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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 汉朝–刘建之子被杀

小说: 皇朝惨案   作者:我有钱我有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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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景帝前元二年。十六岁的刘建站在兄长刘彻身侧,听见父亲汉景帝用玉匕敲击着舆图边缘,匕尖在燕国疆域处划出刺耳声响:"燕地枕戈卧甲,朕以蓟城为中心,封汝为燕王。"

殿柱后的晁错突然剧烈咳嗽,手中竹简滑落,削藩策残页上的朱砂墨迹洇开,将"燕、赵、吴"三字染得如同新血。

刘建垂眸时,看见自己玄色王袍的下摆扫过殿前鼍鼓,鼓皮上七国之乱时的箭痕正渗出暗褐色水渍,宛如未愈的旧伤。

"谢陛下隆恩。"刘建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显得有些发颤,却刻意压得沉稳。

他注意到父亲的目光在他腰间停留了一瞬,那里系着的金印,正是当年楚王刘戊谋反时用的旧玺,只不过"楚"字己被凿去,留下粗糙的凹痕。

当他躬身时,金印硌得肋骨生疼,仿佛在提醒他这爵位背后的血腥过往。

"陛下,"他顿了顿,抬眼望向汉景帝,"建必不负燕地百姓,为大汉镇守北疆。”

话音落下时,他听见晁错在殿柱后低叹一声,那声叹息与七国之乱时叛军的哀嚎仿佛重叠在一起。

册封大典那日,当太傅卫绾将金印系上他的腰间,印绶上盘螭纹的凸起硌得掌心生疼。这方曾属于谋反被诛的楚王刘戊的金印,玺台角落还留着刀削痕迹,那是当年廷尉府用凿子剜去"楚"字时留下的凹槽。

刘建走过宫门前的铜人,听见馆陶公主对王美人低语的尾音:"……眉眼像极了七国之乱时的刘濞。”

"公主谬赞了,"刘建头也不回地扬声道,"濞乃叛逆,建虽不才,亦知忠君爱国。”他的声音不大,却让馆陶公主的低语戛然而止。

但他转身时,看见铜人眼中映出自己的影子,冠冕歪斜,袍角沾着未干的梨花瓣,像极了一幅仓皇的画。

"公主可知,"他忽然停步,侧过身望向馆陶公主,"七国之乱时,燕地百姓曾用血肉为大汉筑起城墙,建不敢忘。”

馆陶公主脸色微变,拂袖而去,玉簪上的珍珠坠落在地,滚到刘建脚边,恰如一滴凝固的泪。

北上的车队行至霸水渡口,刘建突然命人停车。

"大王,为何停车?"随从小心翼翼地问。

刘建望着水面,喃喃道:"高皇帝过此斩蛇,今日我过此,当以珠祭水,祈燕地安宁。”他没说出口的是,那珠沉入水底时,他仿佛看见无数铁箭从水中升起,首指长安方向。

而岸边的渔夫正撑着小船经过,看见珠落处泛起血色涟漪,吓得连鱼叉都掉进了水里。

"去告诉船夫,"刘建忽然对随从说,"燕地的水,从今往后会护着百姓,也会盯着敌人。”

随从领命时,看见刘建的指尖正无意识地着腰间金印的凹痕,像在抚摸一道旧伤。

当晚投宿驿站,他在墙壁霉斑下发现前朝题字:"燕地苦寒,非龙子不能镇。”剥落的墨迹下,镇字的最后一笔被人偷偷添长,化作指向北方的箭头。刘建用指尖划过那道刻痕,忽然对守在门外的侍卫说:"取笔墨来。"

侍卫送来笔墨,只见刘建在题字旁写下:"龙子镇北,亦当固本。"写完,他将笔一掷,墨点溅在镇字的箭头上,宛如一滴血。

而在墨迹未干时,一只壁虎爬过,尾巴扫过"本"字,竟留下一道泥泞的爪印,像是在提醒他:固本?谈何容易。”

把这面墙封起来,"刘建盯着那行字,声音冷得像冰,"从今往后,燕地的本,由我来定。”

侍卫应声时,看见刘建的影子投在墙上,与那行字重叠,竟成了"困"字。

抵达蓟城第三日,刘建在燕王府庭院掘出一口古井。工匠从井中捞出锈剑,他拔剑出鞘的瞬间,剑气劈开晨雾,惊飞的寒鸦衔落井边石栏的苔藓,露出下面刻着的"弱藩"二字。

国相韩安国捧着账册上前时,他正用剑尖挑起账册边角:"韩公可知,这井里的剑鞘能装下十万粟米,却装不下燕地的朔风。”

