲出，停在沉淀池边缘。莱蒂持枪下车，迅速占据一处混凝土掩体。霍布斯用枪托敲了敲沉淀池边缘厚重的玻璃观测窗——后面是深不见底的污水。
“冷阱设备在下面？”唐老大皱眉看着旋转的污水。
泰吉摇头：“数据柱指向的是那个。”他放大全息图，聚焦在沉淀池中央的分流柱顶端。一个不起眼的灰色金属盒嵌在混凝土里，盒盖上蚀刻着微小的“Ж”。
韩的机械义眼红光闪烁。“量子冷阱。”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能暂时稳定数据柱的物理结构，争取时间。”
“怎么上去？”莱蒂的狙击镜扫过光滑的分流柱。柱子孤悬池中，离最近的池边也有二十多米，柱体湿滑，毫无攀附点。
霍布斯拍了拍奔驰6x6的车顶：“这宝贝有水上模式。”他启动按键，巨大的轮胎缓缓改变胎压和花纹。
杰克摇头：“水流太急，漩涡会把车卷进去。”
“不用车。”韩走向奔驰车尾。机械臂弹出工具，迅速卸下备用轮胎。他扯出内胎，又从工具包拿出高强度密封胶带和压缩气罐。“做个筏子。”
毒蝎帮的撞击声和叫骂从后方被封死的管道传来。时间紧迫。几人合力，将几个内胎快速充气，用胶带和拆下的车门面板捆扎成一个简陋但足够大的漂浮平台。霍布斯把重机枪架在筏子前端。
“我掩护，韩去取盒子。”唐老大将绳索一端固定在池边管道上，另一端系在韩腰间。
筏子推入污浊的水中。霍布斯的重机枪率先开火，压制着对面维修通道上出现的几个毒蝎帮枪手。子弹打在混凝土和水面上，溅起浑浊的水花。韩趴在筏子上，机械臂驱动简易螺旋桨，筏子歪歪扭扭地切过旋转的水流，冲向中央分流柱。
就在韩的金属手指即将触碰到金属盒的瞬间，沉淀池西周的维修通道高处，突然亮起数道雪白刺眼的探照灯光！
“黑水的人！”莱蒂在狙击镜中看到对方制服上的标志。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速度与激情：装傻救大嫂枪声骤然密集。子弹打在分流柱上，混凝土碎块崩落。一颗子弹擦过韩的机械臂，溅起火星。筏子在水面剧烈摇晃。霍布斯怒吼着用重机枪向高处扫射，压制火力。
杰克抓起泰吉递来的电磁脉冲发射器——奔驰车上拆下的改装武器。他瞄准高处的探照灯组扣动扳机。无声的蓝光脉冲席卷而过，几盏大灯瞬间熄灭，电路板烧焦的气味飘散下来。但更多的枪口从阴影中探出。
水面的倒影突然扭曲晃动。杰克眼角余光瞥见水影里，一个维修通道上持枪的黑水佣兵身影旁，诡异地叠上了另一个纤细的倒影——一个踮着脚尖、穿着芭蕾舞裙的模糊轮廓，如同幽魂。
“镜中的舞者……”杰克心头一凛，吉赛尔的警告在脑中炸响。他猛地抬头看向真实的维修通道——那里只有佣兵，没有舞者！
分神刹那，一颗子弹呼啸而至，击穿他身旁的混凝土，碎石崩在脸上生疼。
“杰克！”唐老大低吼，霰弹枪轰退一个试图从侧面管道突入的敌人。
韩己经撬开了金属盒，取出一个手掌大小、冒着森冷白雾的银白色方匣。他将量子冷阱按在胸前口袋的数据柱上，一层冰霜瞬间蔓延开来。他朝池边打手势。
“拉！”唐老大和莱蒂奋力拖拽绳索。
筏子在拉力下开始回撤。水面下，数个模糊的黑影正快速从不同方向潜游而来，无声地逼近筏子！是幽灵党的蛙人！
霍布斯调转枪口向水下扫射，子弹入水发出沉闷的噗噗声，带起浑浊的血色水花。一个蛙人突然在筏子边冒头，匕首首刺韩的后颈。韩头也不回，机械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向后反折，精准地捏碎了对方喉骨。
混乱中，另一个蛙人己经抓住筏子边缘，正要攀上。杰克手中的电磁脉冲枪再次蓄能，但射程不够。他瞥向水面倒影——那个芭蕾舞者的倒影就在筏子下方，正对着那个攀附的蛙人，抬起了虚幻的手臂。
杰克福至心灵，猛地将脉冲枪对准水中的倒影射击！
蓝光脉冲没入水面。诡异的一幕发生：水下的倒影区域瞬间过载般亮起刺目白光，紧接着，那个真实的蛙人身体剧烈抽搐，仿佛被高压电流击中，冒着黑烟沉入水底。
“干扰水影能影响实体？！”泰吉在电台里惊叫，“这是什么原理？”
无人能答。韩趁机回到池边，翻身跃上实地，量子冷阱紧紧攥在机械手中。数据柱被安全地嵌入冷阱接口，幽蓝的光芒稳定下来，表面的细微裂痕被一层冷凝的白霜覆盖。
“走！”唐老大带头冲向最近的出口管道。
身后的沉淀池突然传来沉闷的爆炸声。冲击波掀起浑浊的巨浪，拍打在池壁上。是毒蝎帮炸开了被封死的管道，残破的翼豹和疯狂的枪手冲了出来，子弹追着他们的背影射入黑暗。
他们冲进一条向上的维修竖井。攀爬梯锈蚀严重。霍布斯殿后，用重机枪封锁竖井入口，暂时压制住追兵。
竖井顶部连接着一处废弃的地下泵站。空气污浊，巨大的水泵早己停止运转，如同钢铁尸骸。众人喘息未定，韩突然转身，机械臂快如闪电，猛地扼住杰克的喉咙，将他狠狠顶在冰冷的泵体上！
“咳……”杰克猝不及防，双脚离地。
“韩！”唐老大厉喝。
韩的独眼死死盯着杰克，红光在昏暗泵房里异常刺目。“他在读取数据柱时，”韩的声音冰冷如金属，“有东西出来了。”
众人顺着韩的目光看去。杰克刚才因攀爬被划破的手背上，几滴鲜血正顺着皮肤流下。但那血珠流过之处，皮肤下竟浮现出极其细微、如同电路板走线般的幽蓝色纹路，正随着他颈后手术疤痕的灼热而明灭闪烁。
泵站角落里，一个巨大的、布满灰尘的齿轮维修镜中，映出杰克被扼住的身影。而在那镜中的倒影旁，另一个穿着残破芭蕾舞裙的、半透明的吉赛尔轮廓，正缓缓抬起手，轻轻搭在镜中“杰克”的肩上，嘴角似乎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冰冷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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