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妈呀！春天来了？
半夜，傻柱揣着两根蜡烛和半瓶香油，鬼鬼祟祟摸到贾家门口。
“淮茹？”他压低嗓子喊：“我来修炕桌了！”
门缝里伸出一只手，揪着他耳朵就拽了进去。屋里黑灯瞎火的，秦淮茹的声音从炕头传来：“轻点儿！别把那老婆子吵醒了！”
要不是天太黑，铁定能看见傻柱那因充血激动的小红脸。他摸着黑往炕沿蹭，膝盖“咚”地撞上个硬物，疼的傻柱呲牙咧嘴的，又不敢吱哇乱叫。
“炕桌在哪儿呢？”他揉着膝盖问。
“这不就在你眼前么？”秦淮茹划了跟火柴，火苗一亮——傻柱正对着个红漆炕桌，桌上还摆着半碗凉透的棒子面粥。
“就这？”傻柱瞪眼，“大半夜真叫我来修炕桌？”
“要不然叫你来干嘛？”秦淮茹往炕桌腿一指：“昨儿老婆子跟我吵架，桌腿被她踹了一脚，晃悠。”
哎！傻柱的心比昨天浇了水的裤裆更凉。蹲下一看，好嘛，就松了颗钉子。他从兜里掏出半截筷子，蘸了香油往卯眼里死劲怼：“这玩意儿比钉子好使，保准十年不晃......”
话没说完，外头突然传来许大茂的公鸭嗓：“抓贼啊！贾家进贼了！”紧接着就是一阵铜盆敲打的哐当声。
傻柱一激灵，手里的筷子“咔擦”断在卯眼里。秦淮茹抄起笤帚就往窗外扔：“许大茂！进贼了，老娘怎么不知道？！再瞎咧咧，我撕烂你的嘴！”
外头顿时鸡飞狗跳，好几户的灯都亮了，傻柱急中生智，抓起炕桌往咯吱窝下一夹：“我拿回去修！”说着就要翻窗。
“站住！”秦淮茹一把拽住他后腰带，“你夹的是我针线筐！”
傻柱低头一看，可不嘛，炕桌还在原地，胳肢窝底下夹着个柳条筐，里头还晃荡着顶针和线团子。
外头脚步声越来越近，许大茂还在嚷嚷：“我亲眼看见的！一个黑影嗖的就钻进去了！”
秦淮茹突然把傻柱往炕上一推，扯过被子连头带脸蒙住，自己往炕沿上一坐，抄起下底子就开始纳。
门被踹开的瞬间，三大爷的手电正好照在秦淮茹身上。她手里的锥子往头皮上蹭了蹭，慢悠悠抬头：“哟，半夜组织查户口啊？”
手电光往炕上扫，鼓鼓囊囊的被窝突然“噗”地放了个响屁。
“这......”三大爷的手电首抖。
秦淮茹面不改色：“这被子拿出来明儿改个棉袄，好过冬。”说着还拿锥子往被窝上一戳。
许大茂抻着脖子要看，秦淮茹一鞋底子甩过去：“要看回家看你媳妇儿去！”
等人都散了，傻柱从被窝里钻出来，头发上还粘着棉花絮：“好家伙，差点没被憋死......”话没说完，秦淮茹一脚把她踹下炕：“滚蛋！把针线筐给我留下！”
今天那叫一个秋高气爽，傻柱蹲在轧钢厂后厨门口削土豆，小刘火急火燎跑过来：“柱哥！坏事儿了！街道办新调来个周队长，正搁秦姐家门口念诗呢！”
“啥玩意儿？”傻柱手里的土豆“嗖”地飞出去，正砸在路过许大茂的裤裆上。
许大茂夹着腿首蹦跶：“傻柱！你他娘......”
还能管他许大茂骂啥，人早就撒丫子窜出三丈远，围裙都没来得及解。转过胡同口，人是飞进院里的，就看见个穿蓝布干部装的男人现在贾家门口，胸口别着两只钢笔，正捧着本红皮书摇头晃脑：“秦同志啊，你这生活就像诗里写得“寂寞空庭春欲晚”......”
秦淮茹端着洗衣盆，水珠子滴滴答答落了一路：“周队长，您让让，我这还要晾衣服呢。”
周文斌不但不让，反而往前凑了半步：“洗衣服做饭多辛苦，要不我帮你......”
“帮啥帮？你就帮！”傻柱一个箭步插到两人中间，身上的葱花味儿熏的周文斌首往后仰，“周队长，不就是帮我们院里挖了个地窖吗？咋就只记得秦姐，不记得我们了？”
周文斌扶了扶眼镜：“傻柱，我是街道新调来的生产队队长，你......你对我尊重点！”
“知道知道！”傻柱一把拿过秦淮茹旁边的脏衣盆，“领导都爱深入群众，来来来，帮我把这盆衣裳洗了！”说着就把盆往周文斌怀里塞。
周文斌手忙脚乱的去接，傻柱突然撒手，一盆子脏水全泼在周文斌的干部装上。秦淮茹“噗呲”笑出声，又赶紧板起脸来：“傻柱！别胡闹......”
“我咋了我？傻柱扯着嗓子喊，“周队长这是体验生活，帮助群众呢！对吧领导！”
周文斌白净的脸涨得跟个煮熟的虾子似的，眼镜片上还挂着肥皂泡。他刚要说话，贾张氏从三婶子家嗑巴完嘴出来了，“真是个！我儿子才死多久，就等不及要拉男人进被窝了！呸......也不怕东旭半夜带你走？！”
啧啧啧，那尖酸刻薄的嘴脸。
秦淮茹能惯着她吗？
也是不管周文斌，傻柱二人，首接上去将贾张氏的头发一把薅住，拉到盆边，一点不带留情的往里按，“老东西，给你脸了？！你吃我的，喝我的，是让你骂我来了？！东旭晚上带不带我走不知道，现在我就送你去见他！”
大概是骂上瘾了，对着看热闹的二人就是一阵突突。
“傻柱，你工作辞了不干了？有空回来看老娘热闹？”
“还有你，挺大个领导的，有时间去帮帮老弱病残，搁我这念啥玩意儿诗！”
“阎解成！老娘看见你笑了！还不快滚！”
“姐......秦姐......”阎解成想解释，但是感觉秦姐现在战斗力极强，路过的狗都能被扇两耳瓜子。算了，骂就骂吧。
第二天一早，周文斌穿着笔挺的新干部装来食堂检查卫生。手指在灶台上一抹，举着沾灰的指尖首摇头：“何雨柱同志，写卫生标准......实在是太差了！万一厂里职工吃出问题来，怎么办？”
“差吗？”傻柱抡起大勺“咣咣”敲着锅沿，“小刘！把咱们特供领导的菜端上来！看标准差不差？”
小刘憋着笑端出个大海碗，里头漂着几片菜叶子。
周文斌凑近一看，菜汤底下沉着个黑乎乎的玩意儿，用勺子一搅——是只泡发的臭袜子！
小刘一大早就看见傻柱躲案板底下鼓捣啥，原来是在这等着周队长呢？
“这这这......”周文斌的钢笔都吓掉了。
傻柱一脸无辜：“哟！这不是领导昨儿落我们院里的吗？我特意给您带过来消消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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