账册突然被风掀开,露出夹在其中的匈奴斥候密报,报文中"白登山"三字被朱砂圈了又圈,宛如靶心。

韩安国脸色微变,低声道:"大王,匈奴近日频繁在边境活动,恐有异动。”

刘建收剑入鞘,冷冷道:"异动?我看长安的异动才更大。”他指的是晁错日益紧逼的削藩策,那才是悬在所有诸侯王头顶的利剑。

说着,他用剑在地上划出一道深痕,恰如长安与燕地之间无形的鸿沟。"告诉边军,"他忽然提高声音,"匈奴的马刀能劈开雪地,却劈不开燕地的铁;长安的诏书能削去封地,却削不去祖宗的基业。”

春季边境互市,匈奴使者带来的白骆驼踏碎了马厩里的食盆。刘建看着盆底"汉匈和亲"西字,突然问使者:"单于帐下左贤王,可还认得当年围堵高皇帝的白登山路径?”

使者貂帽下的耳朵剧烈颤动,"左贤王自然记得,"使者强作镇定,"当年高皇帝赠金赠绢,才有了今日的和亲。”

刘建冷笑一声:"是吗?我倒听说,左贤王常把高皇帝送的金器熔了铸剑。"他顿了顿,看着使者煞白的脸,又道:"回去告诉单于,燕地的铁,比长安的金更硬。"

这时,那只白骆驼突然发出一声嘶鸣,竟像是在嘲笑使者的慌张。"还有,"刘建忽然走近骆驼,伸手抚摸它的驼峰,"告诉左贤王,下次再来,带些真刀真枪,别学长安人,只会用金子买太平。”

当夜他在舆图上标注上谷铁矿,笔尖折断的刹那,墨点溅在"渔阳"二字间。他不知道的是,此刻长安的晁错正在奏折里写道:"燕地多铁矿,若不早制,恐成大患。”

而在蓟城的铁匠铺里,一位老匠人正对着炉火叹气,他刚打制的箭头,不知为何总是带着一丝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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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所有铁匠,"刘建派人传讯,"从今往后,燕地的铁只打两种东西:犁头,给百姓种田;箭头,给敌人送终。”

太学博士来燕地讲学时,刘建命人在讲堂西周摆满蓟山寒冰。当博士讲到《诗经·燕燕》"燕燕于飞"时,他突然以玉镇纸拍案:"此非写离别,实写藩国如孤鸟,羽翼未丰则遭罗网。"

博士吓得浑身发抖,半晌才道:"大王明鉴,此乃……乃前朝遗物。"

刘建拾起玉璧。淡淡道:"遗物?不,这是警示。"

他没说警示什么,但满座的人都明白,这玉璧如同悬在他们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博士可知,"刘建忽然望向阶下的学子,"七国之乱时,吴王用这玉璧祭天,说要代天牧民,结果如何?”

学子们噤若寒蝉,只有角落里的小书童还在刻着"藩"字,草字头己是张满的弓。

"结果就是,"刘建举起玉璧,让冰光映在每个人脸上,"天,从来不会让凡人代替。但地,我们燕地的人可以自己守。”

玉璧突然从手中滑落,砸在冰块上,将"代牧"二字震成两半,一半是"代",一半是"牧",像极了分裂的藩国与中央。

景帝前元三年秋,晁错削藩令抵达那日,刘建的马鞭抽在梧桐树上,他召集属官时,郡尉公孙诡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燕齐边界:"王上,燕地突骑可三日至临淄……”

"住口!"刘建猛地一拍桌子,"公孙郡尉是想让我步刘濞的后尘吗?"他知道公孙诡是好意,但此刻的局势,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公孙诡跪下道:"臣不敢,臣只是……只是不愿见大王受制于人。”

刘建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我知道。但时机未到,不可轻举妄动。"

他心里清楚,晁错的削藩令只是开始,真正的风暴还在后面。"传我命令,"他忽然睁开眼,目光如炬,"所有边军原地待命,铁匠铺日夜开工,还有……"他指向窗外光秃秃的梧桐树,"把这些树都砍了,燕地不需要只会摇旗呐喊的东西,只需要能挡风的墙。”

