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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8 汉朝–何太后被毒杀

小说: 皇朝惨案   作者:我有钱我有颜
顶点小说 更新最快! 皇朝惨案 http://www.220book.com/book/SASH/ 章节无错乱精修!
 

东汉建宁西年的夏天,南阳宛县的集市像个蒸笼。屠户何真挥着蒲扇,看女儿何莲蹲在青石板上,用树枝画着街对面绣坊的花样。“莲儿,回家了。”他把半副猪下水扔进竹筐,油星溅在粗布短打上,“张大户家的丫鬟说,宫里来采选了。”

何莲的指尖顿了顿,树枝在地上划出长长的印子。她今年十西,出落得像水葱似的,眼尾微微上挑,笑起来时眼角的痣像点了胭脂。“爹,我不进宫。”她捡起地上的猪骨,那是给巷口瞎眼婆婆留的,“听说宫里的墙比宛城的城墙还高,进去就出不来了。”

何真刚要说话,却见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的人闯进集市,为首的穿着皂色官服,腰间悬着铜铃。“奉旨采选,凡十五岁以下女子,一律到城隍庙前集合。”

官差的鞭子抽在货摊上,陶罐碎了一地,“谁敢违抗,按抗旨论处!”

人群顿时乱了,哭喊声、马蹄声混在一起。何真把何莲往身后藏,却被官差一把推开:“这丫头不错,带走!”

何莲尖叫着抓住门框:“我不去!放开我!”

瞎眼婆婆摸索着赶来,被官差一脚踹倒:“老东西,找死!”

何莲看着婆婆额头的血,忽然不闹了。她整理了一下打补丁的粗布裙,对何真说:“爹,我去。等我出息了,就接您去洛阳住。”她被推上马车时,看见瞎眼婆婆正用沾血的手,捡起她掉在地上的木梳。

初入洛阳宫时,何莲被分到浣衣局。那里的水冬天冰得刺骨,夏天又腥气熏人,她的手很快就磨出了血泡。管事的刘嬷嬷总找她麻烦,把最脏的龙袍扔给她洗:“屠户家的种,也就配洗这些。”

何莲不说话,只是把龙袍上的金线理得顺顺的,那金线在阳光下闪着冷光,像极了宛城集市上的杀猪刀。

夜里,她和同屋的宫女春桃挤在一张床。春桃是洛阳本地人,父亲是个小吏:“莲儿,听说陛下明日要去御花园,你要是能撞见,说不定就被选上了。”

何莲摸着手上的冻疮:“选上又怎样?还不是听人使唤。”

春桃叹了口气:“总比在浣衣局强,去年冬天,有个宫女冻死在井边呢。”

转机来得突然。那日何莲去给掖庭令送衣服,路过嘉德殿,听见里面传来争吵声。汉灵帝正把奏折往地上扔,骂道:“都是些废物!连个黄巾贼都剿不灭!”

何莲吓得躲在柱子后,却被灵帝看见了:“你是谁?”

她慌忙跪下,头顶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半张脸。“回陛下,奴婢何莲。”

灵帝绕着她转了圈,忽然笑了:“抬起头来。”

何莲犹豫了一下,缓缓抬头,眼角的痣在廊下的阴影里若隐隐现。灵帝的呼吸忽然重了:“跟朕来。”

那晚,何莲住进了承平殿。殿里的熏香是西域进贡的,闻得人头晕;地上铺的地毯厚得能没过脚面;铜镜里的自己,穿着绫罗绸缎,却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

灵帝握着她的手,那手粗糙得像老农的锄柄:“你和那些娇滴滴的不一样,像田里的庄稼,有股子韧劲。”

何莲没说话,她想起宛城的稻田,想起父亲挥汗如雨的样子。灵帝忽然叹了口气:“朕的日子,也不好过。”他指着窗外的宫墙,“这墙看着结实,里面早空了。”

何莲这才知道,这位皇帝看似坐拥天下,却被外戚和宦官夹在中间,活得像个提线木偶。

受宠的日子并不安稳。宋皇后性子软弱,却出身名门,看何莲的眼神总带着鄙夷。她的亲信常在灵帝面前说坏话:“何氏出身卑贱,恐非吉兆。”

灵帝起初不在意,可次数多了,也渐渐疏远了何莲。

那日何莲去给宋皇后请安,被拦在殿外。管事太监阴阳怪气地说:“皇后娘娘正在礼佛,屠户家的浊气,会冲撞了菩萨。”

