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中钟声又荡起第三波余韵,震得洞顶石屑簌簌落进林青竹发间。
她伸手去拨,指尖却被什么烫了一下——拼合的玉佩不知何时从掌心浮起三寸,幽绿光芒裹着流转的符文,像活物般在两人之间游移。
"这纹路..."楚咸鱼屈指轻叩剑穗,青光顺着指尖漫开,与玉佩的幽绿交缠出细碎星芒,"我爹留下的剑谱残页里,有类似的封印图。"他说着就要抬手去碰,腕子突然被林青竹攥住。
"别碰!"林青竹的指甲几乎掐进他腕骨,方才确认身世的欣喜早被这诡异景象冲散,"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玉佩有问题?"她盯着楚咸鱼眼底的清明,想起赵婆婆说"拿剑的小子"时他那副欠揍的笑,"从在客栈第一次见面,你就故意装成懒鬼?
是不是在查我?
查我和医仙的关系?"
楚咸鱼被她攥得手腕发酸,却没抽回手,只歪头看她发红的眼尾:"小竹子,我要是早知道你是医仙传人,第一天就该把客栈改成'医仙茶棚',专收你泡的茶钱。"他另一只手摊开,掌心里躺着半块与林青竹手中纹路相同的玉佩,"我这半块是我娘下葬时,塞在我襁褓里的。
要查也是一起查,对吧?"
林青竹的手指猛地一颤。
她盯着那半块玉佩,记忆突然像被石子砸中的湖面——
模糊的暖黄色烛火里,一个穿月白裙的女子抱着小婴儿,鬓边珠钗随着动作轻响:"小竹要坚强,将来才能找到回家的路。"婴儿攥着她的衣袖,袖口绣着与玉佩上相同的缠枝纹。
女子低头亲了亲婴儿额头,转身时腰间玉佩闪了闪,碎成两半。
"那个人..."林青竹松开楚咸鱼的手腕,指尖抚上自己发烫的耳垂,"她是不是...我娘?"
"小姐。"
低沉的唤声从洞外传来。
林青竹惊得转身,正撞进赵婆婆关切的目光里。
老妇人手里还提着方才落下的药箱,褶皱里沾着洞外的暮色:"日头要落尽了,山风凉。"她看了眼悬浮的玉佩,又看了看楚咸鱼掌中的半块,叹息着将药箱放在石台上,"有些事,该从根儿上说了。"
"您知道我娘?"林青竹抓住赵婆婆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老人皮肤里,"您见过她?
她是不是穿月白裙子,鬓边戴珍珠钗?"
赵婆婆的手在药箱上顿了顿,缓缓打开箱盖。
最底层不是药材,是半块染着暗红痕迹的玉佩——与林青竹、楚咸鱼手中的纹路严丝合缝。
"当年医仙被血影教围杀前,把半块玉佩塞给我,让我带小念晚逃。"她指腹抚过玉佩上的血渍,"另一块在剑仙手里,第三块...在血影教老巢。"她抬头看向林青竹,"小姐,您娘最后说,等三块玉佩合,'珏醒'时,就是血影教要动的时候。"
洞外的风突然卷进来,吹得林青竹鬓发乱飞。
她盯着三块玉佩在暮色里流转的光,突然抓住楚咸鱼的手腕:"回客栈。
现在。"
咸鱼客栈的后窗在深夜里吱呀轻响。
林青竹踩着窗沿,脚尖刚沾到屋内青砖,后颈就泛起刺骨寒意——那是被利器锁定的首觉,和当年在青云宗演武场被长老的剑指着时一模一样。
她僵在原地,连呼吸都不敢重。
月光从窗纸破洞漏进来,照见床沿坐着个人影。
楚咸鱼抱着枕头,的发梢在月光里泛着绒光,嘴角挂着她熟悉的欠揍笑:"青竹姑娘大半夜翻窗,是来偷我藏的酱牛肉,还是..."他拖长音调,"来履行剑心医魂共守乾坤的承诺?"
林青竹的后颈冷汗顺着衣领往下淌。
她想骂他,可喉头发紧;想退,可窗沿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剑气缠住,脚尖根本挪不动。
"我...我来找《万象医经》的批注!"她梗着脖子,耳尖却红得能滴血,"你白天收药箱时,我看见你把医经塞在枕头底下了!"
楚咸鱼歪头看她,月光正好照进他眼底的笑意里:"哦?"他拍了拍身边的床沿,"那过来拿啊。"
林青竹刚要抬脚,后颈的寒意突然变成实质的压力。
她整个人被剑气托着浮在半空,想挣扎却像被无形的绳子捆住,连手指都动不了。
"小竹子。"楚咸鱼的声音突然放轻,"下次想翻窗,记得先确认房里有没有人——或者..."他指了指自己心口,"有没有剑。"
林青竹涨红的脸在月光里忽明忽暗。
她盯着楚咸鱼床头挂着的剑穗,那抹青光正随着他的呼吸轻轻晃动,像在笑她的手忙脚乱。
而在她看不见的床底,三块拼合的玉佩正发出幽绿光芒,符文里隐约浮出半座血影幢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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