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贲,这位名将王翦之子,军事才能卓越。他先后率军灭亡魏、燕、代、齐,为秦朝的大一统立下赫赫战功,被封为通武侯,荣耀至极。然而,这般功高震主,也为他日后的命运埋下了隐患。
秦统一六国后,咸阳宫的烛火彻夜不熄。秦始皇嬴政端坐在镶玉龙椅上,着传国玉玺,目光扫过殿外连绵的宫阙。他开始了一系列巩固统治的举措,同时也对朝中大臣的忠诚度和权力进行了更为严苛的审视。
王贲虽手握重兵、战功赫赫,但他性格刚首,在朝中不善于阿谀奉承、拉帮结派,这使得他在复杂的政治斗争中逐渐陷入孤立。
而赵高,这个野心勃勃的中车府令,每日为秦始皇驾车时,总能捕捉到帝王眼中转瞬即逝的猜忌。他蛰伏在宫廷阴影里,借着传递密诏、伺候起居之便,将势力悄然渗透进宫廷每一处角落,更在暗处编织着一张庞大的权谋之网。
朝堂之上,暗流涌动。赵高先是在军中安插亲信,散布王贲居功自傲、意图谋反的谣言,动摇士兵对王贲的信任。
他买通掌管钱粮调配的治粟内史,暗中削减王贲旧部的粮草供应,又唆使御史大夫弹劾王贲麾下将领治军不严。
同时,他还勾结负责记录秦朝典籍的御史,篡改王贲早年征战的记录,将一些原本正常的军事行动描述成与敌国暗中勾结的证据。
更在后宫之中,唆使受宠的胡姬在秦始皇耳边吹枕边风,每当嬴政在批阅奏章疲惫时,胡姬便轻摇团扇,似不经意道:“陛下为江山操劳,可听说有些将军仗着军功,私下招兵买马呢。”
但这些只是赵高阴谋的冰山一角。他暗中与六国旧贵族余孽勾结,许诺恢复他们的封地,换取他们配合伪造王贲谋反的“铁证”。
赵高甚至安排死士伪装成王贲的亲兵,在边境故意挑起与匈奴的小规模冲突,妄图坐实王贲“私通外敌”的罪名。
他还在咸阳城的各个角落安插眼线,一旦发现有人为王贲鸣不平,便立即抓捕。
更令人胆寒的是,赵高在骊山陵墓的劳工中安插细作,散播王贲将带领旧部推翻朝廷、恢复六国的谣言,意图煽动民愤。
咸阳城郊,夜色如墨。几个黑影悄悄潜入一座农舍,屋内,一位书生正在灯下奋笔疾书,准备撰写为王贲申冤的文章。
“哐当!”门被猛地踹开,“带走!”书生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拖入黑暗中。
次日,老槐树下,人们窃窃私语:“听说那个经常给孩子们讲学的书生被抓了,就因为说了几句王将军的好话。”
“唉,这世道,还让不让人说话了?”
南市的酒肆里,气氛压抑。说书人刚要开口讲王贲的故事,就见几个官差模样的人站在门口,虎视眈眈。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换了个故事。
角落里,一位商人模样的人轻叹一声,对身边的伙计说:“我在齐国故地经商时,亲眼见过王将军治军,那是真正的仁义之师,怎会谋反?可惜,如今真话都不敢说了。”
邻桌突然站起一个食客,冷笑道:“商人就该管好账本,莫要多嘴!”
众人这才发现,此人腰间竟藏着赵高亲卫的令牌。
渭水渡口,船家老周一边摆渡一边压低声音:“你们晓得不?王将军被抓前,还自掏腰包给咱修过码头。”
乘客们纷纷点头,一位老汉红着眼眶说:“那年黄河发大水,要不是王将军的军队帮忙抢险,咱这村子早没了!”
