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云层时，顾氏集团总部大厦前的广场己经挤满了记者。全息投影的电子屏循环播放着股东大会的结果——顾瑾年以绝对优势连任董事长，沈耀因涉嫌商业欺诈被警方带走调查，那些藏在元老会里的内应，早在昨夜就被连根拔起。
就职典礼的音乐庄严响起，顾瑾年穿着定制的深灰色西装，缓步走上主席台。他的袖口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在聚光灯下泛着低调的光泽，只有离得极近的人才能看清，袖口内侧用银线绣着两个极小的字，像两瓣蜷缩的花：未央。
“感谢各位股东的信任。”他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广场，目光却越过人群，落在后排角落里那个穿黑色长裙的身影上。夜未央手里把玩着一支钢笔，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像在欣赏一场早己知道结局的戏。
顾瑾年的指尖在袖摆下轻轻着那两个字，喉结微滚。昨夜鱼池里的录音笔是假的，他真正的后手藏在更隐秘的地方，但夜未央那句“要么全胜，要么陪葬”，却像烙铁一样烫在他心上。三百年前他没能陪她走到最后，这一世，他偏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她的名字刻进自己的骨血里。
“顾总！”台下突然响起一声尖利的提问，是沈耀的余党，“传闻您能连任，是靠夜小姐背后的势力，这是否意味着顾氏将沦为他人傀儡？”
闪光灯瞬间聚焦在夜未央身上，她却依旧站在阴影里，指尖转着钢笔，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顾瑾年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惯有的疏离，却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他抬手，缓缓卷起左边的袖子，将那两个银线绣的字露在阳光下：“傀儡？”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全场，“我顾瑾年的归属，早在三百年前就定了。”
广场上一片哗然，记者们的镜头疯狂闪烁，都想看清那两个字的究竟。夜未央终于停下转笔的动作，抬眼看向主席台上的人，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是汹涌的笑意，像被春风吹化的冰湖。
她突然拨开人群，踩着高跟鞋朝主席台走去。黑色长裙在晨光里划出凌厉的弧线，保镖想拦，却被她眼风一扫，竟不由自主地退开了半步。
“顾总这话，我可没签字画押。”她几步跃上主席台，站在顾瑾年身边，对着麦克风轻笑，“空口无凭，谁知道是不是你一厢情愿？”
顾瑾年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喉间发紧。他知道她要做什么，就像三百年前在东宫，她总能用最出其不意的方式，将他牢牢绑在身边。
“那便立字为证。”他低声说，指尖悄悄碰了碰领口内侧——那里藏着一个极小的血囊，是他今早特意准备的，里面装着掺了朱砂的动物血，本是防备沈耀最后反扑的后手，此刻却成了她最好的道具。
夜未央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忽然踮起脚尖，左手勾住他的脖颈，右手猛地扯开他的领带。在所有人倒吸冷气的目光里，她低头，准确地咬住了他领口藏着血囊的位置。
“嘶”的一声轻响，血囊破裂，温热的“血液”顺着他的脖颈往下淌，染红了洁白的衬衫。她抬起头，唇角沾着刺目的红，却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诸君见证。”她伸出拇指，轻轻擦过顾瑾年的唇角，将那抹红蹭开，然后慢条斯理地舔了舔指尖，声音透过麦克风，带着三分慵懒七分宣告，“顾总刚签了卖身契，从今往后，他的命是我的，顾氏……自然也是我说了算。”
全场死寂。
顾瑾年看着她眼底跳动的火焰，忽然伸手揽住她的腰，在她耳边用气声说：“殿下这招，可比三百年前砸棋盘厉害多了。”
“那是。”夜未央回抱住他的肩，侧脸贴着他染血的衬衫，声音里带着只有两人能懂的喟叹，“当年让你跑了一次，这次总得拴紧点。”
晨光落在两人交缠的身影上，将那抹刺目的红染成温暖的橘。记者们反应过来，闪光灯爆发出比刚才更密集的光芒，记录下这惊世骇俗的一幕——新上任的顾氏董事长，在就职典礼上，被一个女人当众宣告所有权，而他眼底的纵容，比任何情话都更动人。
典礼结束后，休息室里。
顾瑾年解开染血的衬衫，露出里面干净的皮肤。夜未央坐在沙发上，看着他脖颈上未干的红痕，忽然笑出声：“沈耀要是看到这一幕，估计得气活过来。”
“他看不到了。”顾瑾年拿起旁边的干净衬衫，却没急着穿上，而是走到她面前，弯腰捏住她的下巴，“但我看到了，夜小姐当众强占良家妇男，是不是该负责？”
夜未央挑眉，抬手勾住他敞开的衣襟，指尖划过他胸口的伤疤——那是三百年前替她挡箭留下的旧伤，转世后竟还隐隐可见。“负责？”她仰头，吻落在那道伤疤上，“我打算开家新公司，顾总有没有兴趣来当 CEO？”
“什么公司？”
“昭阳文化。”她的指尖在他胸口画着圈，声音轻得像叹息，“专门拍些……过去的故事。”
顾瑾年的动作顿了顿，眼底闪过复杂的光。昭阳，是她前世的封号；文化，是她当年最看重的文治。他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她是想把那些被时光掩埋的记忆，一点点挖出来，摊在阳光下。
“好。”他低头，吻住她的唇，将所有未尽的话都咽进喉咙里，“明天就去注册。”
夜未央笑着回应，却在他转身去穿衬衫时，注意到他放在桌上的眉笔。那是支檀香木杆的老式眉笔，笔杆上刻着细小的云纹，是她昨天随手放在这里的。
她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在摘星楼的月夜，她也是这样拿着眉笔，让他替自己描眉。那时他笨手笨脚，总把眉峰画歪，惹得她笑了半天，最后干脆扔掉眉笔，拉着他在月光下跳了一支不成调的舞。
“顾瑾年。”她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明天公司成立，你……”
话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他己经穿好衬衫，正拿着那支眉笔走过来，眼底带着她熟悉的、狡黠的笑意：“明天早上，我给你描眉吧。”
夜未央一怔，随即笑了：“你会吗？”
“不会可以学。”他在她面前蹲下，将眉笔放在她掌心，然后握住她的手，让笔尖轻轻落在自己的眉骨上，“就像当年在摘星楼那样，画歪了也没关系。”
掌心的温度透过笔杆传来，带着安稳的力量。夜未央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眉眼，忽然觉得，那些跨越三百年的时光，那些深埋心底的愧疚与思念，都在这支小小的眉笔里，找到了归宿。
窗外的月光悄悄爬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像一层温柔的纱。她知道，明天的昭阳文化，不止是一家公司，更是他们重新开始的地方。而那支眉笔，会替他们画出比前世更圆满的结局。
只是她没看到，顾瑾年低头时，眼底闪过的那抹深意。他握着她的手，让笔尖在自己眉骨上悬停，心里默默想着：当年在摘星楼，哪里是画歪了，不过是想多留片刻，多看她几眼罢了。
这一次，他不会再放手了。
(http://www.220book.com/book/SKO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