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深处裴司瑜腕间的铁链被他挣得“哐啷”作响。
“哐啷……哐啷……”
铁环嵌入皮肉的痛感竟让他混沌的意识清醒了几分。
沈如意像往常一样来天牢折磨他一番。
就在沈如意欲转身离开之时。
那被裴司瑜挣脱半寸的铁链突然如蛇般缠上她的腰。
寒铁的冰意顺着素白中衣往里钻，瞬间激得她脊背，窜起了一阵阵的寒栗。
他用掌心粗糙的擦过了她腕间那道陈年旧疤，瞬间被他攥得紧紧的，仿佛要将那道疤重新捏进骨血里一样。
“陛下送的‘礼物’，真不错，臣总该是要回礼的。”
他的声音裹着血沫，黏在她耳后，还带着焚尽一切的疯狂。
沈如意心头猛地一缩，那些被强行压下的恨意突然翻涌了上来。
她反手揪住他胸前的衣襟，指节因用力而泛起了白。
只听“刺啦”一声裂帛响，玄色囚衣就被撕至肩头，露出心口那方狰狞的烫伤。
“他何时来的烫伤？难道是有人背着我行刑了？”
焦黑的皮肉拧成了“如意”二字，边缘翻卷如蝶翼的翅膀一样，在摇曳的烛火下泛起了诡异的红。
“如意这二字！他怎敢！真恶心啊！”
沈如意的指尖悬在那烫伤上方，指尖因憎恶而微微颤抖。
“说！谁允许的！”
她猛地戳下去，力道狠戾得像是要将那两个字从他肉里剜出来。
“来人！”
狱卒头子快步跑到沈如意面前，首接跪下。
“陛下！发生何事了？”
“你好大的胆子啊！竟敢私自用刑。”
“回陛下，冤枉啊！冤枉啊！这是摄政王自己烫的，昨夜陛下走后，他说他不舒服，需要解开铁链，我便解开了，哪知道他后半夜趁我们睡着的时候，他把铁链烧红了烫在了自己的胸口。”
“还威胁小人 ，说他死了，我们也都得死。”
“小人没办法，就给他上了点药，重新把他给拴了起来。”
“李将军，把他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把他们都拖下去吧”
“是！”
“陛下，饶命啊！饶命啊！”
此刻天牢里，只有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沈如意用眼睛首首的盯着。
“用我名字烧的疤，你以为就能抵沈家百口的命？裴司瑜，你这心是石头做的吗！”
裴司瑜闷哼一声，冷汗混着额角的血珠滑落，砸在她手背上，滚烫得像火。
他突然反手扣住她的后颈，指腹碾过她发际线处的碎发，另一只手如鹰爪般扯向她的中衣。
素白的布料应声撕裂，露出肩头那片青灰色的咒纹，纹路如蛇般盘绕。
“这疤，陛下又打算怎么算呢？”
他的拇指擦过咒纹中央，那里的皮肉比别处更烫，仿佛有团火在皮下烧。
“当年你说‘生是裴家人，死是裴家鬼’时，可不是这副模样。”
话音未落，两道伤疤突然亮起刺目的金光，像是被唤醒的符咒。
沈如意只觉喉间一阵灼痛，那痛感顺着气管往下钻，你如风我似烬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你如风我似烬最新章节随便看！与当年他将咒印，打入她的骨血时的剧痛重叠在一起了。
她甚至能清晰地想起，那时他握着她的肩，在她耳边说。
“这样你就永远离不开我了”，
语气温柔得像情人间的呢喃。
“放开！”
她屈肘撞向他的肋骨，却被他死死摁在了刑架上。
铁链勒得她肩胛骨生疼，裴司瑜低下头，温热的呼吸扫过她颈间那道月牙形旧疤。
那是当年他逼她饮毒酒，她挣扎时被碎裂的瓷片划破的痕迹。
如今却被他的呼吸吹得发痒，就像有无数的蚂蚁在爬一样。
下一秒，尖锐的痛感刺破了皮肤。
他竟一口咬在那道旧疤上，齿尖碾过结痂的皮肉，血珠瞬间涌了出来，混着他唾液的腥甜，在颈侧蜿蜒成河。
“你知道为什么我会选喉骨分你一半的禁术吗？”
他的牙齿仍嵌在她的皮肉里，声音混着血沫，黏腻地蹭在她颈侧，还带着残忍的笑意。
“因为这里离声带最近……”
“因为这是人最脆弱的地方！”
沈如意猛地攥住他的头发，将他的脸狠狠撞向身后的铁栏。
“哐当”一声巨响。
裴司瑜的额角撞出青肿，血顺着眉骨往下淌，
她却红着眼嘶吼着，泪水混着恨意砸在他的脸上。
“你就是要我说话时疼，呼吸时也疼，连咽口水都要记着自己曾是你的囚徒！裴司瑜，你好狠的心啊！”
血顺着他的额角滴在刑架的铁锁上，又顺着铁链蜿蜒而下，在地面积成暗褐色的水渍。
裴司瑜被撞得头晕目眩，却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震得齿间的血沫飞溅，落在她肩头的咒纹上，像是给那青灰色的印记点上了血色。
他望着沈如意因愤怒而颤抖的眼，喉间溢出的话语却带着濒死的温柔，又淬着最毒的针。
“不……”
他抬手，用指尖沾着自己的血，轻轻点在她颤抖的唇上，那触感让沈如意猛地偏头，却被他捏得更紧了。
“因为这样，你每次说话，每次呼吸，甚至每次想起恨我……都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
他凑近她耳边，温热的血蹭在她耳廓旁，一字一顿，像是在她骨血里刻字。
“我就在你喉咙里，在你命里，跟你缠到死。”
青光陡然炽烈起来，两道伤疤像是要燃烧起来一样，灼痛感顺着血液流遍西肢百骸。
沈如意猛地推开他，踉跄着后退，赤足踩在那血水里，烫得像踩在火炭上
那是沈家百口的血，是她阿爹最后揣在怀里的饴糖融化的温度。
她望着刑架上血流不止的裴司瑜，望着他心口“如意”二字与自己肩头咒纹同频闪烁的金光，突然笑出了声，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原来她费尽心机登上龙椅，以为能将他们踩在脚下复仇，到头来却发现，他早用这禁术与伤疤，将两人的命捆在了一起。
颈间的旧疤还在渗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痛。
沈如意摸了摸那道疤，指尖沾着的血温热而粘稠。
从今天起，这道疤不再是耻辱的印记，而是他刻在她身上的诅咒，是她每次开口说话时，都甩不掉的、来自地狱的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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