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的硝烟味似乎还萦绕在鼻尖，夜未央的指尖划过顾瑾年西装上未干的血迹时，指尖仍在发颤。商业峰会的宴会厅就在走廊尽头，水晶灯的光芒透过门缝渗进来，与更衣室里的阴影交织，像极了他们前一晚在废弃教堂里的生死边缘。
“领带歪了。”她抬手，指尖穿过他颈间，将那条深灰色领带系成标准的温莎结。指腹触到他颈后凸起的脊椎，那里曾在冷宫里被铁链磨出层层血痂——前世的记忆总在这种不经意的触碰里翻涌，带着刺骨的疼。
顾瑾年忽然握住她的手腕，力道不轻不重，却让她无法挣脱。他俯身，呼吸扫过她的耳廓，带着硝烟洗过的沙哑：“这套西装……比暗卫服方便多了。”
夜未央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想起前世他穿玄色暗卫服的样子，劲装束腰，利落得像柄出鞘的刀，却总在无人处笨拙地替她暖手炉。而此刻他穿着高定西装，袖口的钻石袖扣在阴影里闪着光，眼神里的侵略性却比当年更甚。
“顾总，请自重。”她试图推开他，掌心却按在他后背的伤口上。他闷哼一声，非但没退，反而顺势将她抵在衣柜上。胡桃木的柜门硌着她的后背，他的体温却透过衬衫熨贴上来，像谷仓草堆里那夜的温度，烫得人发慌。
“自重？”他低笑，吻落下来时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昨晚拜过天地，你现在是我顾瑾年的妻子，忘了？”
夜未央的反驳被他堵在喉咙里。他的吻带着破釜沉舟的急切，像要将两世的亏欠都补回来。她的手指揪住他的衬衫，无意间扯开了领口，露出锁骨处那道淡粉色的疤——前世替她挡箭时留下的，此刻正被她的口红印染上暧昧的红。
“别闹……”她推他的肩，声音却软得像棉花，“外面都是人。”
“怕什么？”他咬着她的唇角，指尖顺着她的腰线往上滑，“沈耀的人昨晚折得差不多了，今天这里是我们的主场。”他的动作顿了顿，指腹擦过她后腰的短刀，“还是说，你更喜欢在教堂那种地方？”
夜未央的脸腾地红了。昨晚在祭坛前的决绝还历历在目，他后背挨的那一枪，结界亮起时的淡紫色光纹，还有戒指上那点像血的暗红……原来所有的从容，都是他算好的局。
“你早知道契约之力会生效？”她抬头，撞进他含笑的眼眸。
“赌一把而己。”他捏了捏她的耳垂，语气轻描淡写，“不过看来，幽冥族的契约，比想象中靠谱。”他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湿意，“就像我赌你一定会戴上戒指。”
衣柜的镜面映出交缠的身影，她的口红在他颈间晕开，像朵开到极致的红玫瑰。夜未央忽然想起地下室里李诗淼惊恐的脸，想起通风口的倒计时声，还有他冲向顶楼时决绝的背影——原来他早安排好了后手，卫星电话里的信息，才是真正的杀招。
“顾瑾年，你……”
“叩叩叩——”
助理的敲门声突然响起，打断了她的话：“顾总，沈总和林小姐到了，董事会成员也都在宴会厅等着了。”
顾瑾年的动作猛地停住。他抵着她的额头，呼吸灼热，指尖却慢条斯理地替她理好凌乱的衣领，又抹去她唇角的口红印。只是颈间那抹红，他却故意留着，像个隐秘的勋章。
“知道了。”他扬声应道，声音听不出丝毫异样。
助理的脚步声渐远，夜未央才推了他一把，压低声音：“待会儿见了沈耀，装得像点。”
“放心。”他替她将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在她无名指的戒指上轻轻一按，“等会儿看我怎么收拾他。”他顿了顿，忽然凑近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不过在此之前，得让某些人知道，你是谁的人。”
夜未央看着他转身整理西装的背影，指尖抚过无名指上的戒指。金属的凉意里，似乎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她想起他说“等出去了补个像样的婚礼”，想起李诗淼安全被送走的消息，忽然笑了——这场仗，他们终于要打赢了。
只是颈间那抹刺眼的红，在进入宴会厅的那一刻，必然会掀起惊涛骇浪。而她和他，早己做好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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