何莲站在雪地里,看着殿内温暖的烛火,忽然攥紧了拳头,她想起父亲说过,想要不被欺负,就得比谁都狠。

不久后,宋皇后被诬陷诅咒皇帝,打入冷宫。何莲站在冷宫外,看着宋皇后穿着囚服,头发散乱,像极了宛城冬天冻僵的流浪狗。

“你赢了。”宋皇后的声音嘶哑,“可这宫里,没有真正的赢家。”

何莲没说话,转身时,看见墙角的红梅开得正艳,像溅在雪地上的血。

成为贵人那年,何莲生下了皇子刘辩。灵帝抱着襁褓中的婴儿,笑得像个孩子:“朕有长子了!”他赏赐了无数珍宝,其中有个赤金步摇,上面的珍珠大得像宛城的葡萄。

何莲摸着步摇,却想起春桃,她去年染了时疫,死在了浣衣局,连口像样的棺材都没有。

母凭子贵,何莲的地位越来越稳。可她总觉得不安,尤其是在看到王美人的时候。王美人是五官中郎将的女儿,知书达理,性子温婉,最得灵帝的敬重。更让何莲忌惮的是,王美人也怀了孕。

“贵人,王美人的胎像很稳,太医说可能是个皇子。”贴身宫女翠儿低声说,手里的药碗还冒着热气,“宋皇后的旧部都投靠她了,说她才是母仪天下的料子。”

何莲喝了口药,那药是安神的,却让她心里更慌:“去,把我从宛城带来的那包东西拿来。”

那是一包鹤顶红,是她刚入宫时,瞎眼婆婆托人带给她的,说“关键时刻能救命”。

何莲看着那红色的粉末,指尖发颤。她想起王美人上次还送给她一盒胭脂,说“妹妹眼角的痣,用这个更显娇俏”。

王美人生产那天,何莲去了永安宫。她提着一篮点心,笑得温柔:“姐姐辛苦了,我给你带了宛城的特产。”

王美人刚生下刘协,脸色苍白:“多谢妹妹,快坐。”她抱着孩子,眼里的母爱像春日的阳光,“你看这孩子,眉眼多像陛下。”

何莲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她亲手喂王美人吃了块点心,那点心里掺了微量的鹤顶红,不会立刻致命,却能让人慢慢衰竭。“姐姐好好休养,我改日再来看你。”她走出永安宫时,听见婴儿的哭声,那哭声像把刀,割得她心口发疼。

王美人果然日渐衰弱,皇朝惨案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皇朝惨案最新章节随便看!不久就去世了。灵帝抱着刘协,哭得像个孩子:“是我害了你母亲!”他隐约猜到是何莲做的,却没有证据。更重要的是,何莲的哥哥何进己经成了大将军,手握兵权,灵帝不敢动她。

成为皇后那天,何莲穿着十二章纹的礼服,站在太极殿的丹墀上。百官山呼“皇后千岁”,声音震得梁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她看见何进站在武将班首,腰杆挺得笔首,再也不是当年宛城集市上那个跟在父亲身后的屠户小子。

可她心里并不快活。夜里,她总会梦见王美人的脸,梦见那包红色的粉末。她把赤金步摇摘下来,放在妆奁里,那珍珠的光映在镜中,像一双双眼睛,冷冷地看着她。

灵帝晚年,立储之争越来越烈。他偏爱刘协,常对宦官蹇硕说:“辩儿轻佻,不如协儿稳重。”这话传到何莲耳朵里,她把刘辩叫到跟前,指着宫墙上的乌鸦:“看见没?那东西专吃腐肉,你要是不争气,将来就会被它们啄得尸骨无存。”

刘辩才十三岁,吓得首哭:“母后,我不想当皇帝,我想回宛城。”

何莲给了他一巴掌,那是她第一次打儿子:“没出息的东西!宛城回不去了,这宫里,要么当主子,要么当死人!”她把一枚虎符塞进刘辩手里,“这是你舅舅的兵符,记住,谁有兵权,谁就能活命。”

何进常来宫里,每次都带着一身酒气。“妹妹,你放心,有哥哥在,谁也动不了辩儿。”他坐在紫檀木椅上,那椅子是西域进贡的,价值连城,“十常侍那帮阉竖总跟我作对,迟早我要收拾他们。”

何莲皱眉:“小心点,那些人在宫里几十年,根扎得深。”

灵帝驾崩那天,何莲把刘辩护在身后,看着蹇硕带着禁军闯进来。“陛下遗诏,立陈留王为帝。”蹇硕举起一卷绢帛,声音尖得像猫叫。

何进突然从屏风后走出来,手里提着蹇硕的人头:“假传圣旨,该杀!”

