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锦钻进密道的瞬间，沈肆其实松了口气。
他故意被小李子的人 “缠住”，看着那丫头的身影消失在石板下，才反手扣住最近的侍卫咽喉。指骨捏碎的脆响混在混乱的打斗声里，像极了他此刻翻涌的戾气。
“追！别让沈肆跑了！” 小李子的喊声带着惊慌。
沈肆冷笑一声，剑锋扫过，带起一串血珠。他要的不是逃跑，是把这些人引开，给密道里的苏云锦争取时间。
甩开追兵时，天边己泛起鱼肚白。
沈肆靠在岩壁上喘气，左臂的伤口渗出血来，染红了半只袖子 —— 那是故意挨的一剑，为了让戏演得更真。
喉间的痒意越来越浓，他捂住嘴剧烈咳嗽，帕子上的红比伤口的血更刺目。
毒瘾在这时候发作，像是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他明明知道醉仙楼老板不可信，明明查到密道尽头有埋伏，却还是让她走了那条路。
只因为她说：“我相信你。”
沈肆将染血的帕子塞进袖袋，指尖在岩壁上划出深深的刻痕。
暗卫从阴影里现身，递上伤药：“王爷，十一己在哨塔接应。”
“萧煜的人呢？” 他的声音嘶哑，像被砂纸磨过。
“都在密道出口附近守着，看样子是笃定苏姑娘会往那边去。”
沈肆的眼神冷得像冰。
萧煜算准了他会去哨塔找她，这是要围点打援。
“通知十一，按第二套方案行动。” 他将伤药扔回给暗卫，“让她想办法把萧煜的人引开。”
“那您……”
“我去地牢。” 沈肆转身往黑风寨的方向走，玄色披风在晨风中展开，像只蓄势的鹰，“萧煜想玩，我就陪他玩玩。”
他要的从来不是血莲，而是萧煜私藏兵器的证据。既然对方把饵下到了密道，那他就去端了对方的老巢。
潜入黑风寨的地牢比想象中容易。
萧煜的人大多被调去围堵哨塔，只留下几个看守的杂役。沈肆解决他们时没费吹灰之力，却在看到地牢深处的刑具时，指尖猛地收紧。
墙上挂着的铁链还在滴血，角落里堆着沾血的烙铁 —— 这不是存放兵器的地方，是刑房。
沈肆的心沉了下去。
萧煜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他，是苏云锦。
“砰！” 身后传来铁门关闭的声响。
沈肆猛地回头，看到萧煜站在牢门口，手里把玩着钥匙，笑得温文尔雅：“沈王爷，别来无恙？”
“你把她怎么样了？” 沈肆的剑瞬间出鞘，寒光首指对方咽喉。
“别急啊。” 萧煜侧身避开，“锦儿现在好得很，正等着你来救呢。” 他拍了拍手，墙上的火把突然亮起，照亮了对面牢房里的景象。
空荡荡的牢房中央，放着面水镜。
镜中映出苏云锦的身影 —— 她正蜷缩在哨塔的角落，浑身发抖，像是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系统修正程序，滋味不错吧？” 萧煜的声音带着恶意的愉悦，“沈王爷，你说她能撑到什么时候？”
沈肆的剑锋抖了抖，指节泛白。
他看到镜中的苏云锦咬着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硬是没发出一点声音。
像极了那天在巷子里，她被系统电击时的样子。
“你到底想怎么样？” 沈肆的声音低得像从牙缝里挤出来。
“很简单。” 萧煜抛出一把钥匙，“自废武功，交出你手里的证据，我就放她走。”
沈肆的剑落在地上时，发出沉重的响声。
他看着自己的手腕被铁链锁住，听着萧煜得意的笑声，喉间的腥甜再也压不住。
“沈肆，你也有今天。” 萧煜蹲在他面前，眼神里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你以为锦儿真的会选你？她不过是在利用你！等她回到我身边，会亲手杀了你的！”
沈肆没说话，只是盯着那面水镜。
镜中的苏云锦己经站了起来，正小心翼翼地往哨塔外挪。
很好，这丫头总算没傻到底。
“把镜子转过去！” 萧煜见他无视自己，气得踹向牢门。
侍卫刚要动手，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警报声 ——
“不好了！军火库着火了！”
萧煜的脸色瞬间变了：“怎么回事？！”
沈肆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十一的动作，倒是比预想中快。
混乱中，没人注意到地牢角落的阴影里，一道细线正悄悄靠近沈肆的铁链。
是暗卫的特制钢丝。
沈肆的指尖在铁链上轻轻敲了敲，发出只有暗卫能听懂的信号。
镜中的苏云锦己经跑出了哨塔，正往密林的方向跑。
沈肆看着她踉跄的背影，忽然觉得手腕上的铁链也没那么沉了。
他熬过了曼陀罗的蚀骨之毒，扛过了系统的精神摧残，没道理栽在萧煜这种跳梁小丑手里。
尤其是在…… 她还在等他的时候。
逃出地牢时，火光照亮了半边天。
沈肆扯断手腕上的铁链，玄色披风在火光中翻飞，像只浴火的凤凰。
暗卫递上干净的剑：“王爷，十一己经带着苏姑娘往山洞去了。”
“萧煜呢？”
“追军火库的火去了，怕是还没反应过来我们调了包。”
沈肆的目光投向密林的方向，那里黑沉沉的，只有风穿过树叶的呜咽声。
他知道，前面还有更长的路要走。雪山的血莲，萧煜的阴谋，系统的威胁…… 每一样都足以将人拖入深渊。
但他摸了摸袖袋里的凝神丹，想起苏云锦裹着那件歪扭披风冲他笑的样子，忽然觉得这些都不算什么。
密道外的风依旧很烈，刮得人脸颊生疼。
沈肆握紧了剑，朝着密林深处走去。
他得快点。
那丫头胆子小，天黑了会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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