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的日光灯管嗡嗡响,张强坐在长椅上,盯着墙上的挂钟——时针己经指向下午五点,刘主任还没醒。刘所长说,医生己经给刘主任打了针,最晚天黑就能醒,可他心里还是没底。
“强子,你先吃点东西吧。”老支书递过来个玉米饼子,“别等得把自己熬坏了,艳子还等着你呢。”
张强接过玉米饼子,却没胃口——他总觉得心里发慌,像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他掏出手机(那是他攒了半年钱买的旧手机),想给精神病院打个电话问问王艳的情况,可手机却没信号。
“镇上的信号有时候就这样,”刘所长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担心,我己经让小警察去精神病院问了,很快就有消息。”
话音刚落,小警察就跑了进来,脸色惨白:“所长!不好了!王艳出事了!”
张强“唰”地站起来,手里的玉米饼子掉在地上:“艳子咋了?!”
“我去精神病院,看见王艳躺在地上,脸色发青,像是被人掐了脖子!医生说她是窒息,现在正在抢救!”小警察喘着气说,“护士说,下午刘建军去过病房,还跟王艳说了话!”
“刘建军!”张强的眼睛瞪得溜圆,攥紧拳头,“俺去找他算账!”
“你别冲动!”刘所长拉住他,“现在去找他没用,没有证据。先去精神病院看看王艳的情况,我让人去查刘建军的行踪。”
张强咬着牙,跟着刘所长、老支书往精神病院赶。路上,他的手一首在抖——他怕王艳出事,怕自己再也见不到她。
到了精神病院,抢救室的灯还亮着。王艳的主治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摇了摇头:“情况不太好,病人窒息时间有点长,现在还没醒,能不能醒过来,要看今晚。”
“是谁干的?是不是刘建军?”张强抓住医生的胳膊,声音嘶哑。
“护士说,刘建军下午三点多来的,进病房待了十分钟,走了之后,王艳就开始尖叫,然后就倒在地上了。”医生说,“我们调了监控,可病房门口的监控坏了,没拍到里面的情况。”
张强的心沉到了谷底——刘建军肯定是威胁王艳,王艳反抗,他就掐了王艳的脖子!可没有监控,没有证据,怎么告他?
老支书叹了口气:“强子,别着急。刘建军做了亏心事,肯定会留下痕迹。俺们回村,跟村民们说说,让大家留意刘建军的动静,说不定能找到证据。”
张强点了点头。他走到抢救室门口,透过门缝往里看——王艳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管子,脸色苍白,像个没气的娃娃。他的眼泪“唰”地流下来:“艳子,你一定要醒过来。俺还没带你离开靠山屯,还没给你报仇,你不能有事……”
从精神病院出来,天己经黑了。刘所长回了派出所,让小警察盯着刘建军;张强和老支书则回了靠山屯,想跟村民们商量对策。
刚走到村口,就看见村民们都聚在晒谷场里,手里拿着锄头、镰刀,脸色都很激动。张婆看见他们,赶紧跑过来:“强子!老支书!你们可回来了!俺们都知道艳子出事了,是刘建军干的!俺们这就去找他算账!”
“对!找他算账!”村民们跟着喊,“刘建军太不是东西了!护着杀人犯哥哥,还害艳子!”
张强看着村民们,心里又暖又酸——他没想到,村民们会这么帮他。之前大家躲着他,是怕“邪性”,可现在,大家都站出来,想帮他讨公道。
“谢谢大伙!”张强对着村民们鞠了一躬,“俺知道大伙想帮俺,可现在没证据,去找刘建军,只会让他反过来咬俺们一口。俺们得想个办法,让他自己承认。”
老支书点了点头:“强子说得对。俺有个主意——刘建军不是怕鬼吗?他哥疯了,说看见秀莲的红影子,他肯定也怕。俺们今晚去空屋,假装‘请秀莲的冤魂’,引刘建军来,他要是来了,肯定会说出实话。”
村民们都觉得这个主意好。张婆说:“俺去拿香烛纸钱,俺年轻时跟俺娘学过‘请魂’的仪式,能装得像点。”李婶说:“俺去拿个红布衫,挂在空屋的房梁上,更像秀莲的冤魂。”
当天晚上,月黑风高。村民们拿着香烛、纸钱、红布衫,悄悄往空屋走。张强手里攥着录音笔——他要把刘建军的话录下来,作为证据。
空屋的院门还是虚掩着,院子里黑漆漆的,老槐树的影子像个鬼影。张婆在院子中间摆了个香案,点上三炷香,烧起纸钱,嘴里念念有词:“秀莲妹子,俺们知道你冤,今晚请你出来,跟俺们说说,是谁害了你,是谁害了艳子……”
纸钱的火苗“呼呼”地烧,映得周围的人脸通红。李婶把红布衫挂在厕所的房梁上,风一吹,红布衫晃来晃去,像个吊死鬼。
村民们都屏住呼吸,盯着院门口——他们知道,刘建军肯定会来。他一首盯着空屋,怕秀莲的冤魂找他,也怕村民们找到更多证据。
果然,过了半小时,院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张强赶紧把录音笔打开,藏在怀里。
刘建军探着头,往院子里看,看见香案和红布衫,脸色惨白。他刚想转身走,老支书突然喊了一声:“刘建军!既然来了,就进来吧!秀莲妹子在等你呢!”
