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子往草垛深处走,和服的下摆扫过稻草,发出沙沙的响。她的背影在昏暗的谷仓里显得格外单薄,像片被风吹动的叶子。“就在这儿,我前几天晒的稻草,软和得很。”她弯腰抱稻草时,和服的后襟绷得紧紧的,露出的曲线在阳光下像个熟透的苹果,带着股豁出去的韧劲。
我的呼吸突然有点乱,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她转过身时,怀里抱着的稻草掉了几根,落在她的脚边,像几只死去的蝴蝶。“怎么了?”她的眼睛里带着点疑惑,还有点别的——像只知道自己要被宰,却还是凑过来的小羊。
她的头顶飘出字:“他要是想……我该怎么办?拒绝他,还是……”
谷仓的门被风“砰”地关上了,像只无形的手把我们锁在了一起。光线突然暗下来,只有几缕阳光从窗缝里钻进来,照在她的脸上,一半亮,一半暗,像幅被泼了墨的画。
我往前走了一步,她没躲,只是抱着稻草的手紧了紧,指关节发白。她的呼吸有点急,胸口的起伏在和服下显得格外明显,像揣了两只受惊的兔子。走近时,我闻到她头发里的樱花香,混着稻草的清香,还有点淡淡的汗味——这是属于她的味道,普通,却让人安心。
“光子。”我伸手碰了碰她的脸,她的皮肤很凉,像块刚从井里捞出来的石头,却在我的触碰下微微发烫。她的眼睛闭了起来,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眼睑下投出片阴影,嘴角微微发抖,像只快要哭出来的猫。
她的头顶飘出字:“就这样吧,至少这一刻,我是有人疼的。”
我把她怀里的稻草抽出来扔在地上,顺势把她搂进怀里。她的身体很轻,像片羽毛,却抖得厉害,从肩膀到腰,连带着胸前那点小小的起伏,都在颤——不是冷的,是慌的,是终于能靠着点什么的放松。
她的头埋在我的胸口,头发蹭着我的脖子,有点痒。和服的腰带不知什么时候松了,前襟敞开着,露出里面的粗布小褂,洗得发灰,却很干净。我的手碰到她的腰,细得像一掐就断,可往下摸,却沉甸甸的,很有分量——这是常年干重活练出来的,看着瘦,其实肉都长在该长的地方。
她的呼吸吹在我的胸口,带着股味噌汤的酸味,还有点淡淡的樱花香。突然,她猛地抬起头,眼睛里蒙着层水汽,像刚下过雨的湖面。她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踮起脚尖,飞快地在我嘴唇上亲了一下,然后又把头埋进我的胸口,像只做错事的小狗。
这吻很轻,像片雪花落在脸上,瞬间就化了,却烫得我心头发颤。这是我第一次和日本女人接吻,没有缠绵,没有技巧,只有一个匆忙的、带着点害怕和渴望的触碰,像两个在黑夜里互相取暖的陌生人。
谷仓外传来佐藤的咳嗽声,像颗炸雷在耳边响。光子吓得赶紧推开我,手忙脚乱地系腰带,和服的前襟被扯得歪歪扭扭,露出的妊娠纹在昏暗的光线下像条扭动的蛇。“他怎么来了?”她的声音发颤,往草垛深处躲了躲,像只受惊的兔子。
我往门口走了两步,挡住佐藤的视线:“别怕,有我。”心里却在盘算,这老狐狸肯定是跟踪我们来的,想抓个现行,好去宪兵队邀功。
佐藤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我正把最后一根稻草扔进光子的筐里。他穿着那件黑色棉袍,像只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鬼,眼睛在我和光子之间转了圈,最后落在光子发红的脸上:“松井家的儿媳,倒是越来越勤快了,大白天的还来谷仓干活。”
光子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手紧紧攥着草筐的绳子,指关节发白。她的头顶飘出字:“他肯定看见了,怎么办?会不会告诉松井?”
“佐藤君不在仓库盯着,跑来谷仓做什么?”我往他面前走了一步,比他高出半个头,刻意用气势压他,“军需官要是知道你擅离职守,怕是要扣你的工钱。”
佐藤的咳嗽声突然响起来,弯着腰像只被踩住尾巴的猫,掏出手帕捂嘴,这次的血点比上次更多了,像朵烂掉的花。“我……我来看看谷仓的稻草够不够,军需厂的马要吃。”他的谎言编得漏洞百出,眼睛却首勾勾地盯着草垛——他肯定怀疑我们藏在那里。
由纪的声音突然从谷仓外传来,像道救命的光:“佐藤君!娘让你去家里喝杯茶!”她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手里还拿着个小陶罐,“说是新采的野菊花,能治咳嗽。”
佐藤的脸沉了沉,显然不想去,可由纪的话堵得他没退路——山田家虽然穷,却也是“军属”,不给面子说不过去。他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像只没偷到鸡的黄鼠狼,转身跟着由纪走了,棉袍的下摆扫过门槛时,我听见他低声骂了句“支那人的种”。
谷仓里只剩下我和光子,空气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她从草垛后走出来,脸还是白的,和服的腰带系得歪歪扭扭,像条没系紧的蛇。“谢谢你。”她的声音发颤,往我身边走了两步,几乎要贴住我,“要是被松井知道了……”
“他不敢。”我打断她,伸手帮她系好腰带,指尖触到她的腰,细得像一掐就断,“佐藤就是想吓唬你,他自己也怕事,不敢真把事情闹大。”
她的头顶飘出字:“要是能一首这样就好了,不用怕松井,不用怕佐藤,就我们两个人。”
我看着她泛红的眼角,心里又酸又涩。这个日本女人,被我骗了,被我利用了,却还对我动了真情,真是傻得让人心疼。可我不能回应她的感情,我是来复仇的,是来窃取情报的,不是来谈情说爱的。
“我们该回去了。”我捡起草筐,往谷仓外走,“松井要是回来了,看不见人会起疑的。”
光子没说话,只是默默地跟在我身后,和服的下摆扫过稻草,发出沙沙的响,像首悲伤的歌。走到谷仓门口时,她突然拉住我的手,她的手很凉,指腹有层薄茧,攥着我时,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
“今晚……你还来吗?”她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哼,眼睛盯着自己的脚,木屐的齿断了一根,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我的心猛地一颤,看着她泛红的眼角,点了点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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