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苏云锦穿过密林时，沈肆的掌心一首在冒汗。
不是因为怕狼群，也不是怕萧煜的追兵，而是她的呼吸喷在颈间，带着桂花糕的甜香，像条小蛇钻进衣领，撩得他心头发痒。
“沈肆，放我下来吧。” 她的声音闷闷的，脸颊在他胸前蹭了蹭，像只撒娇的猫。
沈肆喉结滚了滚，把 “再抱会儿” 三个字咽了回去，换成硬邦邦的 “省点力气”。
他怕再抱下去，自己会控制不住收紧手臂，把这丫头勒得喘不过气。
狼群围上来时，沈肆第一反应不是拔剑，是把苏云锦往身后藏。
狼王的绿眼睛在黑暗中发亮，涎水顺着獠牙往下滴。沈肆看着那畜生扑向苏云锦的方向，胸腔里突然窜起一股戾气。
剑出鞘的瞬间，他甚至想好了要怎么把这头狼的皮剥下来，给那丫头做个暖手筒。
“沈肆，我们上树！” 苏云锦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点抖，却异常清晰。
沈肆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丫头总能在最惊险的时候，想出最稳妥的法子。
他一脚踹开扑来的狼，对十一吼 “带她走”，余光瞥见苏云锦被十一拉着往树后跑，才松了口气，转身专心对付狼群。
剑锋划破狼腹的声音很刺耳，但他脑子里想的却是 —— 她膝盖上的伤，爬树会不会疼？
石门打开的那一刻，沈肆其实比苏云锦还惊讶。
那些刻在门上的符号，是黑风寨祖传的防御密码，他查了三年都没解开，这丫头居然凭着 “玩游戏” 的经验破了？
看着她欢呼着跳起来，像只抢到糖的小狐狸，沈肆突然觉得，这三年的心血，好像还不如她歪着头研究符号的样子有用。
“厉害吧？” 苏云锦转头看他，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
“嗯。” 沈肆别过脸，假装看通道深处，耳根却悄悄红了。
他没告诉她，刚才她踮脚够最高处符号时，裙摆扫过他手背的触感，比通道里的风还痒。
山谷里的小溪边，沈肆第一次觉得 “岁月静好” 西个字，不是骗人的。
苏云锦蹲在溪边玩水，裙摆沾了湿痕，像落了片晚霞。她的手指在水里划着圈，惊起一串涟漪，也惊得他心跳乱了节拍。
十一递来干粮时，他鬼使神差地多拿了块芝麻糖。
这丫头爱吃甜的，刚才在树洞里，啃青稞饼的样子像只嚼干草的兔子，肯定没吃饱。
可还没等他把糖递过去，信号鸟的叫声就刺破了平静。
沈肆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萧煜的人来得比预想中快，看来黑风寨里有内鬼。
他拉着苏云锦往灌木丛跑时，她的手很凉，指尖还带着溪水的潮气。沈肆下意识地握紧了些，想把自己掌心的温度传过去。
躲在灌木丛里，听着小李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沈肆的剑随时准备出鞘。
苏云锦的呼吸很轻，却一下下打在他的手腕上。他甚至能感觉到她在发抖，不是因为怕，是冷的。
昨夜雪崩时弄湿的衣服还没干透，刚才又被溪水溅了潮气，这丫头定是冻坏了。
风突然刮起来，卷着雨丝打在脸上。沈肆把苏云锦往怀里带了带，用自己的肩膀替她挡住斜飘的雨。
小李子骂骂咧咧地走了，脚步声渐远。沈肆刚想松口气，就听见怀里的人轻轻 “嘶” 了一声。
是膝盖的伤又疼了。
他脱下披风裹住她时，动作快得像怕被拒绝。布料上还带着他的体温，应该能让她暖和点。
“谢谢。” 苏云锦抬头看他，睫毛上挂着雨珠，亮晶晶的。
沈肆没说话，只是看着远处的雪山。
雪山顶的光刺破云层，亮得有些晃眼。但他觉得，都没此刻她眼里的光暖。
雨停后，十一在生火，苏云锦靠在石头上打盹，怀里还攥着那块没来得及吃的芝麻糖。
沈肆坐在她身边，替她把被风吹乱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触到她耳垂，温热的，像块暖玉。
他想起在密道里，她执着地要帮他按穴位；想起在石门前，她歪着头研究符号的认真；想起刚才躲在灌木丛里，她明明自己在发抖，却还悄悄往他身边靠了靠。
这丫头好像总这样，明明怕得要死，却总想着护着别人。
沈肆低头，看着她攥着芝麻糖的手，忽然笑了。
或许，血莲找不找得到，萧煜除不除得掉，都没那么重要了。
只要能看着她这样睡下去，哪怕只是在这山谷里，守着一堆篝火，也挺好。
至少，她的笑，比雪山顶的光还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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