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冲刷着她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颊，洗去泪痕，却洗不掉那份深入骨髓的破碎感。
她手腕上散开的纱布被雨水泡得发白，那只染血的蝴蝶刻痕边缘翻卷着，露出底下粉红色的嫩肉，像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触目惊心的烙印。
赵明哲倒在几米外的积水里，米色风衣的腹部被暗红色迅速洇开，那把苏晓亲手刺入的美工刀还首首地插在那里。
他金丝眼镜滑落了一半，镜片上沾着泥水和血渍，那张儒雅温和的面具彻底碎裂，只剩下因剧痛和极度错愕而扭曲的表情。
他试图挣扎，每一次动作都让腹部的伤口涌出更多的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不甘的喘息。
他怨毒而疯狂的目光，像淬了毒的钩子，死死钉在程沉怀中的苏晓身上，仿佛要用最后的意志将她一同拖入地狱。
不远处，UM-X——“园丁”——大腿动脉破裂的伤口在雨水的冲刷下，血水如同小瀑布般汩汩流出，将他身下的积水染成一片刺目的猩红。
他的意识己经开始模糊，怨毒的眼神涣散，只剩下濒死野兽般粗重的喘息和偶尔无意识的抽搐。
“不许动！警察！” 伴随着杂沓而急促的脚步声和严厉的呼喝，全副武装的警察如同黑色的潮水般涌上天台，枪口瞬间锁定了天台上的每一个人。
刺眼的强光手电划破雨幕，将这片血腥的修罗场照得如同白昼。
“程队！” 小周第一个冲了上来，看到程沉肩头深可见骨的伤口和满身血污，脸色煞白，“救护兵！快！”
栖梧聆月泠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程沉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失血过多带来的眩晕和寒冷让他几乎抱不住苏晓。
他强撑着最后一点清明，用尽力气嘶哑地喊道：“控制赵明哲和那个穿雨衣的！他们是重要嫌犯！苏晓…她是受害者…精神严重受创…需要保护性看管！小心…她有自残倾向…”
话音未落，眼前一黑，他抱着苏晓，首首地向后倒去。
“程队！”
“快！担架！”
意识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瞬，程沉模糊的视野里，是医护人员冲向他的身影，是警察粗暴地将挣扎的赵明哲和奄奄一息的UM-X铐起拖走的画面，以及…
苏晓那张苍白、空洞、美得惊心动魄也脆弱得令人窒息的脸，被小心地抬上另一副担架，手腕上那只染血的蝴蝶，在强光下闪烁着妖异而凄楚的光泽。
***
仁和医院，VIP重症监护区。空气里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化不开，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而冰冷的“嘀嗒”声，像在丈量着生命的流逝。
程沉在剧烈的头痛和肩部火辣辣的刺痛中醒来。入眼是刺目的白，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白色的被单。
他艰难地转动脖子，看到自己左肩被厚厚的绷带包裹固定着，手臂上连着输液管。
“你醒了？” 一个沉稳而略带疲惫的声音响起。程沉循声望去，看到市局局长陈国栋正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面色凝重，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文件夹。
“陈局…” 程沉的声音干涩沙哑，“苏晓…赵明哲…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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