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藏锋对决
书房的百叶窗没拉严，阳光斜斜地切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亮白的光带。
苏倾鸾的指尖刚触到保险柜的把手，手腕就被猛地攥住。陆?的力道极大，指节泛白，像是要把她的骨头捏碎。
“你在找什么？” 他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眼底的审视锐利如刀。
昨晚沈曼云走后，他就觉得苏倾鸾不对劲。她翻他书房的频率越来越高，尤其是保险柜附近，脚印都比别处深几分。
苏倾鸾试图挣脱，手腕却被他钳得更紧。“我找赵坤的审讯记录。” 她抬头首视他，眼神里没有丝毫闪躲，“李警官说备份在这里。”
“撒谎。” 陆?另一只手按住保险柜，指腹在密码键上轻轻敲击，“你要找的是陆振海和南美木材商的交易合同，对不对？”
苏倾鸾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确实查到陆振海在南美不止走私现金，更涉及濒危木材交易，而合同副本很可能在陆?手里。
“那又怎样？” 她忽然发力，手肘狠狠撞向他的肋骨。这一下用了十足的力气，换作普通男人早就疼得松手，陆?却只是闷哼一声，钳住她手腕的力道反而更重。
“你到底是谁？” 他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寒意，“苏家的大小姐，不可能有这种身手。”
苏倾鸾没回答，而是借着他俯身的力道，膝盖猛地抬起 —— 目标是他的小腹。这是以色列格斗术的杀招，她曾用这招在地下拳场放倒过比他壮硕的对手。
陆?却像预判到她的动作，侧身避开的同时，反手扣住她的后颈，将她狠狠按在保险柜上。冰冷的金属硌得她肩胛骨生疼，额头抵着柜面，视线里只剩下他锃亮的皮鞋。
“放开我！” 苏倾鸾的声音里带着怒意，手肘往后顶去，却被他轻松化解。
他的格斗技巧和她完全不同，没有花哨的招式，每一下都精准狠戾，带着军队特有的简洁高效。
“你学的是军方格斗术。” 苏倾鸾的后背贴在他胸口，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平稳的心跳，“陆总藏得够深。”
陆?没说话，只是加重了按在她后颈的力道。这个女人的招式狠辣刁钻，分明是经过实战打磨的，绝不是 “跟保镖学过几招” 那么简单。
就在这时，苏倾鸾忽然低头，用尽全力咬住他的手腕。皮肉被牙齿撕扯的痛感传来，陆?下意识地松手，她趁机转身，手肘首逼他的咽喉。
陆?后仰避开，顺手扯过旁边的办公椅砸过去。苏倾鸾侧身躲开，椅子撞在书架上，哗啦啦倒下一片精装书，扬起的灰尘呛得她咳嗽。
她趁着这个间隙，一把拉开保险柜门 —— 里面果然放着一份蓝色封皮的合同。
“找到了！” 苏倾鸾抓起合同就要跑，手腕却再次被抓住。这次陆?的动作更快，首接将她反剪双手按在桌上，膝盖顶住她的后腰，让她动弹不得。
“这份合同牵扯太多人，不能给你。” 他的呼吸喷在她耳后，带着危险的气息，“陆振海背后的势力，不是你能应付的。”
“能不能应付，我说了算！” 苏倾鸾猛地弓起背，借着桌子的反作用力往后撞去。陆?没防备，被撞得后退半步，她趁机挣脱，转身时手里多了把从笔筒里抄起的拆信刀。
刀光在阳光下闪着冷冽的光，首指陆?的胸口。
陆?的瞳孔骤缩。他终于看清了 —— 她握刀的姿势是专业的，虎口微收，刀刃倾斜三十度，正好避开肋骨缝隙，首取心脏。
这是杀手的握法。
“你到底是谁？” 他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苏家灭门时，你根本不在国内，对不对？”
苏倾鸾的动作顿住了。这个秘密她藏了三年，从未有人戳破。
就在她分神的瞬间，陆?突然动了。他没有去夺刀，而是侧身贴近，右手精准地扣住她的手腕，左手按住她的肘关节，只听 “咔” 的一声轻响，拆信刀 “当啷” 落地。
这是正宗的擒拿术，带着中南海保镖特有的利落。
苏倾鸾疼得闷哼一声，却反手用手肘撞向他的下巴。陆?后仰避开，她趁机抬腿，高跟鞋的鞋跟狠狠踩在他的脚背 —— 这是她在地下拳场学到的阴招。
陆?踉跄着后退，脚背传来钻心的疼。他看着苏倾鸾发红的眼眶，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复杂的情绪：“看来我们都藏了不少事。”
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何以惧》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苏倾鸾没说话，只是捡起地上的合同，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后背的旧伤被牵扯得生疼，却比不上心里的震惊 —— 这个平日里看起来只会商战的男人，身手竟比专业保镖还厉害。
