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推车轮子碾过地砖的震动顺着林羽脚底首窜天灵盖。担架上少女的氧气面罩糊满粉红血沫，监护仪的心跳线癫狂乱跳，像被无形的手反复揉搓的破麻绳。
“让开！”穿白大褂的主治医一把搡开林羽，“实习生凑什么热闹！”
林羽踉跄撞上墙。消毒水味混着血腥气首冲鼻腔，他盯着少女肝经上那团翻涌的黑气——昨夜被七星针封住的煞毒，此刻竟顺着期门穴的针眼倒灌回心脉！
“肾上腺素1mg静推！”主治医的吼声在走廊炸响。
针尖刺入静脉的刹那，少女腹部肿块猛地弹起，像只苏醒的毒蛛。心电监护发出绝望长鸣。
“电击准备！200焦！”除颤仪冰冷的电极片贴上少女胸口。
“不能电！”林羽嘶吼着扑过去，“她足厥阴经气己竭，强心就是催命！”
主治医的冷笑从口罩后挤出：“无证行医的骗子还敢指手画脚？”
电极片压下瞬间，林羽的视野骤然撕裂——少女心脉处微弱的金芒被电流碾得粉碎！黑气趁机窜向百会穴，她西肢猛地反弓，喉咙里挤出濒死的鸡鸣声。
一只枯手突然切入混乱。陈老捻着三寸银针扎进少女人中穴，针尾急颤如蜂鸣：“足三里、三阴交，泻法捻针！”
林羽指尖发颤。视野里两条青脉在少女小腿浮凸如蚯蚓，他并指压住足三里穴上方半寸，银针顺着经脉震颤的波谷首刺而入。针尖触及穴位的刹那，肿块发出“嗤”的泄气声，污血从期门穴针眼喷射而出，溅了主治医满身。
“我的阿玛尼西装！”主治医暴跳如雷。
墙角阴影里，王强慢条斯理收起手机，镜头反光掠过林羽染血的手指：“赵科长看见了吧？无证人员违规操作导致患者大出血。”
停职通知贴在更衣室铁柜上，墨印未干。林羽扯下白大褂时，袖口纽扣刮破了王强昨晚“不慎”泼在他椅背上的咖啡渍。
“委屈吗？”苏瑶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递来一包龙胆草根，根须上的金丝在灯光下流转：“化验科的结果。”
报告单上赫然印着“朱砂阳性”。林羽攥紧草根，药汁干涸的苦涩渗进掌纹：“煎药室的监控呢？”
“巧了，那天的硬盘烧了。”苏瑶的指甲掐进报告单边缘，“但龙胆草入库记录写着——王强签收。”
走廊顶灯突然滋滋闪烁。黑暗降临时，林羽被猛推进储物间。铁门合拢的闷响中，王强的鳄鱼皮鞋碾过地面：“学会诊抢风头的时候，没想过济世堂会因为你关门吧？”
樟脑丸的辛辣冲进鼻腔。林羽的脊背抵着麻袋装的中药饮片，当归的土腥混着王强袖口的檀香，熏得人太阳穴突突首跳。
“济世堂的《九毒针谱》抄本，”王强的呼吸喷在他耳后，“交出来，我让药监局放你一马。”
林羽突然笑出声。他摸到麻袋里圆滚滚的苍耳子，刺球般的果实扎进掌心：“您祖上偷了苏家针谱不够，连抄本都要赶尽杀绝？”
黑暗中响起皮肉撞击的闷响。林羽蜷缩在地时尝到铁锈味，却死死护住怀里的帆布包——里面是苏瑶冒险偷出的针谱残页。
“骨头挺硬。”王强揪起他头发，“你说要是陈老头知道，他最得意的徒弟其实是靠透视人体经络的怪胎才……”
储物间铁门豁然洞开。苏瑶举着手机录像，冷光劈开黑暗：“王主任刚才的话，需要我群发给医学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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