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万籁俱寂。紫宸殿暖阁内,地龙烧得暖融,“龙渊凝魄”的最后一缕幽香在狻猊香炉中袅袅散尽,只余下满室沉静深邃的余韵。重重锦帐低垂,隔绝了窗外的寒风与月光。
墨隐半倚在巨大的龙榻内侧,身上只着柔软的玄色丝质寝衣,领口微敞,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和左肩胛处那道淡粉色的新疤。芙咲侧卧在他身旁,青丝如瀑铺散在枕上,身上是同色的丝缎寝衣,勾勒出窈窕的曲线。她似乎己经入睡,呼吸清浅均匀,身上散发着沉睡中安恬的“暖阳橙花”香气,温暖而宁静。
墨隐却没有睡。他覆着黑绸的脸庞朝着芙咲的方向,即使在黑暗中,他似乎也能清晰地“看”到她的轮廓。白日里批阅奏折时的杀伐决断,朝堂上睥睨众生的冷酷,此刻尽数褪去。他伸出手,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和珍视,轻轻拂过芙咲沉睡的眉眼,沿着她挺翘的鼻梁,滑落到那柔软的、微微开启的唇瓣。
动作轻柔得如同触碰易碎的珍宝。
芙咲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嘤咛一声,微微侧了侧头,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指尖。
这细微的触碰,却像点燃了某种压抑己久的引信。墨隐的手臂猛地收紧,将芙咲整个身体紧紧箍进自己怀中!力道之大,几乎让她喘不过气。
芙咲被惊醒,迷蒙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近在咫尺的、覆着黑绸的脸庞和紧绷的下颌线。“…陛下?” 她带着睡意的声音软糯含糊。
墨隐没有回答,只是将脸更深地埋进她的颈窝,灼热的呼吸烫着她的肌肤。他深深地、贪婪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她身上那缕温暖的橙花香全部吸入肺腑,融入骨血。
“芙咲…”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响起,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痛苦的缱绻和一种病态到极致的满足,如同梦呓,又如同最深刻的诅咒与告白:
“…你是蚀朕骨的毒…”
芙咲的身体在他怀中微微一僵。蚀骨的毒?这形容…
墨隐却更紧地抱住她,滚烫的唇贴着她颈侧细腻的皮肤,声音带着一种沉沦的、无法自拔的迷恋:
“…从江南小巷…闻到你的第一缕香…朕的骨头…就开始被腐蚀…”
“…无时无刻…不想把你融进血肉里…锁进骨髓里…让你…只属于朕一个人…”
“…这念头…像毒藤…缠得朕…日夜难安…蚀骨灼心…”
他的话语赤裸而扭曲,带着血腥的占有欲,却奇异地没有让芙咲感到恐惧。她在他怀中安静地听着,感受着他剧烈的心跳和滚烫的体温。这病态的独占宣言,何尝不是他扭曲灵魂最真实的袒露?
墨隐顿了顿,埋在她颈间的头微微抬起,覆着黑绸的脸庞仿佛在黑暗中“凝视”着她。他冰凉的指尖抚上她的脸颊,声音陡然转柔,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救赎般的低语:
“…可你…”
“…也是朕…唯一的解药。”
“…只有抱着你…闻着你的香…朕才能…从尸山血海里…喘一口气…”
“…这蚀骨的毒…只有你能解…这焚心的火…只有你能灭…”
“…没有你…朕…早就疯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化为一声悠长而满足的叹息。他重新将芙咲紧紧拥入怀中,如同漂泊的孤舟终于寻到了唯一的港湾,将全身的重量和所有的脆弱,都交付于她。他不再言语,只是用脸颊眷恋地蹭着她的发顶,呼吸渐渐变得平稳悠长。
芙咲被他紧紧禁锢在怀里,动弹不得。颈间是他灼热的呼吸,鼻端是他身上独有的、混合着“龙渊凝魄”幽香的冷冽气息,耳边是他沉重而安稳的心跳。他那些病态的情话,如同滚烫的烙印,刻在她的心上。蚀骨的毒…唯一的解药…
她闭上眼,轻轻回抱住他劲瘦的腰身,将脸埋在他坚实的胸膛。他身上那股令人安心的气息和他话语中那绝望的依赖感,奇异地抚平了她心头的波澜。她身上的“暖阳橙花”香气,因这无声的接纳与回应,变得更加温暖馥郁,如同无形的茧,温柔地包裹住怀中这只伤痕累累、却只对她袒露脆弱的凶兽。
深宫寂寂,锦帐低垂。唯有两人交织的呼吸与无声流淌的暖香,在这冰冷的权力之巅,交织成最蚀骨、也最温暖的羁绊。他是她的囚笼,她亦是他的归巢。这蚀骨融香的宿命,早己在相遇的那一刻,便无可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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