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异能看见火里的景象：日军的军装烧得像团黑炭，汪伪的绸衫卷成焦黑的布条，而那些被征缴的铜器，在火里熔成金红色的水，像淌血的泪。
我们往租界走时，雨又下了起来，浇灭了最后一点火星。难民棚里，老婆婆正用铜烟杆给孩子煮米汤，烟杆的铜嘴被火熏得发黑，却透着股暖。松子的旗袍湿了大半，却笑得比在寒川町看樱花时还亮：“刚才那小孩说，着火的时候，有个穿和服的日本人帮他救了只猫。”
“那不是我们。”光子往她手里塞了块干布，“是良心。”
阿春的旗袍开叉处还沾着泥，却哼起了台湾的民谣，调子软得像棉花糖。“刘干事被抬走的时候，”她的声音里带着点解气的甜，“嘴里还喊着‘我是大大的良民’，可没人听他的。”
夜渐深时，我们回到国际饭店的套房。我把密写的军火库分布图（从3号垛的残骸里找到的）交给铜烟袋派来的人，纸上的艾草汁在灯下泛着淡绿的光。“告诉他们，”我的指尖划过纸上的“3号垛”，“剩下的军火，藏在苏州河的货轮底，船名‘大和丸’，是用抢来的民船改的。”
来人的手在纸上捏出红印，像捏着块滚烫的烙铁：“你们……真是日本人？”
“我们是‘人’。”光子往他手里塞了包新的艾草籽，“种下，明年会发芽的。”
——
法租界飘着桂花的甜香，却掩不住骨子里的腐臭。我站在“宝昌钱庄”的二楼包厢，指尖捻着颗刚剥的桂花糖，甜味在舌尖化开时，异能像台精准的扫描仪，扫过楼下大厅里的每一张脸——那个戴着金戒指、算盘打得噼啪响的，是汪伪财政厅的“课长”张剥皮；那个穿绸衫、给日军翻译递烟的，是“维持会”的干事李二狗；而坐在主位、用象牙筷子敲碗沿的，正是最近在沪西“征粮”最狠的汉奸头目，王敬轩。
“这批‘军粮’，”王敬轩的声音像砂纸磨过铁皮，他的上海话里掺着巴结的日语词，“皇军很满意，说要给我升‘处长’呢。”他往日军少佐的碟子里夹了块红烧肉，油汁滴在和服裤腿上，也不在意——那身和服是抢来的，原主人是个不肯合作的日本商人，被他诬陷“通敌”，关进了宪兵队。
我的异能听见他头顶的字，像一群蠕动的蛆：“等拿到皇军的委任状，就把闸北的那片宅子全占了，里面的漂亮娘们……”
松子坐在我身边，穿一身月白色的旗袍，领口别着枚珍珠胸针——那是从王敬轩的姨太手里“借”来的，她今早去霞飞路的绸缎铺，正好撞见那姨太用抢来的金条买首饰，旗袍的开叉处露着的金镯子，晃得人眼晕。“这王敬轩，”松子的指尖划过茶杯边缘，声音冷得像寒川町的冰，“上个月把个不肯交粮的老婆婆，扔进了黄浦江。”她的头顶飘着字：“父亲的军刀要是还在，该劈了这种败类……”
光子则在给楼下的“跑堂”使眼色，那是铜烟袋安排的人，潜伏日本：我在鬼子后方搞钱抗日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潜伏日本：我在鬼子后方搞钱抗日最新章节随便看！腰间藏着包艾草籽——我们在寒川町时就知道，这东西混在账房的账本里，遇火会烧出绿色的烟，像鬼火。“王敬轩的账房先生，”光子的和服袖子扫过窗沿，“是个结巴，最怕别人笑他说话不利索。”
楼下的宴席正到酣处，张剥皮举着酒杯，脸涨得像猪肝：“王处长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弟兄们！”他的金戒指在灯光下闪，那是从个教书先生手里抢的，上面刻着“文”字，被他磨得快看不见了。
李二狗则凑到日军少佐耳边，低声说着什么，引得少佐哈哈大笑。我的异能捕捉到他的话：“闸北有个女学生，长得比电影明星还俊，我己经让人‘请’到公馆了，等会儿给太君送去……”
“该动手了。”我放下茶杯，桂花糖的甜味还在舌尖，却被一股腥气盖过。我的异能早己摸清了这伙人的软肋：张剥皮最怕他在重庆的儿子知道自己当汉奸；李二狗的结巴是死穴，一提就会发疯；而王敬轩，最宝贝他那身“皇军赏赐”的和服，其实是偷来的赃物。
松子突然站起身，旗袍的开叉处露出双绣着樱花的白袜——那是她故意穿的，王敬轩的姨太也有一双一模一样的，是从同一个汉奸手里抢的。“王处长这身和服，”她走到大厅中央，声音清亮得像敲锣，“看着眼熟得很，像我认识的一位先生的。”
王敬轩的脸瞬间白了，像被泼了盆冷水：“这位小姐说笑了，这是……这是皇军赏的！”他的手死死抓着和服的腰带，指节泛白——我的异能看见他记忆里的画面：那个日本商人被他捆在柱子上，脸被打得血肉模糊，却死死护着这身和服，说“这是我妻子织的”。
“哦？”我慢悠悠地走下楼，靛蓝色的和服外褂扫过张剥皮的算盘，家纹在灯光下晃出冷光，“是哪个皇军赏的？我认识东京来的几位大人，说不定认识。”
日军少佐的酒意醒了大半，他打量着王敬轩的和服，突然皱起了眉：“这和服的里子，绣着‘田中’的名字，是去年被调到上海的田中少佐的，他上个月报了‘失踪’。”
王敬轩的算盘“啪”地掉在地上，算珠滚得满地都是，像他此刻的魂。“太君误会了！”他“噗通”跪在地上，膝盖磕在青砖上的声音，比刚才的算盘声还响，“是……是田中少佐自愿送给我的……”
“自愿？”光子的声音像片羽毛，却轻轻戳中了要害，“那为何田中少佐的管家说，他被人绑走的那天，穿着这身和服？”她往地上扔了块玉佩，是从田中管家那里得来的，上面刻着“田”字，“这是他管家交出来的‘证物’，说绑匪的手上，戴着枚金戒指，和张课长的一模一样。”
张剥皮的金戒指“当啷”掉在地上，滚到李二狗脚边。李二狗吓得结巴起来：“不……不是我……是王……王处长逼我干的……”他突然指着王敬轩，“他还说，等皇军站稳了，就把上海的日本人全……全赶走……”
这话像捅了马蜂窝。日军少佐“唰”地拔出军刀，刀光映着王敬轩惨白的脸：“八嘎！敢骗皇军！”
(http://www.220book.com/book/S87Q/)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