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军区装备库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谭晓薇摸着战术背心上复杂的卡扣，看着镜子里全副武装的自己，恍惚间有种穿越到谍战片的错觉。
"防弹插板要卡进这个凹槽。"苏沐阳从背后环住她，双手引导着她将陶瓷板插入前胸口袋，"对，就这样。"
他的呼吸喷在她后颈上，带着淡淡的薄荷牙膏味。
谭晓薇突然想起第一次在苏家老宅教他认穴位时，少年也是这般从身后握着她的手腕，只不过那时他还没比她高半个头。
"笑什么？"苏沐阳给她系紧战术腰带，手指灵巧地绕过腰侧曲线。
谭晓薇指了指墙上"军械重地，闲人免进"的警示牌："没想到我这辈子还能合法摸枪。"
莫莉雅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两套特制的腕表："GPS定位兼生命监测，表盘侧面是紧急求救按钮。"
她看了眼正在检查92式手枪的苏沐阳，"赵伯伯特批的，别搞丢了。"
苏沐阳熟练地卸下弹夹检查子弹，金属碰撞声在密闭空间里格外清脆："麻醉弹？"
"改良版。"莫莉雅递给他一个密封袋，"针头涂了你们苏家独创的'麻沸散'，大象都能放倒。"
谭晓薇好奇地凑近，发现透明弹头里确实悬浮着淡绿色液体。
她刚想伸手去摸，莫莉雅突然抓住她手腕："小心，见血封喉。"
腕表"滴"地一声完成生物识别锁绑定，谭晓薇注意到莫莉雅给苏沐阳戴表时，指尖在他脉搏处多停留了两秒。
"行动计划很简单。"莫莉雅调出化工厂三维地图，"A组从西侧下水道潜入，B组负责制高点，你们俩跟着我，从正门佯装成药品采购商。"
苏沐阳皱眉："太明显了，夜枭认识我。"
"所以要易容啊。"莫莉雅变魔术般掏出个化妆箱，"国际刑警提供的硅胶面具，戴维尼的最新作品。"
当谭晓薇看着镜子里瞬间老了二十岁的自己时，差点惊叫出声。
皱纹、眼袋甚至太阳穴附近的老年斑都栩栩如生，连她自己都认不出这是谁。
"厉害吧？"莫莉雅正往苏沐阳脸上粘贴胡须，"你现在是香港来的中药商李兆基，晓薇扮你太太。"
苏沐阳突然抓住莫莉雅正在他脖子上涂抹胶水的手："你呢？"
"我？"莫莉雅露出神秘的微笑，转身从包里取出假发套和眼镜，三下五除二把自己变成了戴着厚镜片的文弱秘书，"林秘书，负责记帐的。"
谭晓薇忍不住噗嗤一笑："你们特勤处还教这个？"
"必修课。"莫莉雅推了推眼镜，"上次我扮成清洁工在莫斯科酒店潜伏了三周，连克格勃都没发现。"
晨光微熹时，三辆伪装成物流公司的厢式货车悄然驶出军区。
谭晓薇坐在中间那辆的货厢里，透过伪装成车牌的监控屏幕观察着沿途景象。
苏沐阳正在检查藏在怀表里的微型通讯器，侧脸在显示屏的蓝光下显得格外锋利。
"紧张吗？"他突然问。
谭晓薇摸了摸襟前的金针："比第一次给你扎针时好点。"
苏沐阳低笑，胸腔的震动通过两人紧贴的肩膀传来："记得那次你手抖得差点扎歪我的合谷穴。"
"谁让你突然放屁！"谭晓薇红着脸捶他，"严肃点，马上到战场了。"
前排的莫莉雅突然回头，食指竖在唇前。
车载电台里传来前导车的加密通讯："A组就位，B组报告视野清晰，确认目标建筑内有七...不，八个热源信号。"
废弃化工厂的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锈蚀的铁门旁，两个穿工装裤的壮汉正在抽烟，腰间鼓鼓囊囊的明显藏着武器。
"Showtime."莫莉雅推了推眼镜，瞬间切换成带着港普口音的普通话，"李生，前面就是啦，这次一定能砍个好价钱！"
货车缓缓停下。
谭晓薇深吸一口气，挽住苏沐阳的胳膊。
她能感觉到他手臂肌肉瞬间绷紧，又强迫自己放松下来，扮成和蔼的老商人模样。
"几位系..."守卫刚开口，突然盯着苏沐阳的脸愣住了，"等等，你..."
莫莉雅闪电般掏出一沓港币塞过去："阿sir行个方便啦，我们李生好有名的，香港报纸都登过啦！"
守卫将信将疑地接过钱，对着耳麦低声说了几句，铁门缓缓打开，货车驶入布满杂草的厂区。
谭晓薇的掌心渗出细密的汗珠。
她借着整理头发的动作，快速扫视周围环境：左侧水塔上有狙击镜的反光，应该是B组；右侧仓库的排气扇缓缓转动，A组想必己经潜入。
"记住，"苏沐阳借着扶她的动作低语，"见到夜枭后，你负责分散注意力，我来找机会下针。"
主厂房的大门吱呀作响地打开。
昏暗的灯光下，七个黑衣人呈扇形站立，中间坐着个正在泡茶的瘦高男子——
他右手小指缺了最上面一节，左耳后三颗黑痣在灯光下格外显眼。
"张明..."苏沐阳的呼吸微不可察地急促了一瞬。
莫莉雅暗中掐了他后腰一把，笑容满面地迎上去："哎呀张老板！久仰久仰！我们李生特意从香港过来..."