刘建军吓得一哆嗦,差点摔在地上。他硬着头皮走进来,眼睛盯着房梁上的红布衫,声音发颤:“你们……你们想干啥?”
“干啥?”张婆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俺们想请秀莲妹子问问你,三年前是不是你帮你哥藏了秀莲的尸体?是不是你帮他伪造的现场?昨天是不是你掐了艳子的脖子?”
“不是!俺没干!”刘建军往后退了退,眼神躲闪,“是你们装神弄鬼!”
“装神弄鬼?”张强走出来,盯着他,“那你说说,你哥中山装上的纽扣,为啥会掉在空屋厕所的墙缝里?你哥为啥会说‘她穿红裙子找我’?你要是没干亏心事,为啥怕秀莲的冤魂?”
刘建军的脸越来越白,他看着房梁上的红布衫,突然尖叫起来:“别过来!不是我干的!是我哥!是我哥杀了秀莲,我只是帮他把尸体吊在房梁上!艳子是我掐的,谁让她不跟张强说别追究!”
“你承认了!”张强拿出录音笔,“俺都录下来了!你跟你哥都是凶手!”
刘建军这才反应过来,他冲过来想抢录音笔:“把录音笔给我!不然我杀了你!”
村民们赶紧拦住他,有的抓胳膊,有的抱腿,把他按在地上。“刘建军,你跑不了了!”老支书说,“俺们这就把你送到派出所,让你跟你哥一起认罪!”
刘建军躺在地上,挣扎着喊:“放开我!我是公社干部!你们不能抓我!”
“公社干部也不能犯法!”张强说,“你害了秀莲,害了老胡,害了艳子,你必须偿命!”
村民们押着刘建军,往镇派出所走。空屋里,纸钱还在烧,火苗映着房梁上的红布衫,像是秀莲的冤魂在笑。张强回头看了一眼空屋,心里默念:“秀莲,谢谢你。你的冤屈,终于能昭雪了。”
到了派出所,刘所长听了录音,又看了被押着的刘建军,赶紧让人把他关起来。“张强,谢谢你,还有乡亲们。”刘所长说,“有了录音和刘建军的口供,刘主任和刘建军就能定罪了,秀莲的案子,终于能结了。”
张强松了口气,他走到派出所的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月亮——今晚的月亮很圆,很亮。他想,等王艳醒了,他就带她离开靠山屯,去城里过安稳日子,再也不回来了。
可他不知道,空屋里还有最后一件“东西”没解决——秀莲的尸体,还没找到。三年前,刘主任和刘建军只是把秀莲的尸体吊在房梁上,后来怕被人发现,又把尸体藏在了空屋的某个地方。秀莲的冤魂,还在等她的尸体入土为安。
第二天早上,刘主任醒了。他听说是刘建军招了,也没再反抗,把三年前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包括他和刘建军把秀莲的尸体藏在空屋的地窖里。
刘所长赶紧带着人去空屋,找到了地窖。地窖在厨房的地板下,打开盖板,一股浓烈的腐臭味扑面而来。里面有具骸骨,穿着件蓝布衫——正是秀莲的尸体。
村民们听说找到了秀莲的尸体,都来空屋送行。老支书让人给秀莲做了口薄棺,把她的骸骨装进去,埋在村后的山坡上,对着太阳升起的方向。
埋尸体那天,张强去了。他站在坟前,对着坟头鞠了三躬:“秀莲,你的冤屈报了,刘主任和刘建军都会受到惩罚。你安心走吧,以后不会再有人打扰你了。”
风一吹,坟头的草“沙沙”响,像是秀莲的回应。空屋的院门终于关上了,院墙上的牵牛花谢了,只剩下枯藤,在秋风里晃来晃去。
几天后,王艳醒了。她看见张强,眼里流下眼泪,说:“强子,我梦见秀莲了,她对我笑,说她要走了,让我好好跟你过日子。”
张强握着她的手,眼泪也流下来:“艳子,咱们以后好好过日子,再也不回靠山屯了。”
刘主任和刘建军被送上了法庭。刘主任因故意杀人罪,被判了死刑;刘建军因包庇罪、故意伤害罪,被判了二十年有期徒刑。
靠山屯的“闹鬼”事件,终于结束了。那栋空屋再也没人提起,院墙上的枯藤越长越密,把整个房子都遮住了。偶尔有孩子路过,会指着空屋说:“里面有个穿红裙子的阿姨,她很善良,不会吓人。”
张强带着王艳去了城里,找了个工厂上班,租了间小房子。每天晚上,他们都会坐在窗边,看着城里的灯光,想起靠山屯的日子——有恐惧,有痛苦,但更多的是,他们一起挺过来的勇气。
有时候,张强会想起那个秋老虎肆虐的傍晚,王艳坐在炕沿上,说“这屋子不对劲”。他会笑着对王艳说:“以后咱们住的屋子,都不会不对劲了。”
王艳会点点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眼里满是幸福。风从窗外吹进来,带着城里的烟火气,温暖而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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