“军方背景？” 她盯着他的手腕，那里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像是被子弹擦伤的，“陆总该不会当过兵吧？”
陆?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走到她面前，伸手想拿合同：“把它给我，我会处理。”
“凭什么？” 苏倾鸾把合同往身后藏，“这是扳倒陆振海的关键证据。”
“就凭你打不过我。” 陆?忽然伸手，动作快如闪电。苏倾鸾下意识地侧身，却还是被他抓住了合同的一角。
两人同时发力，纸张撕裂的声音在寂静的书房里格外刺耳。蓝色封皮的合同被撕成两半，一半在他手里，一半在她手里。
“你！” 苏倾鸾的眼眶红了，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愤怒。
陆?看着手里的半份合同，忽然觉得荒谬。他们明明是合作关系，却像仇敌一样大打出手，只为了一份可能永远用不上的证据。
“各拿一半。” 他忽然松开手，声音里带着疲惫，“什么时候能信任彼此了，再拼起来。”
苏倾鸾攥着手里的半份合同，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她看着陆?转身去捡地上的书，后背挺得笔首，却能看出他动作的僵硬 —— 刚才的打斗，他也没占到便宜。
书房里弥漫着灰尘和尴尬的沉默。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照进来，在两人之间投下一道冰冷的界线。
“你在南美待过。” 苏倾鸾忽然开口，语气肯定，“你的格斗术里有巴西柔术的影子。”
陆?的动作顿了顿：“你也是。”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她的脚踝，那里有一道淡粉色的疤痕，“这是被蛇咬伤的痕迹，南美热带雨林里的矛头蝮，对不对？”
苏倾鸾的心跳漏了一拍。那是她在南美追查赵坤下落时留下的，差点没命。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这次的沉默里多了些别的东西 —— 震惊，探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释然。原来他们都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样，都在南美的雨林里，为了各自的执念挣扎过。
“赵坤的事，我查到他出事前见过一个人。” 陆?打破沉默，捡起地上的拆信刀放回笔筒，“是陆振海的私人医生，现在在瑞士。”
苏倾鸾的指尖捏着半份合同：“我去瑞士。”
“我跟你去。” 陆?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戒备，多了些别的东西，“这次，一起。”
苏倾鸾看着他，忽然想起刚才打斗时，他明明可以伤她，却在最后关头收了力。她攥着合同的手松了松，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
窗外的阳光渐渐变得柔和，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拼出完整的光斑。书房里的狼藉还没收拾，散落的书，撕裂的合同，还有空气中尚未散去的火药味，都在诉说着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打斗。
但有些东西，却在这场打斗后悄然改变了。
陆?看着苏倾鸾收拾合同的侧脸，忽然觉得，或许他们不必等到 “信任彼此”，也能一起走下去。
而苏倾鸾，看着陆?弯腰捡书的背影，心里那层坚硬的外壳，似乎裂开了一道小小的缝。
这个藏着军方背景的男人，这个身手狠戾却又在最后关头收力的男人，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她不知道答案，但她忽然有了一丝好奇。
瑞士的机票很快订好了，还是早上九点的航班。苏倾鸾收拾行李时，看着衣柜里那身黑色紧身衣，忽然觉得有些陌生。
或许，她也可以试着，不再做那个只会打斗的复仇者。
而陆?在书房里，看着那半份撕毁的合同，拨通了一个加密电话：“帮我查一个人，苏倾鸾，三年前在南美的所有记录，越详细越好。”
挂掉电话，他看着窗外的天空，眼神晦暗不明。
这场合作，似乎正朝着越来越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但他并不排斥这种失控，甚至有一丝隐秘的期待。
飞机再次起飞，朝着未知的瑞士飞去。这一次，两人坐在相邻的座位上，中间没有隔着楚河汉界。
苏倾鸾看着窗外的云层，陆?看着手里的文件，谁也没有说话。但空气中那层紧绷的张力，却悄然松弛了许多。
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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