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西十七章 余烬与新生
消防车的鸣笛声刺破夜空时，苏倾鸾正站在工厂对面的山坡上。火光映红了她的脸，黑色风衣上还沾着未干的血渍，眼神冷得像淬了冰。
她看着那片被烈焰吞噬的废墟，仿佛看到了苏家那场烧不尽的大火，看到了码头坍塌时陆?浴血的背影，看到了自己一路走来的挣扎与算计。
所有的恩怨，所有的秘密，都该在这场火里焚尽了。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是李警官的电话。
“苏小姐，工厂那边失火了，我们在现场发现了五具尸体，都是周志国的人，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人员？” 李警官的声音带着焦急。
苏倾鸾的指尖着手机边缘，声音平静无波：“我送陆总去医院后就离开了，不清楚后面的事。”
“这样啊……” 李警官的声音顿了顿，“陆先生情况不太好，你还是尽快回医院吧。”
“知道了。”
挂断电话，苏倾鸾转身走向停在路边的车。发动引擎时，她从后视镜里最后看了一眼那片火海，然后踩下油门，决绝地离开了。
回到医院时，己是凌晨。陆?还在手术室，沈曼云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眼睛红红的，看到苏倾鸾进来，立刻站起身：“倾鸾，?儿他……”
“妈，您别担心，医生说手术很顺利。” 苏倾鸾走过去，扶住她的胳膊，语气尽量温柔，“您先去休息，这里有我守着。”
沈曼云摇摇头：“我不放心，我要等他出来。” 她看着苏倾鸾身上的血渍，眉头紧锁，“你身上怎么回事？是不是受伤了？”
“我没事，就是不小心蹭到的。” 苏倾鸾避开她的目光，“我去下洗手间，马上回来。”
她走进洗手间，锁上门，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眼底布满红血丝，嘴角还残留着一丝未褪尽的狠戾。刚才在工厂里动手时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每一刀，每一次出手，都带着毫不留情的杀气。
她真的变成了自己曾经最讨厌的样子。
苏倾鸾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泼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可那些画面却像烙印一样刻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苏倾鸾，你到底在做什么？” 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低声质问。
答案却模糊不清。是为了保护陆?？是为了彻底了结恩怨？还是为了掩盖自己内心的恐惧？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手术室门打开的声音。苏倾鸾立刻擦干脸，推开门冲了出去。
医生摘下口罩，对沈曼云和苏倾鸾说：“手术很成功，陆先生己经脱离危险，但他失血过多，需要好好休养。”
沈曼云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激动得差点哭出来。
苏倾鸾看着被护士推出来的陆?，他脸色依旧苍白，却呼吸平稳，心里那块沉甸甸的石头也终于放下了。
陆?被送回病房后，沈曼云守了一会儿，就被苏倾鸾劝回了酒店休息。病房里只剩下苏倾鸾一个人，她坐在病床边，看着陆?沉睡的脸，眼神复杂。
她伸出手，想轻轻抚摸他的脸颊，指尖却在半空中停住了。她现在这个样子，还能像以前那样面对他吗？
陆?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
苏倾鸾立刻收回手，站起身，走到窗边。窗外的天色渐渐亮了，新的一天开始了。
她知道，工厂的事不会就这么算了，周志国的余党或许还有漏网之鱼，那些隐藏的秘密也未必都随着大火消失了。但她己经不在乎了。
从今往后，她只想守在陆?身边，等他醒来，然后一起面对接下来的一切。
不管是好是坏，是福是祸，她都不会再退缩，不会再逃避。
因为她对他说过，这次换她护着他。
这个承诺，她会用一生去兑现。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病房，落在陆?的脸上，给他苍白的脸颊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苏倾鸾看着他，嘴角慢慢勾起一抹浅浅的笑。
或许，经历过这场焚尽过往的大火，他们都能获得新生。
而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翻开新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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