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学会调查员的白手套拂过紫铜药船，指尖沾起一点朱砂：“雄黄、砒石、生附子——三禁同用，够判十年了。”
王强伞尖滴着水，在青砖地洇出墨痕：“陈老糊涂，收留个网吧混混当学徒。这小子连《药性赋》都背不全，就敢拿苏家千金试药。”
林羽攥着的药铲柄汗津津的。他盯着调查员胸口的工牌——赵明，照片里的男人笑得像牙膏广告模特。
“药渣呢？”赵明突然问。
王强从容递上密封袋：“证据当然要留全。”袋里残渣混着暗红粉末，正是林羽煎给苏晚晴的龙胆草汤。
“这不是我煎的药。”林羽声音发哑。煎药砂锅早被王强的人收走，灶台擦得反光。
陈老的黄杨木杖“咚”地杵在药渣袋上：“龙胆草配朱砂，是解九毒针的引子。王大夫连自家祖传的毒针解法都认不得了？”
王强冷笑：“您老编故事也得……”
话没说完，林羽突然抄起捣药铜杵砸向柜台玻璃！“哗啦”巨响中玻璃碴飞溅，他抓起柜台下暗格里潮湿的油纸包摔在案上——里面是煎剩的龙胆草根，根须上金丝密布如织锦。
“金丝龙胆，全城药铺仅此一株。”林羽捻起根须扯出金丝，“王大夫要不要验验，这药纹是能造假的？”
赵明捏着根须对光细看时，王强指节捏得发白。
子夜更声从巷口飘来。林羽蜷在煎药房草席上，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这个中医不太冷 掌心反复半截金丝龙胆根。闭眼就看见苏晚晴肝经上那七点幽蓝针眼——王强的针，刺的何止是穴位。
木窗吱呀掀开条缝。苏瑶翻进来时发梢滴着雨，帆布包倒出十几本泛黄笔记：“王家祖宅偷的。”
霉味混着墨香扑来。最旧那本封皮写着《九毒针谱》，内页画满人体经络图。林羽指尖划过“七星引煞”的朱砂批注，突然停在夹页的褪色照片上：穿长衫的老者持针悬腕，腕骨系着红绳，绳结打法竟和苏瑶发圈一模一样！
“这是我太爷爷。”苏瑶指尖点着照片角落的少女，“他唯一的女弟子，后来成了王家续弦夫人。”
风掀动纸页，露出夹层里褪色的婚书：苏雪梅自愿入赘王家，献《九毒针谱》为聘……
“王家绝学，本该姓苏。”她抽出发圈，红绳在皓腕缠了三圈，“晚晴中的毒针，就是苏家失传的‘解煞’针法反着用的效果。”
林羽喉结滚动。他想起王强袖口的朱砂，想起苏晚晴肝经上倒逆的北斗——那不是杀人，是夺秘！
后门突然传来抓挠声。两人对视一眼摸黑下楼，却见济世堂后巷的流浪狗正扒拉垃圾桶。腐臭中，一团沾泥的油纸露出角。
林羽抖开纸包，呼吸骤停。
半块发霉的茯苓饼裹着几缕金丝，正是他给苏晚晴煎药用的食盒衬纸！
“查暂扣药材的仓库。”苏瑶突然说，“王强今天交的‘证物’，绝对调包了。”
暴雨如注。林羽望着巷子尽头市医学会的红十字标志，指甲掐进掌心。
那里锁着能救命的龙胆草，也锁着能杀人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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