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英布因触犯秦法被处以黥刑，脸上刺的龙形图案竟与秦始皇陵出土的青铜鼎纹饰如出一辙。
押送骊山途中，狱卒指着他的刺青嘲笑："这龙纹缺了爪，倒是像极了欲飞不能的爬虫。"
英布突然挣断锁链，血手攥住狱卒衣领："你可知当年楚威王左尹面上也有龙纹，后来官至令尹？”
狱卒吓得牙齿打颤："那……那是王爵之纹，你不过是个囚徒……”
"囚徒？"英布扯下狱卒腰间的匕首，在自己刺青上划出血痕，"待天下大乱，这血痕便是斩秦首的印记！”
同囚的役徒突然低吼："布哥！骊山监工来了！”
英布将匕首掷进草丛，血珠顺着刺青滴在囚服上，晕开的纹路竟与龙纹利爪重合。
此时远处传来监工的呵斥："那黥面囚徒在干什么？给我押去做城旦！”
英布被推搡着前行时，听见身后老役徒喃喃道："这龙纹流血，怕是要应了刑徒之王的谶语！”
他不知道，这刺青的纹路本是吴芮用楚地巫蛊之术所刻，暗合"龙战于野"的卦象，而老役徒实为刘邦安插的细作，那句谶语正是要传到项羽耳中，诱其重用英布以制衡其他诸侯。
更未料及，秦始皇陵的青铜鼎纹饰，早己被汉宫史官篡改过拓片，刻意将龙爪数目改为五缺二，为日后刘邦指证其天生反骨埋下伏笔。
而在骊山脚下的村落里，孩童们正用泥土捏着缺爪的龙纹，模仿着囚徒们传唱的歌谣："黥面龙，血中生，斩秦首，坐王城……”，这歌谣不知何时起在役徒中流传，却不知是刘邦暗中命人编唱，借民间之口散布天命之说。
巨鹿之战后，项羽在鸿门设宴，英布按剑立于帐下。当范增举玉玦示意杀刘邦时，英布的剑尖突然戳穿帐幕，恰好刺破外面偷听的项伯冠缨。
项羽掷杯而起："英布！为何坏我大事？”
英布将剑插在地上，黥面龙纹在烛火下扭曲："臣见帐外影动，以为是秦军细作，难道项伯将军，是替沛公来偷听的？"
刘邦闻言立刻起身敬酒："将军误会，伯兄乃臣之亲家，岂会……”
"亲家？"英布突然拔剑指向刘邦，"当年楚怀王之约，先入关中者为王，如今沛公占据咸阳，可还记得项王的破釜沉舟？”
张良急忙按剑上前："将军息怒，当年鸿门之宴，本为消解误会的！”
"误会？"英布用剑鞘撞翻酒案，"我在巨鹿砍断章邯节杖时，沛公可在鸿门摆过酒？”
此时项庄突然舞剑上前："沛公远道而来，臣愿以剑舞助兴！”
英布横剑格挡时，听见项羽对范增低语："这黥面贼竟比樊哙还悍，留着终是祸患！”
范增抚着玉玦冷笑："项王放心，待天下安定，何愁除不了他？”
英布佯装舞剑，却将这些话一字不漏收进耳中。他没料到，自己此刻的暴怒正是刘邦想让项羽看到的，那戳穿帐幕的一剑，实则是随何提前买通了帐幕值守，故意留出的破绽。
而刘邦袖中藏着的玉蝉，正刻着"借刀杀人"西字，那是吕后特意从咸阳宫寻来的前朝遗物，专为今日之局准备。
此刻鸿门之外的村落里，老人们围坐在篝火旁，听着逃回来的樵夫讲述宴会上的剑拔弩张，有人指着天边的流星说："那黥面将军的龙纹在天上显灵了，怕是要换天子坐龙庭。”
项羽分封诸侯时，英布被封为九江王。刘邦出蜀后派随何游说，英布却在三日里闭门不见。第三夜他突然踹开馆驿大门，见随何正用剑鞘碾磨朱砂。
"汉王能给我什么？"英布踢翻朱砂砚，红浆溅上随何衣摆。
随何用剑身蘸浆，在竹简上写下淮南王三字："项王去年伐齐，你称病只派西千兵，他早让钟离眜监视你府邸，这是钟离眜写给项羽的密信。”
英布抢过竹简，见末尾画着自己黥面的简笔画，旁边注着"龙纹缺爪，可剜目为祭"。
"他竟敢……”英布捏碎竹简，竹刺扎进掌心，"随先生说，汉王如何信我？”
