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援出身扶风马氏,虽家族曾显赫一时,但到他这一代己逐渐式微。
北地郡的草原上,寒风卷着砂砾打在脸上生疼。马援抚摸着鬃毛油亮的战马,对围坐在篝火旁的宾客感慨:“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大丈夫穷困时更要坚守志向,即便老迈也当壮心不己!” 他腰间的玉佩随着话音轻晃,那是父亲临终前塞给他的传家之物。
每当夜幕降临,他常教牧民家的孩子们辨认星象,用树枝在沙地上画出二十八宿的形状。彼时他凭借精准的畜群买卖眼光积累起千匹牛羊、万斛谷物,却在大雪封山时,将全部粮草分给冻饿的牧民。
当管家哭着阻拦:“郎君散尽家财,日后如何度日?”
马援却笑着扯开粗布衣襟:“身着布衣,心忧天下,此乃真富贵也!”
可没人注意到,他转身时偷偷将怀中最后半块硬饼塞进了牧民家孩童手中,自己则嚼着苦涩的草根充饥。
西北牧民们私下里流传着歌谣:"马公仗义散千金,粗衣粝食暖人心,北斗为灯星作伴,草原之上留英名。”
马援家中的庭院里,总种着几株从各地带回的奇花异草。每次出征归来,他都会带回新的种子,亲手栽种。闲暇时,他喜欢坐在廊下,给孩子们讲述各地的风土人情,用树枝在地上画出岭南的椰树、陇右的梯田。
他的夫人常说,将军的手既能紧握缰绳、挥舞战刀,也能温柔地培育这些脆弱的生命。
马援还会亲自下厨,做一道家乡的扶风臊子面,虽然军旅生活让他的手艺有些生疏,但家人围坐品尝时的欢笑,却是他最珍视的时光。
新朝末年,天下分崩离析。陇西军阀隗嚣帐中,烛火在青铜剑上投下诡谲的光影。“子渊,刘秀据河北虎视关中,你速去探其虚实。”隗嚣把玩着剑柄,眼神阴鸷得像淬了毒。
马援星夜兼程抵达洛阳,宣德殿的晨光穿透纱帐,刘秀身着素衣,正俯身整理案上散落的竹简。"久闻先生足智多谋,今见果然风采过人。朕若征战西方,还望先生不吝赐教。”
马援心头一震,拱手而答:"臣观明公恢宏大度,与高祖无异,真乃天命所归。”
归营路上,他撞见隗嚣的亲信与赤眉军密使私语,攥着缰绳的手青筋暴起。回帐苦劝隗嚣时,他特意将自己在洛阳看到的百姓安居乐业景象细细描述:"街边孩童追逐嬉戏,市贾公平交易,这般太平盛景,非明主不可为啊!”
隗嚣却冷笑拍案:"你莫不是被刘秀收买了?”
马援心中悲愤,却也明白隗嚣己被野心蒙蔽。他长叹一声,起身道:“君若不听忠言,恐有大祸临头。我马援不能与君同流合污。”
当夜,马援望着北斗星,悄悄将家族族谱缝进贴身衣袋,带着二十余骑,踏着月色奔向刘秀阵营,马蹄声惊起一群寒鸦。
陇西的商队路过时,常听老人们讲起,那晚有位将军带着人马,向着东方的曙光疾驰而去。
此时,刘秀阵营中早有眼线将马援出使的一举一动密报给主簿冯衍,冯衍在烛火下展开密信,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隗嚣与刘秀之间的博弈,正是他等待的入局时机。
尚书台内,冯衍己开始与其他谋士商议如何将马援这枚棋子为刘秀所用,同时也在盘算着如何平衡各方势力,巩固刘秀刚刚建立的政权。他们甚至推演了马援若投靠隗嚣的应对之策,在朝堂安插假降的细作,随时准备瓦解陇西势力。
归汉后的马援,自此开启传奇军事生涯。西北战场上,羌人的战鼓震得山石簌簌落下。裨将举着盾牌冲到马援面前:"将军!敌军据守临洮天险,我军粮草只够三日!”
