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脉株的新果裂开时,果核里的光突然往天上冲,冲得夜空的光花炸开万道金丝,金丝落地的地方都长出细小的光藤,藤上的“源”字往地下钻,钻得清溪村的光网突然轻轻震颤——震颤得河湾的水纹里浮出清溪村的稻影,雪垭口的鹿纹中映出槐叶的轮廓,椰岛的浪纹间藏着铁犁的影子,戈壁的石纹里裹着麦香的光。
守藤妇人蹲在光台边数新藤,指尖刚碰到藤叶,叶上的纹突然往她手背上爬,爬过核牌时,牌面的“生”字突然漾开圈光,光里浮出幅小图:是五个光点在旋转,河湾的水蓝、雪垭口的奶白、椰岛的海青、戈壁的沙黄围着清溪村的土褐转,转得光点间冒出条银线,线的尽头缠着颗半透明的珠,珠里的纹是所有人的指纹拧成的绳。“原来核牌早记着根呢。”她把珠往泉眼里放,珠刚触到泉水,泉底突然翻出层新纹,是五方水土的纹在泉心绕成朵花,花心的“心”字正往外冒泡泡,泡泡里裹着各地方言的笑声。
孩子们追着泡泡跑,泡泡落在河湾镇的船板上,船板的纹突然变得透明,能看见水下的鱼群正驮着棉种往雪垭口游;泡泡飘到雪垭口的毡房顶,毡房的烟囱里冒出的烟突然变成稻穗的形状,穗尖的光往椰岛的方向飘;泡泡沾在椰岛的渔网上,网眼的浪纹突然渗出铁屑的光,顺着光路往戈壁的石缝钻;泡泡滚到戈壁的石堆里,石缝的火星突然开出麦穗的花,花瓣往清溪村的火塘落。“所有的路都在往一处走呢。”撑船人捞起个泡泡,泡里的孩子们正交换着核牌,牌面的纹碰在一起,碰出颗会跳的光珠,珠上的“连”字往船帆上爬,爬得帆面突然显露出五方的地图,图上的光轨正往中心聚。
正午的阳光落在归脉株上,新枝的叶突然翻转过来:背面的河湾水绿里浮出戈壁的石影,正面的戈壁沙黄中映出河湾的鱼群。叶尖的光往光台中心流,流得台面上的纹突然隆起,隆成座小丘,丘顶的泉眼喷出串光珠,珠上的纹是五方的字缠成的团——“融”与“共”相抱,“禾”与“渔”相缠,仙途烬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仙途烬最新章节随便看!“绒”与“铁”相扣,最后都融进“家”字的笔画里。守忆人老者往丘顶撒了把五方的土:河湾的淤泥、雪垭口的草皮、椰岛的沙粒、戈壁的石粉混着清溪村的黄土,土堆里突然冒出棵新苗,苗秆上的纹是所有人的掌纹连在一起,指尖的光正往每个人的核牌里钻。
“该去看看光的尽头了。”牧民的话刚落,光台边缘的土突然裂开道缝,缝里的光路往地下伸,伸得五方的纹都跟着往下沉。孩子们举着核牌往下跳,牌面的光突然亮得刺眼,刺得他们闭上眼再睁开时,竟站在片无边的光田里:田埂是河湾的船板铺的,稻穗是雪垭口的棉絮缠的,灌溉的水是椰岛的浪变的,犁地的铁是戈壁的石熔的,而田中央的槐树,根须往五方的土脉里钻,枝叶往所有人的记忆里长。
光田里的稻穗突然低下头,穗尖的光凝成颗颗光粒,光粒往孩子们的陶罐里落,落得罐身上的纹突然活了:是撑船人教村民辨水脉,是牧民帮村民纺棉线,是渔人带村民晒海盐,是旅人同村民打铁器,最后都定格在槐树下的宴席上——河湾的鱼、雪垭口的奶、椰岛的贝、戈壁的饼围着清溪村的麦饭,所有人的核牌放在一起,牌面的纹拼成个完整的“同”字,字上的光往每个人的笑脸上流。
当孩子们抱着满罐光粒回到地面时,光台的小丘己长成座光塔,塔尖的光往天上冲,冲得夜空的光花又开了层,这次花瓣上的纹不再是五方的景,而是无数双交握的手,手心里的纹都往中心聚,聚成颗光核,核里的字突然清晰起来:是“源”。守藤妇人摸着核牌上新增的“源”字笑了,指尖的光与塔尖的光连在一起,连得她突然明白:所有的纹、所有的光、所有的家,原来都从同一个心跳里来。
光鸟衔着颗光粒往远方飞,飞过的地方都长出新的归脉株,株上的叶永远一面是故乡的色,一面是他乡的影。而清溪村的槐树下,五方的孩子们正交换着光粒,核牌碰在一起的瞬间,所有人的掌心都开出朵花,花瓣上的纹是整个世界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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