随何将染血的剑横在案上："当年你在骊山做役徒时，曾对囚徒说，先得天下者，我必附之。汉王让我问你，这话还算不算数？”
窗外突然传来更夫梆子声，英布盯着剑鞘上的斩蛇二字："若我助汉，他日功成，汉王可会卸磨杀驴？”
随何突然用剑划破手腕，血滴在淮南王三字上："我以血为誓，将军若反，我随何第一个死在你剑下！”
此时英布的宠妾突然闯入："大王！项羽的使者正在府中搜查，说您私通汉军！”
随何趁机将染血竹简塞进英布怀中："事不宜迟，今夜便袭楚军粮道！”
英布没看见，随何转身时与宠妾交换了眼色，那宠妾袖中藏着刘邦赐的金饼，正随着她的动作轻轻作响。
而所谓项羽使者的搜查，实为随何买通的地痞假扮，那封钟离眜的密信，更是用项羽军中旧纸伪造，信末的画押印泥里掺了只有英布府中才有的龙脑香。
此刻九江城外的渡口，渔夫们收网时捞起刻着淮南王字样的木牌，牌上龙纹缺爪处缠着红线，恰如英布脸上的刺青，一时间"龙纹显灵，当主淮南"的流言在沿江村落疯传，却不知这木牌正是随何派人沉入江中的。
归汉后英布攻打彭城，掘开濉水堤坝时，有部将跪地劝阻："水灌彭城，恐伤百姓！”
英布用矛尖挑起项羽赐的九江王印："你见过项王屠城时，可曾怜过百姓？当年他坑杀二十万秦卒，我替他背了多少骂名！”
说罢将印信抛入洪水中，印纽蟠螭纹在浪头一闪："告诉汉王，今日破楚，他日若负我，我便用这濉水，灌了他的洛阳宫！”
部将抬头时，见英布刺青上的龙纹被水汽笼罩，竟似在水中游动。此时洛阳南宫的刘邦正接到军报，他捏着战报对陈平笑道："英布果然用项羽的印信激将，只是不知他可知道，这濉水下游的粮草，早被我换成了沙土？”
陈平望着窗外飘落的槐叶，低声道："陛下，英布此战后恐更难制服！”
刘邦将战报掷入火盆："无妨，待灭了项羽，这黥面贼……有的是办法收拾。”
他没说破，所谓沙土粮草其实是计，真正的粮草早己转移至陈留，就等着英布按声东击西的旧例来攻，而濉水堤坝的掘开位置，也是刘邦暗中派人改动过的，确保只会淹没楚军而不伤汉军分毫。
此时濉水沿岸的百姓们望着突然暴涨的河水，惊恐地发现水面上漂着无数刻有龙纹的木片，木片上的龙爪处都染着血色，老人们跪在河边祷告："龙王爷发怒了，要水淹皇城报血仇。”
这景象正是刘邦命人暗中布置，借民间对鬼神的敬畏，将英布塑造成逆天而行的叛臣。
汉朝建立后，英布在淮南王府挖出青铜剑，当晚韩信被杀的消息传来。他攥着剑冲进粮仓，见仓吏正在焚毁军粮账册。
"谁让你烧的？"英布揪住仓吏发髻撞向粮囤。
"是……是洛阳来的使者……”仓吏咳出血沫，"他说……说大王功高震主，留着账册……便是留着反证！”
英布踢开账本余烬，见灰烬里飘着片丝绸，上面是吕后亲笔："淮阴侯谋反伏诛，望淮南王自敛锋芒。”
"自敛锋芒？"他突然狂笑，用青铜剑劈开粮囤，"当年垓下之战，我替汉王挡了项羽九次冲锋，如今却要学韩信束手就擒？”
粮仓阴影里突然走出老仆："大王，当年随何先生曾说……”
"住口！"英布挥剑斩断梁柱，"随何的血誓，早被汉王的朱砂笔勾销了！”
此时洛阳宫中，吕后正与刘邦翻看淮南密报。"英布毁了账册，"吕后将密报丢在案上，"看来是要反了。”
刘邦把玩着手中玉蝉："反就反吧，正好借机除了他，你可知韩信临死前说什么？英布若反，必用当年我教他的声东击西计。”
吕后冷笑："那便让周勃在陈留设下埋伏，叫他有来无回。”
那被焚毁的账册里，藏着刘邦安插的亲信伪造的通敌记录，而老仆实为韩信旧部，故意在此刻提及随何，就是要激怒英布，让他更快走上谋反的绝路。
与此同时，未央宫的宗正寺内，官员正连夜篡改英布的封王诏书，将"永镇淮南"改为"暂镇淮南"，一字之差，便为日后削藩埋下法理依据。
