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日是港市回归倒计时10年的日子。”
陆沉州看着地图，“他们选这天，肯定没好事。”
周红梅抱着个晕倒的女工出来，眼里冒火：“这些畜生！把人当机器用！”她突然指着女工的手心，有个模糊的红三角记号，跟码头那艘偷渡船的标记一样。
林晚的心沉了下去：“这不是普通的血汗工厂，是联盟培育‘特殊工人’的地方。”她想起黄志强的话，“陆二叔的染厂，恐怕在批量生产用血藤毒害的工人，送到世界各地的工厂里。”
孩子们突然指着新加坡的方向，小手在地图上画了个大大的问号。林晚顺着望去，地图边缘有行小字：“合作方，欧洲纺织联盟”。
“看来不止东南亚。”
陆雅如的脸色凝重，“他们想把毒布料卖到全世界，用血汗工厂的模式，垄断全球纺织业。”
陈会长突然跑进来，手里拿着份电报：“新加坡商会发来的，说陆二叔的染厂昨晚运进了一大批设备，像是……提炼血藤毒素的机器。”
林晚抓起桌上的剪刀，在地图上划了条线，从吉隆坡到新加坡：“明天就去新加坡。”她的声音冷得像冰，“既然他们想染黑全世界的布料，那我们就一把火，烧了他们的染厂。”
陆沉州握住她的手，指尖传来布料的粗糙感，是刚才从仓库里捡的血藤布，摸久了，指尖竟有些发麻。他突然想起联盟副官的话，后背渗出一层冷汗。
这南洋的迷雾里，藏着的恐怕不只是血汗工厂，还有更毒的阴谋。而那即将到来的7月1日，又会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林晚看着窗外渐渐亮起的天，突然觉得这阳光，好像也被血藤染成了诡异的红。
新加坡的鱼尾狮公园刚喷起晨雾，林晚就拽着陆沉州钻进了旁边的茶餐厅。穿白色制服的侍应生端来咖啡时，眼神在他们带的帆布包上停了半秒，包里露出半截撬棍，是周红梅特意磨尖了的。
“三号桌的客人在看我们。”
林晚用咖啡勺敲了敲杯沿，声音压得极低，“穿花衬衫那个，袖口绣着红三角，跟槟城血汗工厂的标记一样。”
陆沉州假装看报纸，报纸角落的寻人启事是陆雅如安排的暗号：“染厂在裕廊工业区，看守的是联盟的人，带了枪。”他翻到财经版，上面印着陆氏集团的股价，比昨天又跌了两个点。
周红梅正给孩子喂蛋挞，突然往地上啐了一口：“那花衬衫刚才摸孩子的脸，没安好心！”她把孩子往怀里紧了紧，“当年林美云她妈想偷我家鸡蛋，也是这么假惺惺的。”
侍应生收碗时，悄悄往林晚手里塞了张纸条：“七点，甘榜格南的清真寺后巷，有人带你们去染厂。”纸条边缘沾着点黑红色粉末，林晚捻了捻，是血藤的粉末，和在槟城仓库里闻到的味道一样。
“不对劲。”
陆沉州捏碎纸条，“真正的线人不会用血藤粉末做记号，这是陷阱。”他看向窗外，花衬衫正钻进辆黑色轿车，车牌号是陆氏集团新加坡分公司的。
林晚突然笑了，冲侍应生招招手：“再加两份蛋塔，要打包。”侍应生转身时，她低声说，“告诉陆二叔，我们在滨海湾的码头等他，带齐当年他挪用陆氏公款的账本，不然就把血藤染布的检测报告交给环保局。”
侍应生的脚步顿了一下，匆匆走了。周红梅皱眉：“你咋知道他是二叔的人？”
“他给的咖啡里加了三勺糖。”
林晚搅动咖啡，“陆二叔有糖尿病，他的人都知道我喝咖啡不加糖，故意加这么多，是想试探我们是不是真的来谈条件。”
七点整，甘榜格南的巷子里果然没人。但清真寺的尖顶上，有人用镜子反射阳光，在地上拼出“裕廊东3巷”。是陆雅如教的暗号，用苏绣的针法比划位置，三短两长代表“工厂后门”。
“看来真正的线人被盯死了，只能用这招。”
陆沉州摸出备用的工商证件，“我去前面引开巡逻的，你们从后门进。”他扯了扯领带，“就说查外资工厂的环保手续，新加坡的环保局跟我们有合作。”
染厂的后门藏在一排橡胶树后，铁锁锈得掉渣。周红梅撬了两下就开了，嘴里念叨：“比当年国营厂长的仓库门好开多了，那老东西的锁是从香港买的，花了我三根铁丝才撬开。”
车间里弥漫着刺鼻的酸味，几十个女工坐在流水线前，手指泡得发白。有个年轻女工看到他们，突然把手里的布往地上扔：“这布有毒！我妈就是染这布染死的！”
旁边的监工立刻抄起藤条：“闭嘴！再胡说八道，把你扔去喂鳄鱼！”
他的藤条还没落下，就被周红梅一撬棍打飞：“在大陆敢打女工，得蹲三年大牢！新加坡的法律难道不管？”
监工认出她身上的侨联徽章，气焰矮了半截：“我……我是按黄老板的吩咐做的。”
林晚走到染缸前，伸手蘸了点染料，指尖立刻发麻。她掏出随身携带的试纸，浸进去瞬间变成紫色：“是苯胺类染料，过量会导致溶血性贫血，跟槟城女工的症状一模一样。”她举起试纸对着女工们，“这不是防蛀，是慢性杀人！”
女工们炸开了锅，有个年纪大的突然哭了：“难怪这半年死了五个姐妹，都说病死的，原来是被这染料毒死的！”
“别吵了！”
陆沉州突然冲进来，身后跟着两个新加坡警察，“环保局的人马上到，所有染料和账本都封存，谁也不许动！”他指着那个监工，“刚才打女工的视频，我己经发给警察局了，蓄意伤害，最少判两年。”
混乱中，林晚在染缸底下摸到个铁皮盒，里面是本加密账本，每页都画着血藤图案。孩子们突然指着其中一页，小手在上面拍了拍，是7月1日的日期，旁边写着“欧洲订单：5000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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