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异能望着渐渐远去的仁川港，那里的雾里还飘着无数细碎的心声：
- 被抢走银饰的朝鲜妇人：“那是我女儿的嫁妆，要被拿去打炮弹……”
- 押送军需品的日军士兵：“听说蚌埠的冬天很冷，不知能不能活着回来……”
雾又浓了，把船身裹得像块浸在水里的棉絮。“我”摸了摸怀里的《论语》，纸页间似乎还留着老儒生额头的温度——那是七百年文明在刺刀下的重量，轻得像片落叶，又重得能压垮整艘船。
松子突然往“我”怀里靠了靠，学生裙的布料贴着胳膊，带着雾的潮气。光子把烤麦饼掰了半块递给“我”，自己咬着剩下的，侧脸在雾里像块温润的玉。远处的海面上，艘挂着中立国国旗的商船正缓缓驶过，烟囱的白烟在雾里拉得很长，像条连接着未知的线。
“上海快到了。”光子的声音混着咀嚼声，“那里的蓝布衫、铜烟袋，该等着我们了。”
松子的指尖在“我”的手背上轻轻划了下，像在写个无声的字。
——
霞飞路在暮色里泛着暧昧的光，法国梧桐的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像条褪色的和服腰带。我着袖里的宋版《论语》，纸页的脆响混着远处日军岗哨的皮鞋声，形成种诡异的和谐。千叶松子的学生裙换成了米白色的洋装，领口别着珍珠胸针 —— 从仁川港那个朝鲜儒生的木箱里找到的，她说 “穿这个混进霞飞路的咖啡馆，比学生裙管用”。
光子的和服外罩了件西式大衣，手里拎着的药箱印着 “同仁医院” 的字样，是从上海日侨诊所借来的。“蓝布衫、铜烟袋就在前面的‘老大昌’咖啡馆。” 她往玻璃橱窗里瞟了眼，里面的蛋糕模型积着薄灰，像三个月没换过，“刚才路过巡捕房，看见几个日本浪人在抢中国人的自行车，为首的左脸有块刀疤。”
我的异能捕捉到街角的骚动，像群被踩了尾巴的猫：
穿蓝布衫的中国人：“那辆自行车是借的，要去码头接人，被抢了可怎么活……”
左脸带疤的浪人：“在上海的地界，日本人抢中国人的东西，天经地义！”
围观的印度巡捕：“日本人惹不起，中国人也不敢管，还是去街角抽烟吧……”
松子突然攥紧了珍珠胸针，洋装的袖口绷得发白：“这些浪人比寒川町的地痞还恶，丢尽了日本人的脸。” 她的头顶飘出字：“父亲要是看见，定会用军刀劈了他们 —— 他总说‘军人要有军人的样子’。”
我们在 “老大昌” 的露天座坐下时，穿旗袍的女招待端来咖啡，瓷杯的边缘缺了块，是被刚才闹事的浪人砸的。“太君要加糖吗？” 她的普通话带着浓重的台湾腔，鞠躬的幅度比东京艺妓还低，鬓角的栀子花发簪歪了，却只顾着用围裙擦桌子，不敢扶正。
我的异能感知到她头顶的字：“这几个日本人看着不好惹，但愿别像刚才那几个浪人，抢了我的月钱还摸我的脸……”
“加三块。” 我用东京话回应，指尖敲着桌面的节奏，是寒川町黑市的暗号 —— 试探她是否认识美惠子的线人。她的手在糖罐上顿了顿，三块方糖掉进咖啡杯，激起的涟漪里，她头顶的字变了：“暗号对了，可他们身边的女人…… 穿洋装的那个眼神好凶……”
突然，街角的骚动升级成了怒骂。左脸带疤的浪人正把个穿长衫的中国人按在墙上，自行车倒在地上，前轮还在空转。“这破车也配在霞飞路骑？” 浪人的木屐踩在中国人的手背上，“给皇军磕三个头，爷就放了你！”
穿蓝布衫的中国人挣扎着抬头，眼镜片碎了块，血从眉骨流到下巴：“我儿子在重庆读书，你们日本人休想……”
浪人的拳头正要落下时，台湾女招待突然冲过去，死死抱住他的胳膊，旗袍的开叉裂到了大腿根：“太君息怒！他不懂事，我替他赔罪！” 她转身往中国人脸上扇了个耳光，声音脆得像摔碎的瓷杯，“还不快给太君磕头！”
我的异能刺痛起来，像被那记耳光抽到了心上：
台湾女招待：“不打他，我就要被拖进巷子里…… 上个月阿珠就是因为劝架，被浪人卖到了虹口妓院……”
被打的中国人：“这台湾女人怎么比日本人还狠…… 可她的手在抖……”
带疤浪人：“还是这娘们识相，等会儿再收拾她，先让这长衫佬学学规矩……”
松子的珍珠胸针突然崩掉，滚到浪人脚边。她弯腰去捡时，洋装的裙摆扫过浪人的木屐，声音冷得像寒川町的冰：“佐藤组的人，都这么没规矩？”
浪人猛地回头，刀疤在路灯下泛着油光：“你他妈谁……” 话没说完，就被松子反手抽了个耳光，洋装的袖口扫过他的脸，比军刀还利。“我父亲是千叶大佐，在南京管过宪兵队。” 她的东京话带着世田谷区的腔调，尾音扬得很高，“你这种街溜子，在本土连军需库的门都进不去。”
浪人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手按在腰间的短刀上，却不敢拔 —— 千叶这个姓氏，在上海的浪人圈里，是比军部徽章还管用的通行证。他头顶的字像群乱爬的蛆：“千叶大佐…… 是那个活埋过三十个俘虏的千叶？这娘们惹不起……”
光子突然用日语喊住要溜走的浪人：“把自行车扶起来。” 她的大衣下摆扫过地上的碎镜片，“再给这位先生鞠躬。”
浪人咬着牙照做，木屐在地上蹭出刺耳的响，鞠躬时的背影，比刚才被打的中国人还佝偻。穿长衫的中国人愣住了，血糊住的眼睛里，分不清是恨还是懵。我的异能看见他头顶的字：“这几个日本人…… 和刚才那几个不一样……”
台湾女招待突然跪坐在地上，旗袍的开叉处露出青紫色的瘀伤，是旧伤叠着新伤。“太君饶命。” 她的头磕在水泥地上，栀子花发簪终于掉了，滚到我脚边，“我不是故意打他的，我……”
作者“多情神刀”推荐阅读《潜伏日本：我在鬼子后方搞钱抗日》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S87Q/)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