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暖烘烘地喝完了腊八粥，张梅梅看着锅里还剩下不少，便对顾林说：
“他爹，锅里还剩好些粥，要不……给爹娘那边送一碗过去？好歹是过节。”
顾林沉吟了一下，点点头：
“嗯，是该送一碗。爹腿脚还不利索，娘估计也没心思好好熬粥。”
他不想落个不孝的名声，何况心里也确实记挂着老爹。
张梅梅便找出一个干净的陶碗，盛了满满一碗稠粥，又特意多舀了两颗红枣在上面，用布盖好，递给顾林：
“快去吧，趁还热乎。”
顾林端着粥碗来到老宅。顾老爹正靠在炕头抽烟袋，见到二儿子送来腊八粥，脸上露出一丝欣慰。
接过碗连声说：“好，好，难为你们还想着我。”
高翠花正在旁边收拾东西，瞥了一眼那碗粥，鼻子里哼了一声，没说话。
等顾老爹开始喝粥了，她眼珠子转了转，像是随口问道：
“老二，我咋听人说，你最近好几个集都去镇上卖筐了？生意还挺好？”
顾林心里一紧，知道这事瞒不住，便老实回答：
“嗯，编了几个，凑合着卖掉了。”
“编了几个？”
高翠花声音立刻拔高了，带着明显的不信和酸意。
“我看不止吧？听说你编的筐跟别人的不一样，卖得还挺贵？挣了不少钱吧？”
“没多少，娘，就是点辛苦钱，贴补家用，刚够买点油盐。”
顾林不想多说，今天卖筐的钱确实还没捂热乎就交给了张梅梅收着，他兜里比脸还干净。
“贴补家用？”高翠花把抹布一摔，嗓门尖利起来。
“好啊！有钱去集上卖筐，有钱贴补你那个小家，就想不起来孝敬爹娘了？家里不要开销？你个没良心的，分出去就忘了根本了是吧！”
顾老爹在一旁听着，皱皱眉想开口：“孩子刚分出去……”
“你闭嘴！喝你的粥！”
高翠花一眼瞪回去，继续对着顾林开火。
“分家的时候是说了以后养老，但现在爹娘就没点用钱的地方了？我看你就是翅膀硬了，心里根本没我这个娘！
老天爷啊，你开开眼看看这个不孝子啊！挣了钱就忘了娘啊……”
她一边哭嚎一边数落，声音大得左邻右舍都能听见。
顾林被她吵得头皮发麻，脸上火辣辣的，拳头捏紧了又松开。
他知道，今天要是不松口，这事没法收场，他这“不孝”的帽子就算扣实了，以后在村里都难做人。
他深吸一口气，极力压下心头的火气和憋屈，声音干涩地开口：
“娘，您别嚷了。我……我今儿身上没带钱。卖筐的钱都让他娘收着呢。”
高翠花一听，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快穿之炮灰他一心搞事业》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嚎得更起劲了：
“没带钱？骗鬼呢，你就是不想给，我不管，今天你必须拿出钱来，不然我就跟你去你家拿，让全村人都看看你是怎么对待老人的。”
顾林太阳穴突突地跳，知道她真干得出来。
他咬了咬牙，终于妥协道：
“行！娘，您别去闹。我……我回家拿去！给您拿一块钱养老钱，这总行了吧？”
高翠花一听“一块钱”，虽然嫌少，但知道这算是榨出油来了，嚎声稍微低了点，但依旧板着脸：
“一块钱？你哄孩子呢？……行，你先拿来，以后每个月都得想着点！不然我天天上你家门口说道去！”
“我先去拿钱。”顾林不想再多待一刻，憋着一肚子闷气，转身就走。
身后还能听到高翠花对顾老爹不满的嘟囔：“……看看，就得逼他，不然能想起咱们？”
顾林沉着脸回到家，张梅梅看他脸色不对，忙问怎么了。
顾林闷声把事说了。
张梅梅一听，心里也堵得慌，但知道婆婆的脾气，无奈地叹了口气，默默去箱底摸出藏好的钱，数出一块钱，递给丈夫。
“这钱……本该给辰辰扯块布做新褂子的……”
张梅梅低声道，语气里满是心疼和不甘。
顾林接过那带着体温的一块钱，觉得异常烫手。
他握紧了拳头，又缓缓松开，低声道：
“先给她，图个清静。以后……以后咱更得使劲干，多挣钱！”
过了腊八就是年。
这句老话一点不假，一过腊八节，那种辞旧迎新的“年味儿”就像被寒风吹散开的炊烟，悄无声息地在这小小的村落里弥漫开来。
到了腊月二十三，北方的小年。这天最重要的习俗就是“祭灶”，送灶王爷上天言事。
一大早，张梅梅就忙碌开了。
她将屋里屋外又重新打扫了一遍，尤其是灶台附近，擦得干干净净。
民间传说灶王爷是掌管一家饮食、监察善恶的家神，年底要回天庭向玉帝汇报这家人一年的所作所为，可得恭敬着点。
晌午后，她特意去了趟年集。
集上比平时更加热闹，卖年画、鞭炮、干货、糖果的摊子挤挤攘攘。
她在糖果摊前仔细挑了几块黄澄澄、圆滚滚的糖瓜。这糖瓜是用麦芽糖熬制的，又甜又粘牙。
“娘，为啥买这个？”顾辰好奇地问。
“傻孩子，这是给灶王爷准备的。”
张梅梅低声笑着解释，“用这糖瓜祭灶王爷，一是希望他吃了甜的，上天能多给咱们家说点好话，‘上天言好事’；二来嘛，”
她凑近儿子耳朵，小声道：
“这糖可粘了，说不定能粘住灶王爷的嘴，让他到了天上没法子说咱家的坏话‘下界保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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