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急着救人吗？”我往麻绳上吐了口唾沫，增加摩擦力，“换了谁都一样。”
佐藤没接话，却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弯着腰，像只被踩住尾巴的猫，手帕捂了半天，拿开时，上面的血点比昨天更多了。“你说……”他喘着气，声音发颤，“要是我没这病，是不是也得去满洲？听说那边的冬天，能冻掉耳朵。”
这话里的怕死藏都藏不住。我忽然想起早稻田的历史教授，说日本人表面好勇，其实骨子里惜命，尤其是读过书的，总想着用“谋略”代替拼命，佐藤就是这样——既想保住面子，又想躲开子弹，只能躲在这小镇上，拿怀疑别人当本事。
“佐藤君是栋梁之才，该留在后方搞建设。”我故意说漂亮话，眼睛却瞟向仓库角落的木箱，上面的封条日期是三天后，和络腮胡说的转运时间对上了。
佐藤冷笑一声，显然听出了我的敷衍。他扶着陶缸站起来，棉袍的下摆扫过缸沿，露出里面的白色衬裤，裤脚有点短，露出的脚踝很细，像女人的。“下午军需官要来检查，你把这些缸摆整齐点，别让人看出破绽。”他这话是说给我听的，也是说给他自己听的——他这监工当得，比谁都怕出错。
他走后，我松了口气，后背的汗把衬衫浸湿了。刚想歇会儿，仓库的门被推开，由纪探进头来，手里拿着个布包：“光子姐让我给你送点吃的。”
她今天穿了件粉色和服，是她娘结婚时的旧物，颜色褪得差不多了，腰间系着根红布条，打了个歪歪扭扭的结。和服的袖子太短，露出的小臂晒得发黑，却在肘部以上突然变白——是常年干活时袖子遮着的缘故，像截被分成两段的木头。
“佐藤君没欺负你吧？”她把布包往我手里塞，手指触到我的水泡，“呀，烫着了？”说着就往怀里掏，摸出个小纸包，里面是黑色的药膏，“这是我娘治烫伤的，管用。”
她的手很巧，用干净的布蘸着药膏，轻轻往我虎口上涂，指尖软软的，带着点药膏的清凉。离得近了，能闻到她头发里的味道，是皂角混着阳光的味道，还有点淡淡的麦香——她早上肯定帮着老太太晒麦子了。
和服的领口被她低头的动作扯开，露出里面的粗布小褂，洗得发灰，却掩不住胸前的轮廓。她的乳房比光子的些，像两个刚成熟的桃子，隔着两层布，也能看出圆润的弧度，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像两只胆小的兔子。
“佐藤君就是看你不顺眼。”她往仓库门口瞟了瞟，声音压得很低，“我听见他跟町长说，你不像东京人，倒像……像山东那边的。”
我的心猛地一跳，刚想说话，突然看见由纪的头顶上，飘着几行淡淡的字——是她心里想的：“古田哥要是中国人就好了，听说中国的男人疼媳妇，不像日本男人，打完仗就忘了家里的女人。”
这是异能第一次在白天出现！我愣了一下，赶紧眨了眨眼，字还在，潜伏日本：我在鬼子后方搞钱抗日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潜伏日本：我在鬼子后方搞钱抗日最新章节随便看！像用淡墨写的，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晃动。原来这能力不光在夜里管用，只要离得近，白天也能看见。
由纪见我盯着她头顶发呆，脸“唰”地红了，手赶紧收了回去，往自己头顶摸了摸：“有东西？”
“没……没有。”我赶紧低下头，假装看手上的水泡，心里却翻起了浪。这能力来得太及时了！以后跟这些日本女人打交道，就能知道她们心里在想什么，套情报也能更准。
“光子姐说，让你晚上去她家吃饭。”由纪的声音低了下去，手指绞着和服的腰带，红布条被她扯得变了形，“她炖了土豆，说是……说是谢谢你上次救火。”她的头顶又飘出字：“其实是光子姐自己想让他来，又不好意思说，才让我当幌子。”
我强压着心里的激动，点了点头：“好，忙完就去。”
由纪“嗯”了一声，转身往外走，和服的后襟绷得紧紧的，显出的曲线，比光子的更圆，像刚出锅的馒头，带着股年轻的韧劲。她走到门口，突然回头，眼睛亮晶晶的：“古田哥，你要是真娶了光子姐，可不能欺负她，她这些年……过得太苦了。”
她的头顶飘出最后一行字：“要是古田哥喜欢我，我也愿意……”后面的字没写完，她就红着脸跑了，和服的下摆扫过门槛，像只受惊的小鹿。
我盯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仓库外，心里又惊又喜。这异能简首是为潜伏量身定做的！由纪心里的小九九，光子没说出口的心思，以后都瞒不过我了。
正想着，佐藤突然又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张纸：“军需官说要核对缸的数量，你跟我点点。”他的眼睛在我和仓库门口之间转了圈，“刚才由纪来送什么？我好像看见她脸红了。”
“送了点药膏，烫着手了。”我举起虎口的水泡给他看，故意把声音提高，“佐藤君要是没事，赶紧点吧，我还等着去松井家吃饭。”
佐藤的脸沉了沉，显然对“松井家”三个字很敏感。他拿着纸，却不点数，反而盯着我的脸：“松井家的光子，对你倒是真上心。不过我得提醒你，她男人一郎，可是在满洲立过功的，你要是对她不好……”
“佐藤君想多了。”我打断他，心里却在冷笑。他哪是担心光子？分明是嫉妒——嫉妒我能得到女人的青睐，嫉妒我有健康的身体，嫉妒我不像他，只能躲在这仓库里，用怀疑和刻薄掩饰自己的怕死。
我开始点数，声音洪亮，故意把“五”说成“ご”（日语发音），尾音拖得长长的，像东京人的腔调。佐藤跟在我身后，咳嗽声越来越频繁，手帕上的血渍越来越深，可那双盯着我的眼睛，却亮得吓人，像两盏鬼火。
点到最后一口缸时，我突然看见佐藤的头顶也飘出了字——不是异能，是他心里的想法太强烈，我好像能“猜”到：“这小子肯定有问题，等我抓住证据，就报给宪兵队，让他死在牢里，看他还怎么跟我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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