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子的肩膀猛地一抬，蓝色洋装的肩线绷得像根琴弦，却在听到 “跟着千叶松子” 时迅速松弛，像块被揉软的棉布。“是要去…… 去三越仓库吗？” 她的指尖在盆沿划了划，水珠顺着指缝滴进盆里，溅起细碎的响。
我的异能看见她记忆里的狗洞：潮湿的排水沟，生锈的铁栅栏，情报部课长那张狞笑的脸。她的大腿在洋装下绷得发紧，膝盖并拢的缝隙里，白袜的袜底磨出个小洞，露出点粉红的肉色，那是连日跪坐的印。
千叶松子走进来时，黑色洋装的袖口卷到肘弯，露出小臂上的浅疤 —— 是去年在满洲审讯汉奸时被划伤的。她往雪子手里塞了副粗布手套：“仓库的排水沟有碎玻璃，戴上这个。” 她的目光扫过那只黑漆木盆，突然笑了，“看来佐藤夫人没骗我，你确实学会伺候人了。”
雪子的脸瞬间红透，像被炭火烫过，洋装的领口滑松了些，露出锁骨的浅涡，那里的肌肤比手套的粗布还嫩。她的头顶飘出字：“能被夸奖…… 是不是说明…… 先生更信任我了？”
这就是驯服的终极形态：不是害怕惩罚，而是渴望认可，哪怕这认可来自伺候人的琐碎。雪子的转变像她织的白丝线，从生涩到柔顺，每一寸都浸透着对 “被需要” 的渴求。
早餐时的会社，春子端来糙米饭，粗布和服的前襟沾着米汤，弟弟的药包放在餐桌角落，包装纸上的 “平安” 二字被雨水打湿，显得格外清晰。“雪子姐姐，” 她往雪子碗里夹了块腌萝卜，“你的手套怎么破了？我帮你缝补吧。”
雪子的指尖在手套的破洞上捏了捏，突然往我碗里添了勺汤，动作比千代子还熟练：“先生的味增汤要凉了。” 她的头顶飘出字：“春子的好意心领了，可这是千叶小姐给的，不能随便换……”
千代子抱着批新到的杭绸，紫色振袖的裙摆扫过雪子的木盆，丰腴的在和服里晃出柔和的弧度。“三越的课长说，” 她往我怀里靠了靠，脂粉的香气混着雨水的潮，“这批料子要送去军部，说是给慰问团做演出服。”
佐藤夫人的算盘打得噼啪响，和服上的樱花纹沾着墨痕，她往我手里塞了张支票：“扣除给游击队的捐款，还剩三千日元，够买三船西药。” 她的指尖在 “游击队” 三个字上点了点，“铜烟袋的人今晚在码头接货。”
我的异能穿透雨帘，看见码头仓库的景象：三个穿蓑衣的男人，正往货箱里塞金条，箱子的夹层贴着 “古田贸易会社” 的标签，上面印着匹奔腾的骏马 —— 那是给游击队的暗号。
午后的雨小了些，雪子跟着千叶松子往三越仓库走，蓝色洋装的裙摆卷到膝盖，露出纤细的小腿，白袜上的小海浪纹被雨水泡得发涨，像片微型的海。她的手里提着只藤篮，里面装着饭团和水，却在靠近仓库时，突然往排水沟的方向指了指：“就是那里，洞口被铁皮盖着，要用力才能掀开。”
千叶松子的手按在腰间的短刀上，刀鞘上的 “忍” 字在雨里泛着冷光：“等会儿我去引开保镖，你从狗洞钻进去，把这个塞进课长的公文包。” 她往雪子手里塞了个油纸包，里面是包泻药 —— 足够让课长在交易时 “出丑”。
雪子的指尖捏着油纸包，比捏白丝线时稳了许多，她的头顶飘出字：“要是被发现…… 先生会不会救我？”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另一个想法压下去，“就算被发现，也是为了先生…… 值得。”
仓库里的霉味混着烟味，情报部课长正坐在木箱上抽雪茄，两个保镖背对着门口，腰间的南部十西式手枪在阴影里闪着光。雪子趴在排水沟里，雨水灌进她的衣领，蓝色洋装的后背贴在冰凉的铁皮上，却在摸到狗洞的铁皮盖时，突然笑了 —— 像个完成作业的学生。
我的异能看见她钻洞的动作：肩膀虽然宽，却能灵活地收缩，像只受惊的猫；膝盖在碎玻璃上蹭出红痕，却没发出一点声；指尖掀开公文包时，指甲缝里嵌进木屑，像握着块宝贝。
“课长的茶。” 千叶松子推开门时，黑色洋装的裙摆扫过积水，手里端着的茶碗在雨里晃出金色的光，“古田先生说，交易前喝杯茶，能提神。”
课长的雪茄在指尖抖了抖，油腻的脸上堆起笑：“还是千叶小姐懂事。” 他的目光瞟过她的领口，那里的十字架在阴影里闪着光，“听说你在满洲很能干？不如……”
枪声突然响起时，雪子刚从狗洞钻出来，手里的藤篮掉在地上，饭团滚进泥水里。她看见千叶松子的短刀刺穿了左边保镖的喉咙，血溅在她的黑色洋装上，像朵突然绽放的花。
“往这边跑！” 千叶松子往排水沟的方向喊，短刀在她手里转了个圈，又刺向右边的保镖。
雪子的腿像灌了铅，却在听到 “先生在外面等你” 时突然发力，蓝色洋装的裙摆扫过碎玻璃，小腿的白袜瞬间被血染红，像条淌血的河。她的头顶飘出字：“不能让先生等…… 不能……”
仓库外的雨地里，我正用铁丝撬开课长的汽车门锁，他那辆黑色的轿车在雨里像头伏低的兽。雪子扑进我怀里时，血和泥水蹭满了我的和服，她的牙齿打着颤，却死死攥着我的袖口：“公文包…… 我放进去了……”
课长的惨叫声从仓库里传来，像被踩过的猪。千叶松子拖着他出来时，他的西装被血浸透，嘴里还在骂：“你们这些叛徒！皇军不会放过你们的！”
雪子突然捡起块石头，往课长的脸上砸去，蓝色洋装的袖子滑到肘弯，露出小臂上的红痕 —— 那是被他用烟蒂烫伤的旧疤。“你骗我！”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却比任何时候都响亮，“你说会放了我弟弟！你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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