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消毒水味淡了许多，窗台上的百合花散发着清新的香气。毕福靠在床头，脸色比一个月前红润了不少，他正小口喝着王曼曼熬的鸡汤。
"爸的骨髓和你匹配度高达95%，连医生都说这是奇迹。"王曼曼用勺子轻轻搅动碗里的汤，热气氤氲中，她的眼睛有些。
毕福握住妻子的手，指尖传来温暖的触感。"是啊，我也没想到。从小到大，我都觉得自己和爸妈长得不像，性格也不像，没想到关键时刻，还是血浓于水。"
王曼曼的手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血浓于水——这西个字像针一样刺进她的心里。她勉强笑了笑，把话题岔开："云舟下学期就要上幼儿园了。"
"这小子，随我，聪明。"毕福骄傲地说，没注意到妻子眼中闪过的异样。
走出医院，初夏的阳光刺得王曼曼眼睛发疼。她打开手机相册，盯着上周拍的毕云舟验血报告。AB型血。她和毕福分别是A型和O型，这在遗传学上根本不可能生出AB型血的孩子。
"一定是哪里搞错了。"王曼曼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划着屏幕。她想起三年前毕云舟高烧不退时验血的场景，当时医生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她还以为是因为孩子发烧的缘故。
回到家，王曼曼翻箱倒柜找出所有家庭成员的体检报告。毕老爷子O型，老奶奶A型，毕福O型，她自己是A型。白纸黑字的数据像一把利刃，剖开了她平静生活的表象。
"妈妈，我饿了。"毕云舟的声音从客厅传来。王曼曼慌忙收起文件，应声道："马上做饭。"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眼下是浓重的青黑色。这个秘密她己经独自背负了三年，从第一次发现血型异常开始。
夜深人静，王曼曼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确信自己没有背叛过婚姻，毕福是她唯一的男人。那么毕云舟的生父是谁？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缠绕着她，让她喘不过气来。
"曼曼，你最近有心事？"毕福出院回家的第一晚就察觉到妻子的异常。
王曼曼背对着丈夫，声音闷闷的："可能是太累了。你病好了，云舟又准备入学考试..."
毕福从背后抱住她，温热的呼吸喷在她颈间："辛苦你了。等我完全恢复，带你出去旅游，就我们俩。"
王曼曼闭上眼睛，泪水无声滑落。她多希望自己能像以前一样，毫无负担地享受丈夫的拥抱。
第二天，王曼曼请了假，独自来到市图书馆。她在遗传学专区待了一整天，查阅各种血型遗传规律的资料。结果无一例外地证实：O型和A型父母不可能生出AB型子女。
"除非..."王曼曼盯着书页，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脑海，"除非毕福不是云舟的生父。"
但她的记忆清晰无比。和毕福相识相恋，结婚，怀孕，每一个环节她都记得清清楚楚。除了...除了那次意外。
西年前，她和毕福结婚后不多久，她曾独自在张默默家住宿一夜，难道……她不敢再往下想。
王曼曼猛地合上书。不可能，但她又找不到别的可能。
“难道毕云舟出生时被掉包？”王曼曼不敢再往下想。
周日，王曼曼找一个借口同学聚会，独自前往当年毕云舟出生的医院。三年过去了，县医院己经扩建，但档案室还在老楼的地下室。
"我想调阅三年前的病历，王曼曼，当时因为生孩子入院。"她对档案室的管理员说。
中年妇女推了推眼镜："这么久远的记录可能己经归档了，需要时间查找。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就是病人本人。"王曼曼出示了身份证。
两小时后，管理员拿着一份泛黄的档案袋回来："找到了，不过有些页面受损了。"王曼曼接过档案袋，手微微颤抖着打开。里面的病历纸张有些陈旧，部分字迹因受潮而模糊不清。她心急如焚地一页页翻找，终于找到了孩子出生登记那一页。然而，关键信息处被水渍侵蚀，孩子的血型和身份标注根本无法辨认。王曼曼的心沉入了谷底，难道线索就断在这里了吗？她不甘心地询问管理员是否还有其他备份资料。管理员想了想，说仓库里可能还有一些旧的电子存储设备，也许能找到相关数据。王曼曼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跟着管理员来到堆满杂物的仓库。在昏暗的灯光下，两人翻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了一个布满灰尘的硬盘。王曼曼带着硬盘匆匆赶回家，找专业人士恢复数据。当看到恢复出来的孩子出生信息时，她震惊地发现，毕云舟确实没有被掉包，可孩子的父亲那一栏，竟然不是毕福。她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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