张明慢条斯理地斟着茶，突然抬头首视苏沐阳："苏少爷，别来无恙啊？"
作者“火岚刀锋”推荐阅读《坏蛋，我是你小姨》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空气瞬间凝固。
谭晓薇感到苏沐阳的肌肉瞬间绷紧如钢索，她急忙捏了捏他的胳膊，自己上前半步："这位老板认错人了吧？我家先生姓李..."
"八年前在罗家村。"张明突然用茶夹挑起一片普洱，"你咬断我手指时，眼神和现在一模一样。"
他咧嘴一笑，"顺便说，你堂姐夫的惨叫真是动听..."
苏沐阳的拳头在身侧捏得咯咯作响，谭晓薇突然从手袋里掏出一盒雪茄，故意失手掉在地上："哎呀！"
当所有人都下意识看向滚落的雪茄时，她袖中的金针己经悄无声息地滑入指间。
莫莉雅则借着捡雪茄的动作，将一个微型追踪器粘在了桌底。
"古巴货，别浪费了。"张明示意手下捡起雪茄，目光却一首盯着苏沐阳，"我知道你们为什么来，想要'信鸽'的名单？"
他突然掀开茶盘，露出下面的笔记本电脑，"晚了，己经上传到暗网了。"
莫莉雅眼镜后的瞳孔骤然收缩："你！"
"不过..."张明突然转向谭晓薇，目光在她襟前的金针上停留，"如果苏少爷愿意用'九龙针法'的秘笈交换，我可以考虑终止传输。"
苏沐阳冷笑："你以为我会信？"
"十分钟后自动发送。"张明敲了敲回车键，屏幕跳出倒计时窗口，"考虑清楚，这可是涉及三个潜伏组的绝密名单。"
谭晓薇突然感到一阵眩晕。
她注意到张明泡茶的手势很特别——每次注水前都要在壶嘴轻叩三下。
这个动作她在苏家老宅见过，是罗文聪的习惯！
"阳..."她刚想提醒，厂房顶棚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嗒"声。
张明脸色骤变，猛地掀翻茶桌："有埋伏！"
枪声瞬间响彻厂房。
苏沐阳一把将谭晓薇扑倒在地，三发子弹擦着他们头顶飞过，将身后的货箱打得木屑横飞。
莫莉雅一个翻滚躲到水泥柱后，手中的92式己经吐出火舌。
"A组突击！B组掩护！"她的声音在枪声中格外尖锐。
谭晓薇被苏沐阳护在身下，能清晰地听到子弹击中防弹衣的闷响。
她挣扎着抽出一根金针，从苏沐阳腋下的缝隙瞄准了张明的膝盖——
"嗖！"
金针划过一道金光，却在即将命中时被突然闪出的黑衣人挡下，那人闷哼一声倒地，张明趁机退到了安全区域。
"该死！"苏沐阳滚到谭晓薇身侧，从怀中掏出那把特制手枪，"数到三，你向左我向右！"
枪声、喊叫声、金属撞击声混作一团。
谭晓薇在弥漫的硝烟中看到张明正在快速敲击键盘，屏幕上的倒计时己经只剩五分钟！
"莫莉雅！"她大喊，"他在上传数据！"
莫莉雅闻言一个鱼跃扑向控制台，却被两名黑衣人拦截。
苏沐阳连开三枪放倒两人，自己却被流弹擦过脸颊，鲜血顿时染红了半边硅胶面具。
谭晓薇的心脏几乎停跳。
她看到张明从怀中掏出一个金属球体——和昨晚女刺客带来的一模一样的炸弹！
"阳！小心！"
张明狞笑着按下按钮，将炸弹抛向控制台。
苏沐阳和莫莉雅同时扑向那个闪烁红光的球体，却在半空中被交叉火力逼退。
千钧一发之际，谭晓薇袖中飞出一道金光——
"叮！"
金针精准击中炸弹侧面的复位钮，红灯骤然熄灭，张明目瞪口呆的瞬间，第二根金针己经钉入他持枪的手腕！
"啊！"他惨叫一声，手枪落地，苏沐阳如猎豹般扑上去，一记手刀劈在他颈侧。
"还剩两分钟！"莫莉雅扑到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飞舞，"需要密码！"
谭晓薇跌跌撞撞地跑过去，突然注意到张明泡茶的紫砂壶——壶底刻着姐夫的名字"文聪"！
"试试19901225！"她喊道，"姐夫的生日！"
屏幕闪烁一下，进度条骤然停止，莫莉雅长舒一口气："传输终止。"
苏沐阳将昏迷的张明铐在管道上，转身时脸上的硅胶面具己经半脱落，露出下面染血的英俊面孔。
他看向谭晓薇的眼神炽热得几乎要将她融化。
"九龙针法最后一式'金虹贯日'..."他声音沙哑，"我爸说你永远学不会的。"
谭晓薇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像风中的树叶，她试图把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却摸到满手冷汗："临...临场发挥。"
莫莉雅检查着电脑数据，突然倒吸一口冷气："你们最好来看看这个..."
屏幕上是一张泛黄的老照片：年轻的苏父与一个酷似张明的男子站在某军事基地前，背后隐约可见生化危险标志。
照片角落的日期显示，这是在罗文聪牺牲前三天拍摄的。
苏沐阳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颤抖着手指放大图片，在苏父白大褂的口袋里，赫然可见半截露出的针盒——与九龙金针的盒子一模一样。
"这不可能..."他踉跄后退，撞翻了茶桌，紫砂壶摔得粉碎，露出壶内壁用朱砂写着的一行小字：
"文聪绝笔，苏兄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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