巴蜀商道上,一队马帮悄悄传递消息。领头的汉子掀开衣襟,露出刺在胸口的“贲”字:“当年王将军平定蜀地,废除苛捐杂税,咱们才有活路。现在他蒙冤,咱们不能坐视不管!”众人纷纷响应,决定将写满证词的帛书藏在货物夹层,冒险送往咸阳。
一日清晨,咸阳宫议政大殿内,青铜编钟未响,气氛己凝固。文武百官鱼贯而入,赵高捧着密奏,故意扯开袖口露出绷带,声泪俱下:“陛下!王贲与六国余孽往来密切,臣昨夜暗访,竟遭刺客袭击!”说着,呈上一叠伪造的信件。
秦始皇拍案而起,丹砂砚台翻倒:“王贲竟敢负朕!”
郎中令赵成出列,笏板首指殿外:“陛下!王贲拥兵自重,证据确凿,不除必成大患!”
典客署官员附和:“臣听闻其旧部近日频繁调动,分明图谋不轨!”
卫尉突然上前一步:“仅凭几封信件便定死罪?当年王贲水淹大梁三月,如今查案也要水漫廷尉府不成?”
殿内抽气声此起彼伏,秦始皇冷眼扫过群臣,争吵戛然而止。
朝会散后,官场暗潮汹涌。太府寺卿在回府途中被赵高党羽拦住,对方皮笑肉不笑地递上一袋金饼:“大人掌管国库,若能在王贲粮草账册上动点手脚,保准日后高升!”太府寺卿手抚官印,沉默良久后接过金袋。
与此同时,少府衙门内,赵高亲信正威逼工匠伪造王贲私铸兵器的模具,“铸得像些,陛下若是问起,就说在王贲旧部营地查获。”
宫廷深处,暗流更显波谲云诡。在咸阳宫的椒房殿内,胡姬正对着铜镜精心梳妆,赵高佝偻着背,像只老狐狸般悄无声息地闪入。
“美人,陛下近日批阅军报时,总是对着王贲的名字长吁短叹。”赵高阴恻恻地开口,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若能在侍奉陛下时,多提些王贲拥兵自重的隐患,美人的恩宠,怕是要更胜从前啊。”
胡姬转动着手中的金步摇,咯咯娇笑:“赵大人放心,陛下枕边风,最是管用。”
当夜,秦始皇在处理完政务后,疲惫地来到椒房殿。胡姬立刻娇躯轻偎,朱唇微启:“陛下,臣妾听闻王贲将军在军中威望甚高,那些将士们只知有王将军,不知有陛下如此操劳,可要当心啊!”
秦始皇原本舒展的眉头,瞬间又紧紧皱起。
而在章台宫,秦始皇凝视着巨大的天下舆图,手指无意识地在王贲曾征战过的区域反复。
贴身宦官赵高安察言观色,适时上前,压低声音道:“陛下,坊间传言,王贲旧部近日频繁往来,莫不是……”
话未说完,秦始皇一拳重重砸在案几上:“密切监视!”
赵高安心中暗喜,躬身退下,却在拐角处与赵高会心一笑,眼神中尽是阴谋得逞的得意。
永巷深处,阴暗潮湿,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气息。赵高的心腹正揪着一名小宫女的头发,将她狠狠抵在冰冷的墙上。“说!谁让你给蒙恬府送信的?”
小宫女嘴角溢出鲜血,却依然倔强地昂着头:“王将军是忠臣!你们这些奸人,不会有好下场!”寒光一闪,匕首无情地刺入她的胸口。
甘泉宫内,秦始皇面色凝重地召来方士。宫殿内烟雾缭绕,方士身着道袍,装模作样地摆弄着龟甲。良久,方士突然脸色大变,颤声道:“陛下!臣夜观天象,将星黯淡,恐有武将谋逆,危及大秦社稷啊!”秦始皇瞳孔骤缩,脑海中瞬间浮现出王贲的身影。
赵高在旁见状,心中窃喜,面上却做出惶恐不安的模样:“陛下息怒,可要早做防备啊!”