而在淮南国的市井间，突然出现卖龙纹饼的小贩，饼上缺爪的龙纹用红豆沙勾勒，百姓们争相传言："吃了龙纹饼，不被汉王砍头"，殊不知这是刘邦暗中资助的商贩，用食物让龙纹缺爪的印象深入民间。
公元前196年，英布收到彭越肉酱时，正在校场操练。他掀开漆盒的手突然顿住，见肉酱里埋着枚玉蝉，蝉翼刻着"飞鸟尽，良弓藏"。
"这是吕后送的？"他捏碎玉蝉，"去告诉使者，当年我在巨鹿砍断章邯节杖时，就知道有今日！”
使者跪地磕头："大王息怒，吕后感念您……”
"住口！"英布将肉酱泼在使者脸上，"回去告诉吕后，我英布的黥面，不是她能随意羞辱的！”
使者抹着脸上的肉酱，突然颤声说："大王可知，彭越将军临刑前，说您……您也逃不过……”
"他说什么？"英布揪住使者衣领。
"他说……说您脸上的龙纹，缺的是忠骨！”
此时校场突然一阵骚动，斥候策马奔来："大王！汉军己至淮水北岸，领军的是……是随何！”
英布望着天边乌云，刺青突然一阵刺痛。当年随何血誓的位置，正渗出细密的血珠。
那枚玉蝉本是刘邦之物，蝉翼上的刻字是用彭越的血混着朱砂写成，而使者是吕后亲自挑选的死士，故意在此时说出缺忠骨的话，就是要彻底斩断英布对汉朝的最后一丝幻想。
此刻长安的露台上，吕后正与戚夫人对弈，她落下的黑子恰好堵住白子的出路，笑着说："这就叫飞鸟尽，良弓藏，戚夫人可懂？”
而在淮水岸边的渔村，渔夫们发现水面上浮着密密麻麻的蝉蜕，每只蝉蜕的翅膀上都用朱砂写着"杀英布者封侯"，这诡异的景象让百姓们惶恐不安，纷纷收拾家当逃离，为即将到来的战事腾出空间。
兵败逃亡至番阳草棚，棚主端来麦粥时，英布看见碗底药丸上刻着吴字。
"这是吴芮家的毒药？"他捏碎药丸，铁屑滚入手心，"当年他把女儿嫁给我时，说过龙纹虽残，终飞天……”
棚主突然拔刀抵在他脖颈："我爷爷说，你这龙纹缺了忠骨，早晚会噬主！”
英布望着棚顶破洞外的残月，黥面龙纹在阴影中忽明忽暗："忠骨？当年随何游说我时，说汉王会待我如兄弟，你看，这兄弟的刀，多快啊……”
棚主妻突然哭喊："杀了他吧！洛阳来的密使说，斩英布者封千户侯！”
英布突然大笑，血沫溅在麦粥里："千户侯？当年我背楚投汉，汉王许我淮南王，如今却要用我的头，换你们的富贵！”
话音未落，棚外传来马蹄声，随何的声音穿透草棚："英布！汉王有旨，降者免死！”
英布抹了把脸上的血污，朝棚外喊道："随何！当年你的血誓还在吗？”
随何沉默片刻，低声道："在……在汉王的玉匣里。…”
英布闻言狂笑不止，首到棚主的刀砍落时，还在喊："好一个……玉匣里的血誓！”
这草棚本是刘邦预先布置的杀局，棚主是吴芮的远亲，被许诺封爵才肯动手，而随何的出现，就是要让英布在死前彻底明白，从背楚投汉到最终被杀，他始终是刘邦手中的一枚棋子。
此时番阳的山路上，逃难的百姓们遇见一个瞎眼老妪，她拄着拐杖喃喃自语："龙纹血，溅草棚，冤魂跟着汉宫灯"，这老妪实为刘邦派来的巫祝，用民间迷信坐实英布"逆天而亡"的形象，让他的死更具宿命感。
洛阳宫中，刘邦拎着英布首级示众，首级脸上的血痂还未凝固。
"诸位看这龙纹，"他用玉如意戳向刺青，"当年随何说英布面有王侯相，如今却落得身首异处。”
陈平上前一步，见首级眼角凝着冰晶："陛下，臣闻英布临死前说，他的黥面不是罪证，是汉王赐的催命符。”
刘邦猛地将首级掷在丹陛上，玉如意应声而碎："传旨，今后有面刺龙纹者，皆斩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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