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律师，苏晓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她现在根本不具备任何沟通能力。”程沉沉声道，目光依旧紧紧锁定着玻璃后的苏晓。
“我明白。”张正清点点头，语气公事公办，“我的首要任务是确保她的法定权利得到保障。司法精神鉴定会由三位权威专家共同进行，过程会非常严谨。
我需要调阅她所有的医疗记录、案件卷宗，包括赵明哲案中与她相关的所有证据，尤其是能证明她遭受长期精神控制和胁迫的证据。
这关系到她是否具备刑事责任能力，以及未来可能的处置方向。”
他说话条理清晰，滴水不漏。但程沉总觉得他那公事化的表情下，隐藏着某种更深的东西。他提到“处置方向”时，眼神似乎不经意地扫过观察室角落的一个不起眼的摄像头。
“所有证据市局专案组都会依法提供。”程沉不动声色地回答，心中的疑云却越来越重。
苏晓现在就像一块散发着香气的毒饵，吸引着各方势力——
寻求正义的司法系统、虎视眈眈的“收藏家”、可能被赵明哲背后势力影响的某些人…而他自己，这个本应最希望她得到公正的人，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
张正清开始与FMHC负责人交涉调阅文件的事宜。程沉的目光再次回到苏晓身上。
一个护士端着一杯水和药片走进隔离间，轻声细语地哄她服药。苏晓依旧毫无反应。护士无奈，只能小心地试图捏开她的嘴。
作者“栖梧聆月泠”推荐阅读《杀人犯？你是在说我吗？》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就在护士的手指触碰到苏晓脸颊的瞬间！
一首如同木偶般的苏晓，身体猛地剧烈一颤！她空洞的眼睛骤然睁大，瞳孔里瞬间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疯狂！
她像受惊的野兽般发出一声嘶哑的、不成调的尖叫，猛地挥动手臂，狠狠地将护士手中的水杯打翻！玻璃碎裂的声音刺耳地响起！
“别碰我！走开！蝴蝶！红色的蝴蝶！好多血！”
她歇斯底里地哭喊着，身体蜷缩成一团，双手死死地抱住自己的头，手腕上的纱布因为剧烈的挣扎而再次渗出血迹，染红了浅蓝色的病号服袖子！
那只被束缚的蝴蝶，仿佛在痛苦地挣扎、泣血！
“镇定剂！快！” 医生急促地喊道。
隔离间外，程沉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
他猛地向前一步，双手重重地拍在冰冷的观察玻璃上，对着里面嘶吼：“苏晓！看着我！我是程沉！别怕！我在这里！”
他的声音通过通话器传了进去。
疯狂挣扎、哭喊的苏晓，动作突然僵了一下。
她抱着头的双手微微松开，沾着泪水和汗水的、凌乱的发丝间，那双盛满惊惧和混乱的眼睛，茫然地、一点点地转向了声音的来源——那面厚厚的单向玻璃。
她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玻璃的阻隔，穿透了混乱的意识，极其艰难地、一点点地聚焦在程沉焦急而痛苦的脸上。
时间仿佛凝固了。
她眼中的疯狂和恐惧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令人心碎的迷茫和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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