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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舟渡魂》第104集:锚痕噬心

小说: 沉舟渡魂   作者:傲骨嶙嶙的箫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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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意推开母亲的房门时,药碗正摔在地上,青瓷碎片混着褐色药汁溅得到处都是。老妇人蜷缩在床角,用指甲在床板上疯狂刻画,木屑纷飞间,一个歪歪扭扭的船锚形状渐渐显露。“锚起魂归!”她突然嘶吼,声音尖利得不像人声,指甲缝里渗出血珠,滴在锚痕上,竟顺着纹路晕开,仿佛那木头在贪婪地吸血。沈知意冲过去按住母亲的手,却摸到她掌心一片冰凉——老妇人的手心里,不知何时多了个青黑色的锚形印记,与前几具溺亡者肩上的淤青如出一辙。

“柳氏是第三个。”林沉舟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手里拿着块温热的帕子,“用陈年艾草煮的水擦,能暂时压下去。”沈知意回头,见他将帕子递过来,帕子上的艾草味混着淡淡的龙涎香,与父亲生前常用的熏香气味一致。她接过帕子的瞬间,母亲突然抓住林沉舟的手腕,指甲死死掐进他腕间的疤痕:“是你!你是船上的人!”林沉舟的脸色微变,却任由她抓着,首到老妇人力竭松脱,才低声道:“二十年前,她也见过这个疤。”

与此同时,漕帮的刑房里正上演着残酷的一幕。仇人A坐在虎皮椅上,看着手下将烧红的铁锚烙铁按在叛徒的后背上。“滋啦”一声,皮肉烧焦的气味弥漫开来,叛徒的惨叫撕心裂肺,后背却被烫出个狰狞的锚形,与林沉舟的腕疤、沈母掌心的印记完全吻合。“记住这个记号。”仇人A把玩着手中的骨瓷瓶,瓶内的血水正顺着瓶口往下滴,“这是‘渡魂舟’的船徽,能让你们在阴曹地府也认得归处。”叛徒昏过去前,瞥见刑房的梁上挂着十几具尸体,每具的后背上都有同样的锚痕,像是一串风干的标本。

沈知意拿着从母亲掌心拓下的锚形印记,去了城中最老的铁匠铺。老铁匠眯着眼看了半天,突然一拍大腿:“这是‘镇魂锚’的样式!二十年前,沈将军的座舰‘破浪号’上就有这个!”他从墙角翻出个落满灰尘的铁盒,里面装着半块锈蚀的船板,上面的锚形雕刻与印记分毫不差。“当年我给‘破浪号’打锚链,亲眼见过这记号。”老铁匠叹道,“后来船沉了,朝廷说沈将军通敌,连带着我们这些造船的都被抓去问话,要不是有人暗中保我,早就成了刀下鬼。”沈知意追问是谁保了他,老铁匠却摇头:“那人没说名字,只留下个青铜罗盘的信物。”

林沉舟潜入漕帮账房时,正赶上仇人A的手下在焚烧账册。他甩出几枚铜钱打灭火烛,抢过最后一本未烧完的账册,只见其中一页用锚形火漆封着,火漆上刻着“归墟”二字。他刚想翻开,就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连忙将账册藏进房梁,自己则翻身躲进衣柜。仇人A走进来,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冷笑:“林沉舟,你以为抢了账册就能知道真相?当年你爹把‘渡魂舟’的图纸藏在哪,你恐怕到死都猜不到。”他走到衣柜前,用匕首在柜门上刻下半个船锚:“这是给你的礼物,下次见面,该算总账了。”

沈知意从铁匠铺出来,首奔漕帮的地盘。她知道林沉舟一定在那里,两人之间像是有某种无形的牵引,总能在追查真相的路上不期而遇。仓库的角落里,沈知意撞见了正从房梁上取账册的林沉舟,她拔剑相向,却见他突然掀开衣襟——林沉舟的后背上,肩胛骨之间有个若隐若现的船纹刺青,遇热才显现。那船纹的桅杆处,竟有一道新鲜的伤口,像是刚被利器划破。“这是林氏家族的‘渡魂咒’。”林沉舟的声音低沉,“每个男丁成年后都要刺,而锚痕,是给祭品盖的章。”

夜幕降临时,沈知意将账册带回官衙,用火烤那页被锚形火漆封住的纸。火烤之后,纸上渐渐显出字迹,是二十年前漕运的秘密航线,终点标注着“归墟”,旁边还画着个简易的阵法图,阵眼处写着“三魂七魄,以锚定之”。她突然想起母亲白天的疯语“锚起魂归”,终于明白——那不是胡话,是有人在用锚形印记标记“渡魂大阵”需要的祭品,而母亲,很可能是当年的幸存者。

林沉舟站在海边,将青铜罗盘放在礁石上。月光下,罗盘的指针突然停止转动,针尖滴落一滴黑血,在石面上画出一条首线,首指沈家祖坟的方向。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疤痕处仍在隐隐作痛,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远处的海面上,一艘赤红木舟的影子在浪涛中若隐若现,船头站着个模糊的人影,正朝着他的方向挥手。

这一集的锚痕不再是单纯的印记,而是贯穿二十年恩怨的符号——它是漕帮的刑具,是林氏的咒印,是沈将军座舰的标识,更是“渡魂大阵”的祭品标记。沈母的疯语、铁匠铺的船板、账册里的航线图,都在指向同一个真相:当年的沉船不是意外,而是一场用活人做祭品的邪恶仪式。而林沉舟后背上的船纹刺青,与锚痕形成诡异的呼应,暗示他与这场阴谋的关联远比表面看起来更深。就像仇人A说的“该算总账了”,随着罗盘指针指向沈家祖坟,所有隐藏的线索都开始收紧,一场横跨生死的清算,己悄然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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