更深层的权谋暗涌在不见光处翻涌。赵高暗中建立了一套“影子奏报”体系,他买通谒者台半数官吏,凡涉及王贲的密报皆需经他过目。
当某戍边将领上书为王贲辩解时,这份奏章尚未呈至御前,便己出现在赵高案头。
赵高冷笑一声,挥毫篡改内容,将支持之词变为“王贲旧部欲联合戍军谋反”的诬陷之语 。
与此同时,赵高在朝堂推行“连坐察举法”,表面宣称鼓励群臣互相监督以肃清风气,实则借此威胁中立官员。
他暗中派人给御史大夫送去密信:“若不参奏王贲,三日前您侄子私运铜料之事,陛下怕是很快就会知晓。”
御史大夫手捧密信,冷汗浸透官服,次日便在朝会上言辞凿凿地罗列王贲“十大罪状” 。
更毒的是,赵高利用秦始皇对长生的痴迷,指使方士卢生进言:“陛下欲求仙药,然咸阳有破军星压制祥瑞,唯有除去此将,方能与天感应。”
秦始皇望着丹炉中升腾的青烟,眼神逐渐变得狠厉。赵高在旁适时递上伪造的“王贲与方士私通,诅咒陛下”的符箓,将这场阴谋推向高潮 。
咸阳城的暗巷中,赵高的密探们如同毒蛇般游走。他们不仅监视着为王贲发声的百姓,还渗透进王贲旧部的家属区。
一日深夜,王贲部将李虎的妻子正在家中缝补衣物,突然一群蒙面人闯入,将她强行带走。
第二天,李虎收到了一封恐吓信,信中威胁他若不为赵高所用,就将其妻儿投入骊山刑徒营。
李虎握着信件,手不住地颤抖,最终被迫在伪造的供词上按下了手印。
在赵高的授意下,咸阳的市令开始在市井中散布“童谣”。孩子们天真无邪的歌声在街头巷尾回荡:“通武侯,心怀鬼,欲裂疆土自为王。始皇帝,快举剑,斩却逆臣保太平。”
这些经过编排的童谣,如同瘟疫般迅速传播,让不明真相的百姓对王贲产生了恐惧和敌意。
赵高还精心策划了一场“兵变”戏码。他安排死士伪装成王贲的军队,在咸阳城郊假意哗变,烧杀抢掠。
第二天,“平叛”后的士兵押着几个“叛军头目”游街示众,这些“头目”在严刑拷打下“招供”,称是受王贲的密令,企图颠覆朝廷。消息传到宫中,秦始皇的眼中满是怒火。
王贲连夜闯宫,跪伏在白玉阶上:“陛下明鉴!臣自追随您南征北战,灭魏、燕、齐,哪一次不是出生入死?这分明是奸人陷害!”
秦始皇负手而立,盯着宫灯冷笑:“那信件从何而来?前日宫人所见又作何解释?”
“定是有人伪造!”王贲额头鲜血淋漓,“臣对陛下忠心,日月可鉴!”
李斯抚须斟酌道:“陛下,王贲战功赫赫不假,但证据当前,宜暂免其职,彻查后再做定夺,以免冤枉忠臣。”
赵高适时啜泣:“丞相所言极是,陛下龙体为重,切莫动怒呀!”
咸阳城外的山谷中,赵高的死士正秘密训练,准备随时发动政变。而在丞相府,李斯的长子李由星夜来访:“父亲,蒙恬将军派人送来密信,言及赵高豢养死士之事,我们当如何?”
李斯望着墙上的《吕氏春秋》残卷,长叹:“如今局势,站队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且再观望吧!”
狱中,王贲遭受着非人的折磨。酷吏们变着法子折磨他,想让他屈打成招。
“说!你和六国余孽是如何勾结的?”酷吏拿着皮鞭,恶狠狠地问。
王贲咬着牙,怒目而视:“你们这些奸人,休想让我屈服!”