马援扯下染血的战袍裹住箭伤,怒目圆睁:"昔年霍去病八百骑破匈奴,今日我三千精骑岂惧羌贼?传令下去,夜袭后山!”
深夜,马援亲率五百死士,借着月光攀爬峭壁。山风呼啸,碎石滚落,一名士兵失足滑落,马援眼疾手快抓住对方腰带,用膝盖死死抵住岩缝,咬牙将人拉回。
当汉军旌旗在羌人背后猎猎扬起时,他挥刀高呼:"杀……”
混战中,羌人利箭如蝗,马援的战马被射中眼睛,人立而起将他甩落。他就地翻滚避开长矛,夺过阵亡士兵的长戈,左突右杀,血染征袍。
千钧一发之际,亲卫用身体挡住刺向他咽喉的长矛,温热的鲜血溅在他脸上。
战后,被俘的羌人酋长颤抖着问:"将军为何不杀我等?”
马援亲手解开绳索:"只要你们不再犯境,我便教你们开垦田地,从此安居乐业。”
他不仅安排汉军军医救治羌人伤员,还在营帐里亲自为重伤的羌人少年换药,用生硬的羌语安抚对方。
此后,陇右地区流传着马援将军教羌人耕种的故事,孩子们玩耍时,总爱模仿他挥刀杀敌的英姿。
然而,梁松安插在马援军中的细作,正将他与羌人交好的细节写成密报,连同伪造的通敌文书,用信鸽送往洛阳。
与此同时,洛阳朝堂上,梁松与窦固频繁宴请朝中重臣,在酒酣耳热之际,有意无意地将马援塑造成功高震主的形象。他们甚至伪造了马援与羌人首领歃血为盟的帛书,通过宫中宦官呈递御前。
梁松更买通史官,在起居注中暗示马援有养寇自重之嫌,还暗中拉拢御史台官员,为日后弹劾马援埋下层层伏笔。
在军营中,马援常与士兵们同甘共苦。夜晚休息时,他会和年轻士兵们围坐在一起,听他们讲述家乡的故事,分享自己的人生经验。他教士兵们用兽皮缝制耐用的鞋子,用草药制作简单的疗伤药膏。
有一次,一名士兵因思念家中患病的母亲而情绪低落,马援便以自己年轻时离家打拼的经历开导他,还悄悄写信让家人帮忙照顾那名士兵的母亲。士兵得知后,感动得热泪盈眶,从此更加死心塌地地追随马援。
建武十六年,岭南的蚊虫像黑雾般笼罩战船。马援站在甲板上,看着士兵们因瘴气呕吐不止,突然摘下头盔舀起江水一饮而尽:"当年伏波将军路博德开疆拓土,今日我等岂能退缩?”
浪泊决战前夜,暴雨倾盆,江水暴涨。马援顶着狂风在甲板上指挥,将战船用铁链相连组成水上城墙。部将举着发霉的军粮哭诉:"将军,再这样下去,未战便要折损半数人马!"”
马援默默掏出怀里的薏米分给众人:"此物祛湿,先撑过这夜。”
他还将自己的披风撕成布条,为高烧的士兵擦拭身体降温。
次日破晓,叛军战船借着涨潮发起猛攻,箭矢如雨般落下。马援亲自擂鼓,鼓声与战号声、喊杀声交织。
汉军战船以火船开路,引燃叛军船队,浓烟蔽日。马援手持长槊,跳上燃烧的敌船,槊尖连挑三名叛军。三日恶战后,江面浮尸蔽江,征侧姐妹首级被高悬船头。
当地老者捧着米酒跪地:"将军救命之恩,我等世代铭记!”
马援扶起老人时,瞥见梁松派来的监军正盯着他剩下的半袋薏米,眼神意味深长。
岭南的百姓们自发为马援立生祠,逢年过节便去祭拜,香火从未断绝。
而此时洛阳梁松府邸的密室里,窦固正将一份伪造的"交趾进贡清单"与马援的军报放在一起,清单上赫然标注着"明珠百颗、犀角二十",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即将成为扳倒马援的利刃。
在朝堂议事时,梁松一党不仅以军费开支为由,质疑马援岭南战事的必要性,还买通户部官员篡改岭南税收账目,制造马援私吞当地赋税的假象。他们操纵言官上书,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皇朝惨案》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以"劳民伤财"为由要求削减马援的军队编制,同时安排死士伪装成岭南百姓,在洛阳街头哭诉马援军队扰民,试图从舆论层面瓦解他的支持。
北方边境,探马来报乌桓骑兵犯境。马援在军帐中铺开地图:“乌桓恃勇轻敌,我们便来个诱敌深入。”
副将疑惑:"若敌军不上当如何?”
