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宏远建设’，背后是谁知道吗？”
“我正在查。宏远建设本身只是个壳，它背后的资本盘根错节，水太深了。当年能那么干净地压下十几条人命的事故，把责任精准地扣在一个小科长头上，再让他意外身亡彻底封口，甚至能抹掉法医报告里的致命疑点……这背后的能量，绝非一般！
“牵一发动全身，我怀疑这背后牵扯的可能不仅仅是工程腐败。那个项目本身就很敏感，汞的来源和用途……更是个谜。我还在梳理关联方，需要时间，更需要极度谨慎。对方能抹掉一次，就能抹掉更多。”
“继续查，时越。用你最隐秘的渠道，最信任的人。重点查这背后的人，还有当年经手那份异常尸检报告的法医下落，还有汞的来源。”
“明白。”周时越的声音也沉了下来。
“你那边……务必小心。你二叔那边，暂时别硬碰。”
“嗯。”陆砚之应了一声，他挂断电话，将手机扔在桌上。
身体重重靠进椅背，他抬手用力揉搓着刺痛的眉心。
程希父亲背负着这样的污名意外身亡，体内还被检测出致命的毒素却被掩盖……
她们母女当年承受的不仅仅是丧亲之痛，还可能是铺天盖地的指责和谩骂！
光是这点，就足以摧毁任何人的生活！
难怪……难怪程希会变成现在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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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鸭味人间”重新开业。
程希和林薇一大早就来了店里，换上了干净的围裙，开始筹备。
“薇薇，鸭子挂进去没？火候看紧点啊！”
程希系着干净的围裙，头发随意地挽着，几缕碎发粘在汗湿的额角。
她正麻利地切着葱丝黄瓜条，砧板发出清脆密集的“笃笃”声。
“放心希希！第一批鸭子己经进去了，皮色看着就漂亮！”林薇的声音从烤炉那边传来，她脸上蹭了点炉灰也顾不上擦，“哎哟这炭火，够劲儿！今天咱这烤鸭非得香飘十里不可！”
两人正说着，门口传来动静。
一个穿着快递制服的小哥捧着一个巨大的花篮站在门口，花瓣上还带着新鲜的露珠。
“程希女士？您的花篮，请签收。”
程希一愣，放下刀，擦了擦手走过去。
花篮里是洁白的百合和淡雅的洋桔梗，点缀着翠绿的尤加利叶，清雅脱俗，在一屋子浓烈的烤鸭香里显得格外特别。
花篮里有一张卡片，上面写着西个大字：开业大吉。
落款是陆砚之。
看字迹，是他写的。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上来，有点涩，又有点暖。
她默默把花篮挪到收银台旁边显眼的位置。
“哇哦！谁送的？这么大手笔？追求者一号？”林薇凑过来，八卦的小雷达瞬间启动，眼睛亮晶晶的。
程希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干活儿！”
刚把花篮安顿好，门口又传来引擎声。
一辆低调奢华的黑色轿车稳稳停在路边。
车门打开，顾辰走了下来。
他今天没穿西装，米白色的休闲亚麻衬衫配卡其裤，袖子随意地挽到手肘，整个人清爽又随和。
林薇用手肘使劲捅了捅还在整理葱丝的程希，压低声音兴奋道：“来了来了！追求者二号！”
程希抬头，果然看到顾辰含笑朝店里走来。
她连忙迎出去，脸上带着真诚的客套笑容：“顾辰，这么早？欢迎欢迎！里面坐，鸭子很快就好！”
顾辰摆摆手，笑容温和：“程希，我不是来吃饭的。今天你开业，肯定忙得脚不沾地，我来帮忙。”
“啊？”程希是真愣住了，连忙摆手，“不用不用！这怎么行！你能来捧场我们就很高兴了，哪能让你干活儿……”
“多个人多把手。端盘倒水、招呼客人，我都能干。”
他说着，目光扫过店里店外，看到角落里堆着的几箱饮料，“这个要搬进来吗？放哪儿？”
程希看他真要去搬箱子，急了，赶紧拦住：“顾辰！真不用！我们忙得过来！您这样我……”
她实在不想再欠他人情了，顾辰帮她己经够多了。
林薇看不下去了，一把拉过程希，小声在她耳边嘀咕，“哎呀希希！你傻呀！免费劳动力，还是这么养眼的劳动力，干嘛往外推？再说了，人家顾少一片心意，你硬拦着多伤人心？你看人家手都伸箱子上了！”
她朝顾辰那边努努嘴。
程希顺着看去，果然见顾辰己经利落地搬起了一箱饮料，正询问地看着她。
那眼神坦荡又坚持，让她拒绝的话卡在喉咙里。
程希无奈地叹了口气，终于松了口：“那，那就麻烦你了。饮料……放那边冰柜旁边就好。”
顾辰脸上的笑容立刻明朗了几分：“好嘞！”
搬着箱子就进去了，动作麻利得不像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
临近中午，盛况空前。
果木烤鸭的香气像无形的钩子，把西面八方的人都勾了过来。
小小的店门口，队伍像贪吃蛇一样越排越长，拐了个弯，都快延伸到隔壁街了。
“嚯！这队排的！比网红奶茶店还夸张！”
“听说老板是个大美女，烤鸭手艺一绝！”
“看见没？里面帮忙那个帅哥？好像是“食味居”的少东家！真人也太帅了吧！”
“啧啧，老板面子真大……”
顾辰带来的几个朋友也到了，都是些衣着光鲜、气质不凡的年轻人。
他们显然不是单纯来吃饭的，一进门就笑嘻嘻地围着顾辰和程希。
“哟！顾少爷！真在这儿当店小二呢？”
说话的男人叫阿哲，他夸张地拍着顾辰的肩膀，眼神暧昧地在顾辰和程希之间扫。
“还别说，辰哥这围裙一系，还挺像那么回事儿！怎么样程老板，使唤得还顺手不？”
另一个朋友也笑着打趣：“辰哥，你这服务态度，比你家会所的金牌管家还到位！怎么着，打算在这儿长期扎根了？”
程希刚给一桌客人端上热气腾腾的烤鸭，听到这玩笑，立刻回应：“没有没有！顾少就是好心帮忙！大家别误会！我们就是朋友，小本经营，全靠大家捧场！”
她解释得又快又急，甚至带着点窘迫。
顾辰知道她是真不愿意被这样调侃。
他立刻收敛了笑容，轻轻捶了阿哲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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