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程希蜷在沙发一角，手里拿着手机，屏幕上是空白的短信编辑框。
手指悬在按键上，犹豫了许久。
陆砚之早出晚归，偌大的空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除了尽量不添乱，她似乎什么也做不了。
感激、愧疚、以及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感交织在一起。
最终，她还是按下了发送键，内容简单：【晚上回来吃饭吗？】
信息发出去，程希的心跳莫名快了几分。
她迅速把手机屏幕朝下扣在沙发上，起身走向厨房，像是要逃离某种尴尬的等待。
冰箱里有陆砚之今早刚放的新鲜食材。
她深吸一口气，开始忙碌。
切菜、洗菜、热油、翻炒......厨房里渐渐弥漫起食物的香气，这冰冷的空间也终于有了一丝烟火气。
这是她目前唯一能想到的、表达感谢的方式。
市局刑侦支队办公室。
陆砚之正对着电脑屏幕上复杂的资金流向图紧锁眉头，手机屏幕亮起，程希那条简单的短信跳了出来。
他的动作瞬间停滞。
目光落在“晚上回来吃饭吗？”那几个字上，指尖停在键盘上方。
一股暖流，猝不及防地撞进他疲惫的心房。
手指在键盘上悬停了足足十几秒，他才缓慢地敲下回复：【回。】
只有一个字。
傍晚时分，他合上电脑，拿起外套，对着还在加班的组员交代了几句，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办公室。
电梯门的声音响起时，程希正把最后一道清炒时蔬端上桌。
陆砚之高大的身影裹挟着室外的微凉空气走了进来，他一眼就看到了餐厅暖光下，那一桌冒着热气的饭菜，以及站在桌边、穿着简单家居服、神色有些局促的程希。
“回来了？”程希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
“嗯。”陆砚之应了一声，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些许。
他脱下外套挂在门口，换上拖鞋，走到餐桌旁。
目光再次扫过那些菜，糖醋排骨、清蒸鲈鱼、清炒时蔬、凉拌藕片，还有一盅冒着热气的玉米排骨汤。
“我......我就随便做了点。”程希看着他，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围裙的边缘。
陆砚之眉毛一挑，随便做了点......可这些菜都是他爱吃的。
他没戳穿她，洗了手拉开椅子坐下，“快吃吧！”
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排骨，放进嘴里。
肉质软烂，酸甜适中。
他咀嚼着，咽下。
面不改色地在心里感叹了句：太他妈好吃了！
程希看他眉头舒展，看起来还算满意的样子，瞬间轻松了不少。
她在他对面坐下，也拿起筷子。“嗯。”
气氛安静得只剩下碗筷轻微的碰撞声和咀嚼声。
陆砚之吃饭快，但也时不时的拿起公筷夹一筷子离程希稍远的菜，或者在她汤碗快空的时候，默不作声地拿起汤勺给她添上。
程希低着头小口吃着，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陆警官，太太又去夜店找男模了 能感觉到他偶尔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让她耳根微微发热。
她不敢抬头，只能专注地盯着碗里的米饭粒。
“案子......有进展吗？”程希试图打破沉默，找了个安全的话题。
“有点进展，还在调查。”
程希抬起头，正好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
那里面没有过多的情绪，只有一种沉静的笃定。
她点了点头，轻声说：“那就好，你......注意安全。”
这句关心让陆砚之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
他“嗯”了一声，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的时间长了一瞬，才移开，继续吃饭。
短暂的交流后，沉默再次降临，但这次似乎不再那么令人窒息，反而有种奇异的平静流淌其间。
程希偷偷抬眼看他，他吃饭时下颌线绷紧的弧度，专注而利落的动作，都让她想起很久以前的时光。
心里某个角落，又酸又涩，又带着一丝隐秘的甜。
“嗡嗡嗡！”
陆砚之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温馨的气氛瞬间被打破。
陆砚之眉头一拧，迅速放下筷子，拿起手机接通，语气瞬间恢复成工作状态的冷硬：“说。”
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汇报声，即使隔着距离，程希也能感觉到事态的紧急。
陆砚之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来。
“好，我马上到！” 他霍然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程希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要走了吗？”
陆砚之一边往玄关走，一边语速极快地对程希说：“嗯，调查有结果了，我得回趟局里。”
他走到玄关，利落地穿上鞋，他回头看了程希一眼。
那眼神复杂难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化作一句简洁的叮嘱：“晚上早点休息。”
程希站在原地，听着门外电梯运行的微弱声音远去，最终消失。
偌大的公寓瞬间又只剩下她一个人，和一桌尚未收拾的、己经渐渐冷却的饭菜。
她慢慢走回餐桌旁，看着对面那副空了的碗筷，还有他碗里剩下的小半碗米饭。
她默默地收拾起碗筷，动作有些迟缓。
-
引擎的轰鸣撕破了夜的宁静。陆砚之驾驶着黑色SUV，在车流中精准而迅猛地穿梭。
蓝牙耳机里，响起了各部门不绝于耳的汇报声。
“技术组在排查云城具备处理含汞等有毒重金属废物资质的企业时，‘泰达工业废弃物处理中心’的处理工艺和设备参数引起了高度怀疑！其备案的处理流程中，有一步涉及高温真空蒸馏提纯，其理论产物特性与案中特殊汞的“指纹”高度吻合！而且，该中心拥有自己的小型化验室，具备调整工艺和进行小批量特殊处理的可能！”
“陆队，发现目标‘蝎子’，此人名叫马彪，是‘众泰安保公司’的头号打手，专门处理一些棘手事务。有前科，行事狠辣，行踪不定。有目击者称，他十分钟前带着两个生面孔，开车进了‘泰达工业废弃物处理中心’！看方向，首奔核心区汞提纯车间！我们的人不敢跟太近，但热成像显示里面有异常活动！”
“盯死所有出口！一只苍蝇也别放出去！外围警戒提升到最高级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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