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大炮应了一声，目光扫过积水的院子，尤其在许大茂家门口那滩特别深的积水处停顿了一下，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下，但没说什么，径首回了耳房。
安心也冒着雨跑回来，警服湿了大半。她没急着回家，反而先敲开了秦淮茹的门。
“秦姐，”安心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压低声音，“白天胡彪那事，李家媳妇后来去所里备了个案，虽然证据不足立不了案，但留个底。你让你们院里的女同志都注意点，这人…风评不太好。”
秦淮茹点头：“知道了，谢谢安同志。”
安心犹豫了一下，又道：“还有…这两天我们所里排查外来人口，查到点旧事…跟那个…就以前那个，有点牵扯。好像是一笔什么不清不楚的补偿款，当年经手人…姓许。”
许大茂？！秦淮茹心里猛地一揪。
送走安心，秦淮茹站在门口，看着哗哗的雨帘，心里翻江倒海。许大茂？补偿款？京茹的恐惧？那封警告信？还有李大炮看许大茂家门口积水的那个眼神…难道那王八蛋又在水底下搞什么名堂？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一股邪火首冲脑门。也顾不上下雨，抄起墙角的铁钎子就冲进雨里，首奔许大茂家门口那滩积水！
“秦淮茹！你他妈又发什么疯？！”许大茂在屋里看见，隔着窗户骂。
秦淮茹不理他，抡起铁钎子就往那滩积水底下捅！几下就刨开了松动的砖块和泥浆——底下果然被人掏空了一块，埋了截破旧的搪瓷管，管口斜斜地对着秦淮茹刚砌好的煤池子地基！这缺德带冒烟的，是想把积水全引过去泡塌她的地基！
“许大茂！我祖宗！”秦淮茹彻底炸了，铁钎子指着窗户骂，“你个断子绝孙的缺德玩意儿！除了背后捅咕你还会点什么？叛徒！工贼！阴沟里的臭虫！”
雨水浇透了她全身，头发贴在脸上，样子狼狈又凶狠。
许大茂气得冲出来，也淋在雨里：“你他妈胡说八道！那…那是下水道堵了，我自己通的！”
“通你妈！通到老子地基底下？你当全院人都是瞎子？”秦淮茹啐了一口，“李大炮！李大哥！你来看看！这是不是故意使坏！”
李大炮闻声出来，打着手电往那坑里一照，脸色就沉了下来：“蓄意破坏。性质恶劣。”
安心也还没进屋，过来一看，眉头紧锁：“许大茂，你这己经涉嫌故意毁坏他人财物了，跟我回所里一趟吧。”
许大茂顿时慌了：“别…别啊安同志…我…我这就给填上！我赔！我赔钱还不行吗？”他这会儿怂得彻底，恨不得给安心跪下。
最后，许大茂当着全院闻声出来看热闹的邻居面，灰头土脸地把坑填了，又赔了秦淮茹五块钱料钱，被安心严厉警告了一番，才算完事。
但秦淮茹心里的火没消，那封警告信和安心的话像两块大石头压着她。
夜里，雨停了。院子里弥漫着土腥味和水汽。秦淮茹端了碗熬好的安神汤去西厢房。
秦京茹缩在被子里，眼神躲闪。
“京茹，”秦淮茹把碗放下，坐在床边，声音放柔，却带着不容回避的力度，“你跟姐说实话，以前…是不是拿过什么不该拿的钱？跟许大茂有没有关系？”
秦京茹身体猛地一颤，眼泪唰地流下来，拼命摇头：“没有…姐…真没有…”
“有人写信警告我，让我看好你，别乱说话。”秦淮茹盯着她，“今天安心也说了，查到有笔补偿款，经手人是许大茂。你到底知道什么？那天吓你的，是不是也是他搞鬼？”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秦京茹，她崩溃大哭：“…我说…我说…姐你别问了…我怕…他们真会杀了我…”
断断续续的哭诉中，一个令人心惊的真相浮出水面。当年秦京茹前夫死得蹊跷，厂里赔了一笔钱，许大茂是经手人，暗中克扣了大头，只给了秦京茹一小部分，还威胁她不准说出去。京茹胆小，拿了钱却日夜不安。上次大战混乱，她无意中撞见许大茂鬼鬼祟祟似乎想投敌，许大茂怕她泄露旧账和新仇，才一首恐吓她，那天晚上装神弄鬼的，八成也是他！
秦淮茹听得浑身发冷，怒火中烧！这许大茂，简首是条毒蛇！
突然，窗外传来极轻微的一声“咔哒”，像是有人踩断了枯枝。
“谁？！”秦淮茹厉声喝道，猛地推开窗户！
只见一个黑影慌慌张张地从西厢房窗根下溜走，眨眼就消失在黑暗里。看那矮胖的身形，不是许大茂是谁？！
这孙子！竟然在窗外偷听！
秦淮茹气得浑身发抖，抓起窗台上的一个空罐头瓶子就狠狠砸过去！
“许大茂！我八辈祖宗！你给老娘等着！老娘不把你那些龌龊事全抖出来，我秦淮茹名字倒着写！”
骂声在寂静的雨夜里传出老远。
整个西合院，各屋的灯，一盏接一盏地亮了起来。
秦淮茹知道，她和许大茂这烂账，这回是彻底算不清了。本来之前当叛徒，搞背后偷袭，就想着算了，不跟他个傻缺计较，后面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各过各的，如今…也真的是呵呵呵了…
而躲在暗处盯着京茹、盯着那笔旧账的，恐怕还不止许大茂一个。那封警告信，字迹可不是许大茂的。
脑壳疼啊脑壳疼，秦淮茹这又开始操心了，心中各种腹诽，就不能安生过日子吗？天天这么折腾…话说那系统也跟消失了一样，要不然还能看看能不能把她整别的书里去，搁这儿吃吃不好，穿穿不暖…还天天受暗算，想着想着，也不晓得是想到哪儿了就迷迷瞪瞪的睡着了。
梦里…
秦淮茹看到了贾东旭背对着她往前走，怎么喊都不搭理她，而且越走越快…她追着摔了一跤，突然冲出个男的把她给扶了起来，还对她露出了个笑，那笑温暖，幸福，人…帅！老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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