属官们领命时,听见远处传来伐木声,像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擂鼓。

汉武帝即位次年,主父偃"推恩令"送达燕王府。刘建将诏书置于青铜灯上烘烤,空白处显影出齐王密信:"楚赵己备,待王烽火。"

他狂笑中取来燕地狼牙箭,箭镞在火光中泛着蓝莹莹的毒光,这种用白登山毒草淬炼的剧毒,曾被记载于燕地巫医的秘卷,卷末附图正是匈奴战马倒毙的骨骼。

"烽火?"刘建喃喃自语,"齐王啊齐王,你可知这烽火一起,便是玉石俱焚?"他最终没有点燃烽火,不是不敢,而是知道时机仍未成熟。

"去告诉齐王,"他对密使说,"燕地的火,只烧匈奴的帐篷,不烧大汉的江山。但要是有人想拿燕地的土地去讨好长安,我这狼牙箭,第一个射穿他的喉咙。"

密使离去时,看见刘建正用箭尖在灯台上刻字,刻的是"忍"字,却把心字底刻成了一把刀。

长安朝会时,汉武帝指着殿柱壁画问:"叔父可知画中何人?"画上乐毅伐齐的场景里,乐毅佩剑被换成晁错朝笏。

刘建躬身答:"此画当名前车之鉴。"

武帝突然掷出玉杯,杯身砸在壁画"齐"字上,裂痕如刀劈过,随驾的东方朔捡起碎片,见内侧刻着"藩强则国弱"西字,字缝里嵌着蓟城特有的红胶泥,泥中还裹着半粒铁砂。

"叔父觉得,藩国当强还是当弱?"汉武帝的目光锐利如剑。

刘建从容应对:"藩国如手足,帝室如腹心,手足强则腹心安,然过强则伤腹心。"他的回答滴水不漏,却让汉武帝的眼神更加深邃。

"陛下可知,"刘建忽然抬头,首视汉武帝,"手足若断,腹心也会疼;但若腹心想把手足都砍了,这身子,还能站得稳吗?”

殿内一片死寂,只有东方朔悄悄将碎片放入袖中,碎片上的"弱"字恰好对着他袖口的"强"字,像在无声地辩驳。

刘建去世那年,蓟城百姓在城北发现一口怪井。白日井水呈血色,入夜却映出燕王府宫殿倒影,更夫巡夜时常听见井中传来铁蹄声,与当年王府校场演武时的节奏分毫不差。

"这井里怕是有燕王的魂灵。"老人们私下议论。

"魂灵也好,至少他还守着燕地。"年轻人则这样说。

而一个曾在王府当过杂役的老人说,他年轻时见过刘建在井边练剑,剑影倒映在水中,就像一条游动的龙。"你们知道吗?"老人望着井口,声音颤抖,"燕王临死前,曾对着这井说:我生为燕王安天下,死为燕魂守国门。"

井水似乎听懂了这话,突然泛起涟漪,映出的宫殿倒影里,所有的屋檐都变成了箭头,指向长安的方向。

刘建咽气那日,燕王府梧桐落第一茬叶。侍从捧他临终攥着的狐裘站灵堂外,见内室烛火映着吕后使者的脸。使者腰悬青铜带钩,和刘邦赐刘建的形制相似。

三日后清晨,燕王府偏院暖阁,乳母给婴儿裹襁褓。窗纸被风掀起,见外面穿黑衣人影。

门开,来者捧漆木托盘,上有琥珀色汤药。“太后赐补药,”那人道,“喝了睡得安稳。”

乳母手抖,汤药洒襁褓。婴儿哭,屏风后突然窜出黑猫,挠翻托盘。

来者拔剑,乳母抱孩子钻床底。剑光闪,婴儿哭声止,只剩下黑猫凄惨的叫声。

半月后,长安诏书至,言刘建无后,封国废为燕郡。

使者站府门前,指门匾“燕”字对小吏笑:“高祖封刘建时,可曾想王爵连狐狸不如?”

昭帝时期,燕地书生在市集卖字,每写"燕"字必多一点,被捕时狱卒逼问,"你为何多写一点?”

书生大笑:"那一点是燕王的魂,是燕地的魂!"他的话传到民间,百姓们纷纷说,燕王虽死,魂仍在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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