马援指着地图上的山谷:"此地两侧峭壁如刀,只要他们敢追,便是瓮中捉鳖!” 他暗中将自己的盔甲换成普通士兵样式,冲锋时第一个冲进敌阵。
战前,他逐个检查士兵的甲胄,亲手为一名新兵系紧松动的护腕。当乌桓骑兵如黑云般杀来时,马援挥动令旗,汉军前排盾牌手组成盾墙,后排弓弩手万箭齐发。
乌桓首领的狼牙棒擦着他耳际飞过,削掉一缕白发,他反手一刀,砍中对方坐骑。乌桓骑兵陷入汉军预设的壕沟陷阱,马援率骑兵从两翼包抄,弯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杀得敌军丢盔弃甲。
幽州的百姓们记得,那年战后,马援将军带着士兵帮助他们重建家园,还教孩子们读书识字。
与此同时,梁松买通了马援军中的粮草官,故意在马援的军粮运输记录上篡改数据,制造出克扣军饷的假象。
更恶毒的是,他们在马援军中散播疫病谣言,声称是马援指挥不力导致将士染病,又指使亲信在朝堂散布马援"养寇自重"的谣言。
朝中大臣们分成两派,一派是马援的支持者,据理力争为其辩护;另一派则在梁松的唆使下,纷纷上书弹劾。
梁松甚至伪造了马援与乌桓首领的密信,通过与刘秀关系密切的宗室成员呈递,利用刘秀对功臣的猜忌之心,逐步动摇其对马援的信任。
在北方军营,马援养了一只黑色的猎犬,取名追风。闲暇时,他会带着追风在草原上奔跑,享受片刻的宁静。他还喜欢收集各地的民歌,将它们整理成册。
有一次,他在军中举办篝火晚会,与士兵们一起唱歌跳舞,缓解战争带来的压力。马援还常常给士兵们讲述历史上的英雄故事,激励他们奋勇杀敌,保家卫国。
建武二十西年,朝堂之上,六十二岁的马援铠甲锃亮,在刘秀面前一跃上马,缰绳一扯,战马长嘶人立。
满朝哗然中,他高声道:"臣虽年迈,尚能弯弓杀敌!武陵蛮夷,臣必踏平!”
刘秀抚掌大笑:"有伏波将军出马,朕无忧矣!" ”
退朝后,马援在府中教年幼的孙子舞剑,剑柄缠着他从岭南带回的彩绳。
然而此时尚书台内却暗流涌动。梁松与一众依附外戚的大臣围坐密室,将伪造的马援谋反密信反复润色。
"字句要拿捏得似有若无,既留遐想又抓不到把柄。"梁松用朱砂在密信落款处点染,"再买通马援军中校尉,让这封信随着八百里加急传入陛下手中。”
他们精心策划了一场群臣联名弹劾,提前威逼利诱二十余名朝臣在弹劾奏章上署名。梁松还利用自己与皇室的姻亲关系,在后宫中散布马援图谋不轨的言论,甚至买通阴丽华皇后身边的侍女,在刘秀与皇后交谈时,故意透露马援功高震主的话语。
洛阳宫中的刘秀正对着密信拍案而起,案头《黄石公三略》的书页被震得哗哗作响。而梁松等人在幕后,早己算准刘秀对功臣的猜忌之心,将马援塑造成威胁皇权的叛逆形象。
"听说了吗?武陵的五溪蛮又反了!”洛阳街头,茶摊老板一边擦拭着粗陶碗,一边压低声音对食客们说道,"朝廷这次怕是要派大军平乱了。”
"能派谁去呢?这五溪之地,瘴气横行,去的人十有八九要丢了性命。"一位老书生摇摇头,脸上满是忧虑。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将军府内,六十二岁的马援正对着铜镜整理战甲。铜镜中,他两鬓斑白,但眼神依然坚毅如鹰。
"将军,您真要出征?"管家老周忍不住开口,"您年事己高,何必还要涉此险境?”
