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TV塔主控室
许雯将周正阳的血样滴入电路板时，整个控制台爆出刺眼的蓝光。血液在铜线上凝结成奇异结晶，像某种生物电路般急速蔓延。
窗外，天空中巨大的DNA状黑云突然扭曲，如同被无形的手撕扯。远处漂浮的少女们同时发出惨叫，她们腹部发光体闪烁出紊乱的频率。
"不是自毁程序......"许雯突然明白，"是基因锁！"
她扑向监控屏，看到结晶网络正将电视塔变成某种生物天线——周正阳的血液在电路板上组成了与父亲备忘录里完全一致的三螺旋结构。
城市上空3000米
F-35飞行员的手悬在核弹发射钮上方。瞄准镜里，整座东海市的灯光正以摩斯电码的节奏明灭，传递着一段不断重复的信息：
"G.A.D-1989-周卫国-终止码α"
"指挥部！"飞行员急促呼叫，"目标出现加密生物特征，请求——"
无线电突然窜入尖锐噪音，接着变成周正阳父亲的声音（带着1960年代特有的电磁杂音）：
"第七生物所全体同仁，如果你们听到这段录音，说明E7己经失控。终止程序在脐带血样本的线粒体里......"
妇幼保健院地下室
周正阳踹开上锁的配电室，里面堆满了标有"气象局物资"的铅桶。撬开最近的一个，整整齐齐的彩虹色针管在紫外灯下泛出诡异蓝光——和父亲当年藏在冰箱里的一模一样。
桶底贴着泛黄的接种手册，落款竟是"1989年东海市儿童计划免疫办公室"。
手册最后一页被撕去，残留的纸缘上能看到半个注射器示意图，标注着："6岁以下儿童专用，增强辐射抗性"。
他的手机突然震动。许雯发来的照片上是TV塔控制室地板——灰尘中隐约可见幼儿爬行痕迹，通向通风管道。
TV塔通风井
周正阳在狭窄管道里爬行，手腕上的辐射检测仪疯狂报警。前方突然出现微光，爬出去时他僵住了——
这是个改装成实验室的废弃中继站，墙上贴满1980年代的《计划免疫宣传画》。实验台上放着台老式离心机，里面旋转的试管标着"正阳5岁-强化剂"。
更可怕的是墙角培养舱——里面漂浮着个六岁左右的小男孩，脐带连着复杂的生物仪器。当周正阳靠近时，孩子突然睁眼，虹膜里闪烁着与克隆体001号相同的蓝光。
"哥哥。"男孩的声音带着电子混响，"父亲说你会来。"
东海市近海
李德海站在颠簸的渔船上，变异的左眼锁定云层中的黑丝结构。当美国军舰的雷达波再次扫过时，他全身的黑丝突然暴起，在船头组成抛物面反射器。
"老周......"他咳出黑色结晶，"这次我替你传话。"
结晶在甲板上组成精确的碱基对序列，被雷达波照射后竟折射向东京方向。横滨港的E7冷藏箱突然集体爆裂，黑丝在空气中组成相同的DNA光纹。
TV塔中继站
小男孩的培养舱突然排空液体。他扯断脐带走向周正阳，皮肤下浮现出与父亲备忘录相同的三螺旋光纹。
"父亲把终止程序编进了你的端粒。"男孩按住周正阳流血的手臂，"也编进了我。"
他的瞳孔突然放大，投影出1967年的影像：年轻的周卫国在雷达站痛哭，面前是十二具儿童尸体——每个孩子手腕上都系着写有"E7志愿者"的布条。
"第一批试验品全死了，除了你。"男孩的机械声带开始短路，"父亲用你的脐带血重写了程序......我们是你死去的弟弟们......"
中继站突然剧烈震动。周正阳抱住的男孩时，透过碎裂的玻璃看见——所有漂浮少女都降落到地面，她们排出的黑色结晶正组成横跨城市的巨大电路图。
东海市疾控中心楼顶
垂死的魏长明用最后的力气抓住许雯的手腕："1996年......周卫国没死......他在......"
老人的瞳孔突然扩散，皮肤下的黑丝涌出，在尸体上方组成精确的经纬度坐标。许雯倒吸冷气——这是太平洋上**比基尼环礁核试验场**的中心位置。
她的手机突然收到联合国卫生组织的紧急通告：
"所有成员国立即停止接种E7系列疫苗，己接种者需隔离。重复，这不是疫苗......"
通告附件里是1959年议定书的完整签名页。许雯放大图片时，心脏几乎停跳——林春城的签名旁盖着**"第七生物所代理政委"**的印章，而真正的周卫国签名处，只有一枚染血的白骑士戒指压痕。
TV塔顶
周正阳抱着濒死的弟弟站在狂风里。男孩的皮肤正在结晶化，他颤抖的小手按在控制台生物识别器上：
"父亲在环礁底下......等我们......"
识别通过的绿灯亮起，整个东海市的电力突然恢复。所有电视、手机、户外广告屏同时播放起1989年的监控录像——
年轻的周卫国抱着婴儿冲进金湾核电站，将一支蓝色荧光药剂倒入主冷却池。当警卫包围他时，他对着监控摄像头说了最后一句话：
"正阳，密码是你生日减去比基尼核爆日期。"
男孩在周正阳怀里彻底结晶化，变成一尊闪着蓝光的雕像。远处，第一缕阳光刺破黑云，照在开始融解的黑色DNA结构上。
海平线上，美国军舰正在转向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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