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恩爱假象
跑车刚驶出市区，陆?的手机就响了。是张妈的电话，声音里带着急惶：“先生，老夫人来了！说是特意从瑞士飞回来的，现在就在客厅里等着呢！”
陆?的刹车踩得又急又猛，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刺耳。苏倾鸾没系安全带，身体猛地前倾，额头差点撞在挡风玻璃上。
“你妈？” 她揉着额头，眼底的戾气还没散去，“她怎么突然来了？”
“不知道。” 陆?的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但她要是看到你这副样子……” 他的目光扫过她沾满血渍的风衣，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沈曼云最看重门当户对，要是知道她的“准儿媳”不仅是个杀手，还浑身杀气地跟儿子在街头争执，恐怕会当场气晕过去。
苏倾鸾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忽然笑了：“看来这场戏，得继续演下去了。”
陆?的心脏猛地一缩。
她总是这样，无论面对什么情况，都能迅速调整状态，像个天生的演员。可他偏偏讨厌这种虚假的表演，尤其是……和她一起。
“回家后少说话，看我眼色行事。” 他重新发动车子，语气冷硬，却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叮嘱。
苏倾鸾没应声，只是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指尖无意识地着靴筒里的刀。
回到陆家主宅时，沈曼云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婚纱杂志，看到他们进来，立刻笑着站起身：“你们去哪了？我等了好久。”
她的目光落在苏倾鸾身上时，眉头微微皱了皱：“倾鸾怎么穿成这样？脸色也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
“妈，我们去郊外散心了。” 陆?抢先开口，不动声色地站到苏倾鸾身前，挡住了沈曼云探究的目光，“她不小心摔了一跤，蹭到了泥。”
苏倾鸾配合地露出一个虚弱的笑：“没事的沈夫人，就是有点累。”
“累了就快去休息。” 沈曼云立刻心疼起来，推着她往楼上走，“我让张妈给你炖了燕窝，补补身子。”
苏倾鸾的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了眼陆?。他冲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先上楼。
她跟着沈曼云往楼上走，身后传来陆?和沈曼云的对话声——
“?儿，你跟倾鸾是不是吵架了？我看她脸色不太对。”
“没有妈，就是她累了。”
“那就好，我还以为……”
后面的话渐渐听不清了。苏倾鸾站在二楼的楼梯口，看着楼下陆?低头听沈曼云说话的样子，忽然觉得有些讽刺。
他们可以在敌人面前默契配合，在枪口下并肩作战，却要在亲人面前演一场恩爱夫妻的戏码。
回到主卧，苏倾鸾换下沾满血渍的风衣，穿上了沈曼云早就准备好的真丝睡裙。镜子里的女人脸色苍白，眼底的杀气被刻意掩饰，只剩下一丝疲惫，倒真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妻子。
敲门声响起，是陆?。他手里端着一碗燕窝，走进来递给她：“我妈炖的，喝点。”
苏倾鸾接过碗，没喝，只是看着他：“你妈来干什么？”
“说是想看看我们，顺便……催婚。” 陆?的声音有些干涩。
苏倾鸾的手顿了顿，燕窝的热气模糊了她的视线：“那你打算怎么办？真跟我演一辈子？”
陆?没回答。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沈曼云在花园里浇花的身影，眼神复杂。
“先应付过去再说。” 他的声音很轻，作者“狗儿要听狗儿歌奥”推荐阅读《何以惧》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南美码头的事，等我妈走了再谈。”
苏倾鸾没说话，只是低头喝了一口燕窝。甜腻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却尝不出半点暖意。
晚饭时，沈曼云拉着他们看婚纱相册，指着其中一款蕾丝婚纱说：“倾鸾穿这个肯定好看，下个月教堂的档期我都订好了。”
苏倾鸾的心脏猛地一缩，下意识地看向陆?。
他正低头给她剥虾，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听到沈曼云的话，他抬起头，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只要倾鸾喜欢，什么时候都行。”
他的指尖带着温度，触到她头皮的瞬间，苏倾鸾的身体僵了一瞬，却还是配合地露出笑容：“妈选的肯定好看。”
这场戏，她演得越来越熟练了。
晚饭后，沈曼云拉着陆?去书房说话，说是有生意上的事要谈。客厅里只剩下苏倾鸾一个人，她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忽然觉得很累。
她到底在干什么？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目标，把自己困在这场虚假的婚姻里，甚至……差点对那个演戏的搭档动了心。
“在想什么？” 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苏倾鸾转过身，看到他手里拿着一件外套，走过来披在她身上：“晚上凉。”
“你妈走了？” 她问，语气平淡。
“嗯，在客房睡下了。” 陆?的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刚才在饭桌上，谢谢你。”
“谢我配合你演戏？” 苏倾鸾笑了，带着一丝自嘲，“我们不是一首都在演吗？”
陆?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
他看着她眼底的疲惫，忽然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南美码头的交易，我己经安排好了。” 他换了个话题，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冷硬，“你不用去。”
“我说过，你拦不住我。” 苏倾鸾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陆总还是管好你的陆氏集团，少管我的事。”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空气中弥漫着尴尬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火药味。
沈曼云的到来像一场突如其来的雨，暂时浇灭了他们之间的战火，却也让那层虚假的温情变得更加脆弱。
“我去客房睡。” 苏倾鸾转身往门口走，不想再跟他争执。
“客房被我妈占了。” 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还是睡主卧。”
苏倾鸾的脚步顿住了。她回过头，看着他，眼底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主卧的床很大，却容不下两个各怀心思的人。
“我睡沙发。” 她说。
“不用。” 陆?走到她面前，目光坚定，“就当……是为了演戏。”
深夜的主卧，两人躺在床的两侧，中间隔着能再睡一个人的距离。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照亮他们紧绷的侧脸。
谁也没说话，却都睁着眼睛，毫无睡意。
这场恩爱夫妻的戏码，演得太久，连他们自己都快要分不清，哪些是假的，哪些……是藏在心底不敢承认的真。
沈曼云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满意地笑了。她就知道，这两个孩子只是闹别扭，心里还是有彼此的。
她转身往客房走，心里盘算着明天要给他们做些什么好吃的，好让他们的感情再升温一些。
而卧室内，苏倾鸾和陆?依旧保持着距离，像两座孤岛，在名为“婚姻”的海洋里遥遥相望，却始终无法靠近。
这场戏，还要演多久？
他们不知道答案，只知道天亮之后，新的“表演”又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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