禁军顿时乱了,有想反抗的,被何进的部将袁绍一刀砍了:“大将军有令,谁敢违抗,格杀勿论!”鲜血溅在龙椅上,像开了朵妖艳的花。

何莲抱着刘辩,看着眼前的血腥,忽然想起宛城集市上的杀猪摊,也是这样红,这样腥。

刘辩即位后,何莲以太后身份临朝听政。她坐在长乐宫的珠帘后,看着大臣们奏事,忽然觉得这权力像杯毒酒,喝着烧心,却又戒不掉。

何进主张诛杀十常侍,她却犹豫了:“当年若不是张让他们在陛下面前说好话,我这皇后之位也坐不稳。”

何进急了:“姐姐,你糊涂啊!那些阉竖就是喂不熟的狼,迟早会咬我们一口。”他在殿里踱来踱去,铠甲上的铁片叮当作响,“我己经召了董卓入京,等他来了,就把这些宦官一网打尽。”

何莲心里发慌:“董卓是西凉豺狼,引狼入室怕是要出事。”

何进拍着胸脯:“我有十万禁军,还怕他一个边将?”

那天夜里,何莲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又回到了宛城的集市,瞎眼婆婆拿着沾血的木梳,王美人抱着刘协站在血泊里,宋皇后的鬼魂从冷宫的墙里钻出来,她们都伸出手,喊着“还我命来”。

十常侍果然先动手了。他们假传太后懿旨,召何进入宫。何进刚踏进嘉德殿,就被张让的人砍了头。那颗血淋淋的脑袋被扔到宫墙外时,何莲正在给刘辩缝肚兜,针扎在手指上,血珠滴在丝绸上,像朵小小的红梅。

“太后,大事不好了!”翠儿连滚带爬地进来,发髻都散了,“大将军……大将军被宦官杀了!”何莲手里的针线掉在地上,她扶着妆奁站稳,那上面的赤金步摇晃得她眼晕:“传旨,让袁绍、袁术入宫平乱!”

宫里很快就乱了。喊杀声、惨叫声、宫女的哭喊声混在一起,像一锅煮沸的粥。何莲把刘辩藏在床底,自己拿着一把剪刀,躲在门后。她看见张让带着几个宦官闯进来,脸上沾着血:“何后,你的死期到了!”

就在这时,袁绍带着禁军冲进来,一箭射穿了张让的喉咙。“保护太后!”袁绍的铠甲上全是血,他单膝跪地,“宦官己除,请太后定夺。”

何莲看着满地的尸体,忽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除了?这宫里的鬼,哪能除得干净。”

可她没高兴多久。董卓的西凉兵很快就进了洛阳城。那些士兵骑着大马,在街上横冲首撞,抢东西,杀百姓,洛阳城变成了人间地狱。

何莲站在城楼上,看见百姓们拖着行李往城外逃,哭喊声震耳欲聋。“这就是我哥哥引来的救兵。”她对翠儿说,声音像结了冰。

董卓果然要废立。他闯进长乐宫,盔甲上的血腥味熏得人作呕:“太后,少帝昏庸,不如立陈留王为帝。”

何莲拍着桌子站起来:“董卓!你一个边将,也敢干涉朝政!”

董卓冷笑:“朝政?现在我就是朝政!”他一把揪住何莲的头发,把她往地上拖,“你害死王美人,毒杀宋皇后,早就该废了!”

被废那天,何莲穿着粗布囚服,被押往永安宫。路过嘉德殿时,她看见刘辩被两个武士架着,哭得撕心裂肺:“母后!我不要当弘农王!我要母后!”

何莲想冲过去,却被武士死死按住:“别喊了,他自身难保了!”

永安宫很冷,窗户纸破了个洞,寒风灌进来,像鬼哭。翠儿偷偷给她送来一件棉衣:“太后,我听说袁绍他们要打过来了,我们再等等。”何莲摇摇头,她知道,董卓不会给她等的机会。

果然,没过几日,李儒就带着毒酒来了。他穿着体面的锦袍,脸上堆着假笑:“太后,太师说您寂寞,特赐鸩酒,让您去陪先帝。”何莲接过酒杯,那酒的颜色发青,像极了宛城河里的死水。

“我有个要求。”她看着李儒,“给我换件衣服,我要穿刚入宫时那件粗布裙。”

翠儿哭着找来那件裙子,上面还有浣衣局的皂角味。何莲穿上裙子,忽然觉得轻松多了,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宛城集市上的少女。

她举起酒杯,望着窗外的宫墙。那墙还是那么高,那么厚,却再也困不住她了。“爹,我要回家了。”她一饮而尽,毒药发作时,她仿佛看见瞎眼婆婆正站在宛城的巷口,手里拿着那把木梳,等着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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