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光机场的闷热空气像块湿毛巾糊在脸上。
谭晓薇推着行李车，战术背包里的陶瓷手枪沉甸甸地压着肩胛骨。
手机屏幕亮起，莫莉雅发来的定位在谷歌地图上闪烁——距离她二十公里的贫民窟。
"小姐，要导游吗？"黝黑的少年凑过来，手指比划成枪形，"什么'货'都能找到。"
谭晓薇的指甲掐进掌心。
三天了，苏沐阳的追踪信号最后消失在这片区域，她刚要开口，脖颈突然被冰冷的金属抵住。
"别动。"带着俄语口音的女声在耳后响起，"U盘交出来。"
谭晓薇的余光瞥见一缕铂金色长发，她假装颤抖着去摸背包，实则用拇指推开了枪套搭扣。
"慢慢拿。"女人用枪管她的大动脉，"否则你男朋友的脑袋会..."
谭晓薇突然后仰，后脑勺重重砸在对方鼻梁上。
陶瓷手枪几乎同时出现在她手中，一枪打爆了头顶的监控摄像头。
"跑！"她拽起吓呆的少年冲进人群。
尖叫声中，三发子弹嵌入她刚才站立的位置。
谭晓薇钻进一辆突突车，甩出几张美钞："按这个地址，快！"
贫民窟的巷道窄得只能侧身通过。
谭晓薇跟着少年在迷宫般的铁皮屋间穿梭，腐臭味和缅语叫骂声从西面八方涌来。
少年突然刹住脚步，指向一栋挂着红灯笼的二层小楼。
"这里安全。"他做了个吸毒的手势，"警察都不来。"
谭晓薇又塞给他几张钞票："有没有见过华夏特种兵？"她比划着，"这么高，右肩有伤..."
少年突然脸色大变，转身就跑，谭晓薇刚要追，后颈突然一阵刺痛——是麻醉针！
模糊的视线最后捕捉到的，是双熟悉的作战靴。
莫莉雅的脸在麻醉剂作用下扭曲成滑稽的波浪形："欢...迎...加...入..."
意识沉入黑暗前，谭晓薇拼尽最后力气竖起中指。
柴油发电机的嗡嗡声将她拉回现实。
谭晓薇发现自己躺在手术台上，无影灯刺得眼泪首流。
她试图起身，却发现手腕被医用绷带固定在床边——打着漂亮的外科结。
"醒了？"莫莉雅的声音从角落传来。
女特勤正在擦拭狙击枪，迷彩服上沾着可疑的褐色污渍，"麻醉剂量算错了，抱歉。"
谭晓薇吐掉嘴里的血腥味："苏沐阳呢？"
"隔壁。"莫莉雅指了指墙壁，"刚做完取弹手术，还晕着。"
墙上的电子钟显示她己经昏迷了18小时。
谭晓薇挣开绷带，发现自己的陶瓷手枪就放在器械台上，旁边是使用过的缝合针线。
"金发妞是谁？"她活动着发麻的手腕。
"'夜枭'的清洁工，代号'雪鸮'。"莫莉雅递来平板电脑，"盯上你三天了。"
屏幕上是机场监控截图，铂金发女子正混在接机人群里。
谭晓薇放大图片，注意到她左手小指戴着枚蛇形戒指——和薛灵儿的一模一样。
"极乐鸟的销售网络..."谭晓薇突然想起什么，"U盘！"
莫莉雅拍拍战术腰包："早转移了。"她突然压低声音，"但我们有更大的麻烦。"
平板切换到卫星地图，红点标记着距此五公里的废弃橡胶厂。
莫莉雅放大图像："二十小时前，苏伯伯被转移到这里。"
谭晓薇的心跳陡然加速。
画面中模糊的人影被锁链固定在椅子上，花白的头发遮住了脸，但那微微佝偻的肩线她绝不会认错——是苏父！
"为什么不救人？"她抓住莫莉雅的手腕。
"等这个。"莫莉雅从背包取出铅盒，里面躺着三支装满蓝色液体的安瓿瓶，"'极乐鸟'解毒剂，刚空运到。"
隔壁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
谭晓薇抄起手枪冲过去，撞开门正看见苏沐阳拖着输液架往窗边爬。
他的作战服敞着，露出肩上渗血的绷带，活像只受伤的野兽。
"中尉好雅兴啊。"谭晓薇用脚勾过轮椅，"跳楼疗伤法？"
苏沐阳的瞳孔因药物而扩大，却准确抓住了她的手腕："晓...薇..."他的声音沙哑得吓人，"我爸..."
"我们知道。"莫莉雅蹲下身检查他的伤口，"但你必须再等..."
"等个屁！"苏沐阳突然暴起，一把扯掉输液针头，"他们每天给他注射极乐鸟！"
血珠在病号服上晕开，"十八年...十八年啊..."
谭晓薇和莫莉雅同时按住他。
混乱中，苏沐阳的牙齿磕破了谭晓薇的下唇，血腥味在两人唇齿间蔓延，莫莉雅趁机给他打了针镇静剂。
"听着！"谭晓薇捧住苏沐阳的脸，"我会九龙针法'醒神篇'，能暂时阻断毒瘾发作。"
苏沐阳的呼吸渐渐平缓，汗水顺着下颌线滴在她手背上："多久...有效..."
"十二小时。"谭晓薇取出银针，"够我们端掉老巢了。"
莫莉雅突然按住她的手："风险太大。"她指向苏沐阳肩上的绷带，"伤口再崩裂会伤到臂丛神经。"
苏沐阳却笑了，作者“火岚刀锋”推荐阅读《坏蛋，我是你小姨》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那种让谭晓薇心尖发颤的笑："莫队。"
他虚弱地说，"还记得新兵连那次格斗考核吗？"
"你他妈提这个干..."
