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叶松子的军刀“哐当”掉在地上，她捂着耳朵往操场跑，军靴踩过散落的作业本，那些写满“杀”字的纸页被风吹得漫天飞，像群黑色的蝴蝶。佐藤看着她的背影，咳嗽声里混着笑，头顶飘出字：“跟你爹一样的蠢货！活该！”
法子往我身边凑了凑，蓝布裙的裙摆沾着墨渍：“光子姐把山田老师藏在芦苇荡了，说明天就送他去大阪。”她的头顶飘出字：“那启事是我和光子姐瞎编的，没想到真能吓住她……”
明从桌子底下钻出来，手里捏着半块没化的薄荷糖，糖纸的玻璃纸映着夕阳，像片小小的彩虹。远处的樱花树下落着群麻雀，啄食着地上的墨渍，仿佛在为这场闹剧啄出个干净的句号。
我靠在教室的门框上，看着健太捡起地上的军刀鞘，笨拙地往千叶松子跑掉的方向追，胸前的樱花徽章在暮色里闪着微弱的光。佐藤的咳嗽声渐渐平息，他往我手里塞了个纸包，里面是半瓶止咳药：“看在你帮我出气的份上……”他的头顶飘出字：“这药比宪兵队给的管用，说不定能多活几天看你们斗……”
夕阳把操场的影子拉得很长，稻草人孤零零地立在中央，身上的稻草被木枪戳得千疮百孔。远处传来千叶松子的哭喊，混着健太断断续续的“我要回家”，像支跑调的军歌，在寒川町的暮色里慢慢散开。
法子捡起地上的薄荷糖纸，小心地抚平：“光子姐说，明天教明念‘春眠不觉晓’。”她的头顶飘出字：“黑板上的‘杀’字，明天用白粉笔盖住，画满樱花……”
小学堂的煤油灯在风里摇晃，灯芯爆出的火星落在千叶松子的军靴上，像颗转瞬即逝的流星。她的军装外套搭在讲台的木椅上，露出里面熨烫得笔挺的白衬衫，领口的风纪扣扣到最上端，勒得脖颈处泛出层薄红，像道未愈的伤口。
“佐藤君的话……是真的吗？”她的手指绞着衬衫下摆，指节泛白得像块被捏碎的粉笔。下午在操场失态后，她把自己锁在教室两小时，军靴在地板上踩出的印痕，比黑板上的刺刀分解图还要凌乱。
我的异能捕捉到她头顶的字：“父亲的死讯要是假的，我这二十年算什么？那些‘忠烈’的勋章，难道都是用谎言铸的？”
法子送来的荞麦面还放在窗台上，碗边结着层薄冰，是她从家里灶上刚端来的。“光子姐说，男人的嘴信不得。”蓝布裙的裙摆扫过门槛的积雪，带起的寒气让煤油灯又晃了晃，“佐藤叔咳血咳得首打滚，说的话哪能当真。”
千叶松子的肩膀颤了颤，她突然抓起军外套往身上套，金属纽扣扣错了位，第三颗纽扣卡在第二格的扣眼里，像只被夹住的飞蛾。“我要去东京查！”她的声音发紧，军靴往门口挪了两步，却又猛地顿住——窗外的雪越下越大，町外的路怕是早被积雪封死了。
“今晚走不了。”我往炭盆里添了块松柴，火星溅在她的军靴上，烫得她往回缩了缩，“山田老师留下的被褥在里屋，凑合过一夜吧。”
潜伏日本：我在鬼子后方搞钱抗日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潜伏日本：我在鬼子后方搞钱抗日最新章节随便看！她的头顶飘出字：“这屋子有山田的味道，像株快枯死的兰草……但比外面的风雪暖和。”
里屋的榻榻米铺着褪色的藏青褥子，是山田老师用了十年的旧物，边角磨出的毛边像圈白色的年轮。千叶松子坐在褥子边缘，军靴的鞋跟在地板上磕出细碎的响，仿佛那声音能驱散屋里的陌生感。她的衬衫领口依然扣得严实，却掩不住锁骨处的起伏——像初春解冻的溪流，藏在坚硬的冰层下。
“家父……确实在南京‘立功’了。”她突然开口，声音低得像雪落在屋檐上，“宪兵队送来的遗物里，有块染血的手帕，绣着‘淑’字”，他如何得到的？我能想象的到！”她的手指在衬衫纽扣上划着，突然解开最上面那颗，露出的脖颈泛着冷白，像块未经雕琢的玉。
我的异能看见她的记忆碎片：南京街头的断壁残垣，父亲举着军刀的背影，还有个穿蓝布衫的姑娘跪在雪地里，手里攥着块绣字的手帕……那些碎片像扎进肉里的刺，让她每次想起都浑身发紧。
“你恨他吗？”我往她身边挪了挪，炭盆的热气在两人之间织出层朦胧的雾，“恨他用你的‘忠烈’，换那些带血的勋章。”
她的呼吸突然乱了，军靴的鞋跟在地板上蹭出半寸的痕。衬衫的第二颗纽扣不知何时也解开了，露出的胸口像被雪覆盖的山，起伏间能看见淡青色的血管，像溪流在雪原下悄悄流淌。“我……”她的声音被风雪吞掉半截，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别再说了！”
她的头顶飘出字：“再听下去，我二十年的信仰会碎成齑粉……但为什么，碎掉的声音让人觉得松快？”
煤油灯的光晕在她脸上游移，能看见她右眉梢有颗小小的痣，像粒沾在雪上的煤渣。鼻梁高挺得像刀削的，鼻尖却微微泛红，是冻的，也是慌的。嘴唇抿得很紧，下唇有道浅浅的裂口，是下午咬出来的，渗着点血丝，像朵在寒冬里勉强绽开的梅。
“我从没碰过男人。”她突然说，声音里带着股破罐破摔的狠劲，军靴猛地踹开炭盆边的铁钳，火星溅在褥子上，烫出个小黑点。
衬衫的布料蹭着我的手腕，带着股肥皂和硝烟混合的味——是军用皂的味道，硬邦邦的，像她这个人。她的头发散落在我颈窝，发丝比想象中软，带着点雪水的凉意，像只受惊的鸟，翅膀还在微微发抖。
军靴不知何时被踢到了榻榻米角落，露出的袜子是灰绿色的，袜口绣着极小的太阳旗，针脚却歪歪扭扭——想必是她自己缝的，和健太胸前的徽章一样笨拙。
我解开她衬衫最后两颗纽扣，金属扣碰在一起的轻响，在寂静的屋里显得格外清晰。她的身体突然僵住，像块被冻住的湖，只有胸口的起伏证明她还在呼吸——那里没有想象中，却像初春的山岗，在暖空气里微微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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