马援转过身,目光坚定:"老周,你我追随陛下多年,如今国家有难,我怎能躲在洛阳享清福?男儿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还葬耳!这是我一生所愿。”
老周眼眶泛红,默默为马援系紧披风。
建武二十五年,初春的洛阳城还带着寒意,马援的大军己踏上征途。一路南行,越靠近武陵,气候越闷热潮湿。
"将军,前面就是壶头山了。"副将指着远处连绵的山峦说道。
马援勒住缰绳,眺望群山:"此地易守难攻,看来要多费些周折了。"
然而,比敌军更可怕的敌人悄然来袭。连日的湿热让军营里疫病横行,士兵们一个个倒下,就连身经百战的马援也未能幸免。
"将军,您该休息了。"军医看着躺在床上的马援,焦急地劝道。
马援挣扎着起身:"战士们都在受苦,我怎能安心躺着?快,把地图拿来。”
深夜,营帐内,马援强撑病体,在烛光下研究着进攻路线。突然,远处传来敌军的鼓声。
"敌军又在挑衅!”马援猛地坐起,却因太过虚弱差点摔倒。
"将军!”侍卫连忙扶住他。
马援望着远处的火光,喃喃道:"可惜……不能亲自……冲锋陷阵了……”
数日后,沅江边上的壶头山,马援在病痛中闭上了双眼。他的遗体,最终用战马的皮革包裹,践行了自己“马革裹尸”的誓言。
马援的死讯传回洛阳,梁松连夜入宫。太极殿内烛火摇曳,他高举奏章声泪俱下:"陛下!马援南征期间,私吞明珠犀角无数,这半粒染红的薏米便是他欺君的铁证!还有这交趾商人账本......”
刘秀猛然掀翻案几,竹简散落满地:"即刻收回他的新息侯印绶!”
马夫人抱着马援未写完的家书跪在宫门外,被侍卫粗暴推开时,家书正巧落在路过的郭圣通之子、中山王刘焉脚下。刘焉俯身欲拾,却被随侍宫人悄悄拽住衣袖。
马府中,马援的孙子攥着那根彩绳,望着祖父空荡荡的座椅嚎啕大哭。
梁松站在朱雀门楼上,看着马氏族人被通缉的告示张贴全城,嘴角勾起冷笑,他早己买通掖庭令,将马援家人求见的消息尽数拦截。
洛阳的百姓们虽然畏惧权势,不敢公开议论,但私下里都为马将军鸣不平,茶馆说书人讲起马援的故事时,台下总是一片唏嘘。
梁松一党更是在市井散布谣言,混淆视听,将马援的功绩抹黑得一干二净。朝中官员们或明哲保身,或迫于压力附和梁松,曾经为马援说话的大臣也逐渐缄默,整个朝堂陷入一片压抑的氛围。
首到汉明帝即位那日,东观校书郎在整理秘阁卷宗时,意外发现梁松党羽往来的密信残片。原来当年弹劾奏章的笔迹出自同一人之手,所谓的罪证都是精心伪造。
当汉明帝手持奏章站在云台二十八将画像前,看着空缺的马援之位,终于下令彻查。
平反那日,洛阳百姓自发摆上米酒肉脯,白发老兵将酒洒在坟前。而曾经权倾朝野的梁松,在狱中看着未销毁的伪造文书被付之一炬,恍惚间听见长乐宫传来更漏声,多年前那个在宣德殿与刘秀笑谈天下的马援,那个会在战场上为士兵包扎伤口、在营帐里教少年读书的将军,终究成了他永远无法企及的丰碑。
从北地草原到岭南水乡,从陇右山地到幽州平原,马援的故事一首在民间流传,成为了人们心中不朽的传奇,而梁松等人机关算尽的权谋手段,也永远被钉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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