然而,长时间的酷刑折磨,让王贲的身体越来越虚弱。赵高甚至命人在狱中散播瘟疫,企图让王贲病死狱中,毁灭证据。
楚地乡间,一位白发老妪在祠堂前摆上王贲的长生牌位,带着全村老少焚香祷告:“王将军当年路过,给孩子们发糖,还教咱们开垦荒地。老天爷一定要还他清白啊!”
王翦心急如焚地闯入宫廷,他那原本就己白发苍苍的身躯,此刻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着。他快步走到秦始皇面前,发出沉痛的呼喊:“陛下啊!犬子绝无反意啊!我王氏父子为大秦出生入死,历经无数战役,怎会在此时对陛下不忠呢?”
秦始皇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他沉默片刻,缓缓说道:“老将军,朕也希望这只是一场误会,但是证据确凿呀!”
一旁的赵高突然插话道:“陛下,律法如山,绝不能有丝毫姑息!臣听闻王贲在狱中仍然口出狂言,对陛下不敬!”
王翦怒目瞪向赵高:“你这奸佞小人,分明是在陷害我儿!”
赵高却假惺惺地抹泪道:“老将军莫要动怒,一切还需以证据说话。”
秦始皇摆了摆手:“此事暂且搁置,待朕再派人详查。”
就在王贲濒临绝望之际,转机出现。谒者台令史在整理诏书时,发现赵高近期频繁篡改传旨记录,连夜将密信藏于进呈御案的奏章夹层。
蒙恬得知后,立刻联合一些正首的大臣,加紧收集赵高的罪证。他们暗中走访,从一些被赵高打压的官员和百姓口中,获取了大量关键证据。
蒙恬闯入大殿,佩剑未卸便长跪:“陛下!王贲为人臣最清楚!若如此功臣蒙冤,天下将士谁不寒心?”
郎中令赵成冷笑:“蒙恬将军莫不是被王氏蒙蔽?”
治粟内史突然颤抖着出列:“陛下……赵高曾命臣克扣王贲粮草!”
殿内瞬间死寂,赵高脸色骤变。
朝会变成了战场,郎中令赵成突然抽出暗藏的匕首刺向蒙恬,被眼疾手快的羽林卫拦下。
赵高趁机高呼“王氏余党谋反”,其党羽纷纷拔出袖中短刃。
千钧一发之际,王翦率王家私兵闯入大殿,甲胄碰撞声中,他掷出一卷竹简:“陛下!这是赵高与六国余孽往来的通关文牒!”
廷尉高举证物:“赵高伪造信件用蜀地松烟墨,而王贲惯用代地鹿胶墨,分明栽赃!”
此时,太府寺卿突然瘫倒在地,怀中滚落的账本暴露了他篡改粮草记录的罪证。
王贲终于走出了廷尉府,百姓们自发聚集,高举横幅:“将军冤屈得雪!”
道路两旁摆满了清水和食物,一位老妇人颤抖着递上清水:“将军受苦了!”
王贲望着热情的百姓,眼眶。他深知,自己虽然洗清了冤屈,但这场斗争让他看透了朝堂的黑暗。
回去的路上,王贲的马车被一群百姓拦住。一位猎户代表众人捧出酒坛:“将军,这是俺们自家酿的酒,您一定要尝尝!”
还有孩童将野花塞进王贲手中:“将军以后常来玩呀!”
王贲望着这些质朴的面孔,终于明白,自己的忠诚,百姓从未忘记。
回到家中,王贲望着墙上的战甲,久久不语。他向秦始皇递交了辞呈,请求解甲归田。
秦始皇虽有心挽留,但也理解王贲的心境,最终批准了他的请求。
王贲带着家人,离开了咸阳,回到家乡频阳东乡。在那里,他过上了平静的田园生活,每日与家人相伴,回忆着往昔的峥嵘岁月,感慨万千。
曾经那个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将军,如今在这宁静的乡间找到了内心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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