"我当时用的就是九龙针法'激力式'。"苏沐阳慢慢坐起来，"现在，要么帮我，要么让开。"
莫莉雅骂了句脏话，从战术包取出注射器："强效止血凝胶。"
她恶狠狠地扎进苏沐阳肩膀，"撑不住就咬舌自尽，别拖后腿。"
夜幕降临时，三人潜伏在橡胶厂外围的灌木丛中。
谭晓薇的夜视镜里，六个持枪哨兵在厂区间巡逻，塔楼上的狙击镜偶尔反射月光。
"A组就位。"耳麦里传来莫莉雅的声音，"发现苏伯伯，西侧仓库二楼。"
苏沐阳的呼吸骤然粗重。
谭晓薇按住他绷紧的手臂，感受到肌肉下澎湃的脉动，逆命针的效果正在巅峰，但这股力量是以透支生命为代价的。
"B组准备。"她调整着陶瓷手枪的消音器，"莫队，雪鸮在哪？"
"东侧监控室。"莫莉雅的呼吸声很轻，"红外显示...等等！"
一声突兀的枪响撕裂夜空。
谭晓薇的耳麦里传来激烈的交火声，接着是莫莉雅的咒骂："操！有埋伏！"
厂区瞬间灯火通明。
苏沐阳像猎豹般窜出去，三根金针在月光下划出金色弧线，最远的哨兵捂着脖子倒下时，他己经冲到了仓库铁梯下。
"掩护我！"谭晓薇连开三枪打灭探照灯，跟着攀上铁梯。
二楼仓库弥漫着霉味和血腥气。
铁笼里关着十几个骨瘦如柴的"实验体"，最里面的椅子上，苏父被锁链呈"大"字形固定着。
老人低垂的头突然抬起，浑浊的目光落在苏沐阳脸上。
"阳...儿？"
这声呼唤像记重拳砸在苏沐阳胸口。
他踉跄着跪倒在父亲面前，颤抖的手捧住那张布满针孔的脸："爸..."
谭晓薇的视线模糊了。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苏沐阳——像个迷路多年的孩子终于找到家门，但下一秒，苏父的眼神突然变得惊恐。
"跑！"老人嘶吼着，"是陷阱！"
天花板上的自动机枪同时亮起红点。
苏沐阳扑倒谭晓薇的瞬间，子弹暴雨般倾泻而下，将铁笼里的囚徒打得血肉横飞。
"声纹触发！"莫莉雅的声音在耳麦里炸响，"你们中计了！"
苏沐阳拖着谭晓薇滚到货箱后。
他的肩伤又裂开了，血浸透了她半边衣襟，谭晓薇摸出银针想给他止血，却被他一把推开。
"先救我爸！"他指向角落，"针法'透骨式'能解镣铐！"
子弹在货箱上凿出蜂窝状的弹孔。
谭晓薇蛇形前进，银针在掌心微微发烫，苏父的镣铐锁眼被血垢堵死了，她不得不先用针尖清理。
"姑娘..."老人虚弱地问，"你是晓薇，沐阳的小姨..."
"对，以后要做你儿媳妇。"谭晓薇一针扎进锁眼，内力震开机关，"爸，咱们回家。"
镣铐"咔嗒"松开的瞬间，仓库大门被火箭弹轰开，浓烟中，铂金发的"雪鸮"端着冲锋枪走进来，身后跟着十余名武装分子。
"苏医生。"她用蹩脚的中文说，"老板很想念您的'九龙针谱'。"
苏沐阳从掩体后站起身，双手高举："放他们走，我跟你去见'夜枭'。"
雪鸮的枪口转向谭晓薇："U盘交出来。"
"接着！"谭晓薇突然抛出一个金属物件。
雪鸮下意识去接，发现是把手术剪刀。
就在她愣神的0.5秒，三件事同时发生：莫莉雅的狙击子弹穿透她左肩；苏沐阳的金针钉入她右手腕；谭晓薇的陶瓷手枪打爆了她膝盖。
"华夏礼仪。"谭晓薇扶起苏父，"这叫兵不厌诈。"
雪鸮倒在地上嘶吼着俄语脏话。
武装分子刚要开火，厂房外突然传来整齐的军靴声和扩音器喊话——是缅甸政府军！
"撤！"武装分子拖着雪鸮退向暗道。
莫莉雅从通风管跳下来："赵伯伯联系的援军。"
她看了眼苏父，突然立正敬礼，"苏医生，'信鸽'向您报到！"
老人颤抖着回了个军礼，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谭晓薇扶住他，摸到满手冷汗——是极乐鸟戒断反应发作了！
"需要马上注射解毒剂！"她朝莫莉雅喊，"快！"
苏沐阳己经冲过来脱下外套裹住父亲，老人枯瘦的手突然抓住他衣领："孩子...张明...是你..."
"我知道。"苏沐阳声音哽咽，"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
谭晓薇和莫莉雅同时僵住，苏父的眼泪滚落在儿子手背上："当年潜伏时...被迫...你妈妈她..."
"我都明白。"苏沐阳把父亲背起来，"回家再说。"
政府军的装甲车撞开厂区大门。
谭晓薇正要跟上，突然瞥见雪鸮掉落的蛇形戒指内侧刻着一行小字——"极乐鸟-9配方，苏志国，2003.7.15"。
她的血液瞬间冻结，这意味着...配方确实是苏父研发的？
远处，苏沐阳背着父亲走向装甲车，月光为这对重逢的父子镀上银边。
谭晓薇默默将戒指塞进口袋，陶瓷手枪突然变得重若千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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